严颜撤兵,刘范组织的这次对大贞的攻伐战就算是结束了,包括张致亲自坐镇汝南,也没有再次出击颍川。
孙权则趁着这个机会,对江东进行了一次重新洗牌。
淮北之战,曹操大败,十几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江东的时候,张昭第一个蹦了出来,劝说孙权投降。
当时孙权确实被吓到了,也许张致当时抓住机会,派人来劝降的话,说不定就真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江东。
可惜的是,当时张致不知道江东朝堂上的情况,关注的重心在曹操的地盘上。
接着张致亲自坐镇汝南,对世家为首的反对力量进行血腥镇压,在这外部的高压下,江东士族反而团结了起来,支持孙权。
孙权的声望一下子超越了孙策,对江东有了极大的掌控力,趁势拿下了张昭、玉符,以顾雍和鲁肃取代了二人的位置。
除此之外,陆家的陆逊也被孙权征召,跟在孙权身旁出谋划策。
孙策临死留给了他两个重要人物,张昭和周瑜,一文一武,一内一外,如今,周瑜被擒,张昭被罢免。
属于孙权的时代正式到来。
不过,如今江东的处境可不容乐观,北面,太史慈已经回到了丹徒,正在谋划着再次攻取曲阿。
南面,管承收服了七大山越头目以及不下两万山越青壮,正在操练,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是两万精兵。
与管承同时进入江东的,还有杜长,杜长的行动低调一些,但也说动了鄱阳大帅彭虎和尤突反抗孙权,这两人手下也有着几万人。
江东依然是内忧外患严重。
刚刚理顺手下文武官员,孙权就迫不及待的召集几人前来商讨对策。
“如今张致对江东步步紧逼,各位可有良策?”
鲁肃先是看了一眼顾雍,见他没有说话,这才第一个开口道:“某以为,南面山越人不足为虑,最关键的还是北面,不过君侯也不必忧虑,有程、朱两位将军在,太史慈想要攻破曲阿也没那么容易。”
陆逊却有不同的意见:“山越人固然不足为虑,但是管承杜长皆非易与之辈,最擅长蛊惑人心,一旦山越人被其蛊动,势必将是我江东之心腹大患啊。”
顾雍和鲁肃没有因为他年轻,官职低微而忽略他,闻言沉思起来。
只有孙权不太放心,问道:“我知管承杜长之流,手段不少,不过他们想要彻底降服山越人也不容易,反倒是近期内,张致一旦平定汝南,大军南下,将难以抵挡。”
陆逊微笑道:“君侯多虑了,张致能够调动的攻打江东的军队就只有太史慈和周仓的水军。”
孙权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闻言赶忙问道:“哦?这是为何?”
“张致挟大胜之势,却先后在寿春和汝南遭受败绩,说明大贞士卒已经疲了,无法继续高歌猛进,此时张致也明白,他该做的不是继续征讨而是休养一段时日。”
这个孙权自然是知道的,正是因为张致在寿春的铩羽而归和黄忠在汝南失败,才让孙权知道张致也并非想象中那么强大,才让孙权和江东士族有了抵抗的勇气。
“此言有理,但是哪怕休养时间再长,三五个月应当也足够了吧?”
陆逊摇头道:“就算休养结束,张致手下大军要面对的是大汉和颍川世家,无力支援太史慈,所以我说,我们要面对的就只是太史慈和周仓。”
鲁肃点头道:“伯言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太史慈与周仓联手,同样不容小觑。”
太史慈二人在渡江和攻占丹徒时,可是斩杀了不少江东的大将和士卒。
听二人分析,张致无法举国之力前来攻打江东,孙权胆气陡升,大声道:“此间事了,我会亲自回到曲阿,与程朱二位将军一起,防备太史慈。”
顾雍终于发话道:“管承杜长二人也需派得力人手予以镇压。”
显然经过一番思考后,顾雍认可了陆逊所说,认为这两人也将是江东大患,需早日铲除。
孙权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微笑道:“对付这二人,吾已有人选。”
说着转头看向陆逊道:“豫章贼子联合杜长,意图谋反,就交给伯言如何?”
陆逊仿佛早有预料,脸色平静,起身施礼道:“逊领命。”
孙权冲他点点头才又冲三人道:“至于管承,就交给南部都尉贺齐如何?”
贺齐是孙策击败王朗,取得会稽郡时发现的人才。
王朗战败之后,逃往东冶,在侯官长商升的协助下,继续反抗孙策。
孙策派遣永宁长韩晏兼任南部都尉,带兵讨伐商升,韩晏为商升所败,孙策又委任贺齐接替了韩晏的位子。
商升畏惧贺齐威名,请求投降,但叛军头领张雅、詹强等人一起杀死商升,张雅自称无上将军,詹强自称会稽太守。
张雅又与女婿何雄争夺权势,贺齐施离间计,使他们猜忌对立,各自拥兵图谋对方。
贺齐见时机成熟,于是领兵进讨,一仗就大败张雅,詹强党羽震慑恐惧,率众出来投降。
虽然最终还是跑了王朗,但贺齐这一战征服了当地的山越人,并建立建安、汉兴、南平三县。
此次管承收服的山越人,正在这片区域,派贺齐来征讨管承可以说是正合适,顾雍、鲁肃等人一起点头称善。
商量妥当,孙权便打算亲自前往曲阿了,鲁肃劝阻道:“曲阿有程将军和朱将军在,君侯自可放心,倒不如趁机拿下九江郡。”
在场诸人闻言眼睛一亮。
九江郡是袁术的老巢,后来被曹操攻占,现在曹操死了,九江与曹家最后的颍川隔着一个汝南,孤悬于外,反倒是和孙权手下地盘紧挨着。
拿下九江,孙权就可以直接出兵威胁广陵了,到时候太史慈后方不稳,就没有精力攻打曲阿。
孙权想了想,犹豫道:“刘勋此人虽然没什么大才,但寿春城高池深,连张致都没能轻易拿下,派多少兵马合适?如果损伤太多的话,有些不值。”
鲁肃笑着摇头道:“无需兵马,只肃一人即可。”
孙权也笑了:“原来你是想劝降刘勋,可有把握?”
虽然地位上,鲁肃与之前的周瑜没法比,但也是孙权手下数得着的重谋,孙权不愿他涉险。
鲁肃点头道:“除了江东,刘勋已经没有退路了。”
孙权想到刘勋的处境,放下心来,九江北面是大贞,南面的江东,确如鲁肃所说,已经没有退路了,除非刘勋有野心也想争一争这天下。
不过这个时候,仅凭一个九江就想要争天下,那就是傻子,刘勋应该没那么傻。
想通这一点后,孙权放下心来,冲鲁肃道:“那就辛苦子敬走一趟。”
鲁肃仅带数名随从渡过大江,一路来到了寿春,亮明身份,拜见刘勋。
刘勋这些日子也不好过,想不到转投曹操没两年,曹操就没了,现在他的九江孤立无援。
不久前,虽然挡住了张致的进攻,但也不过挡了数天而已,是因为汝南黄忠战败,张致主动撤退的。
现在汝南正在如火如荼的清剿匪患,刘勋很清楚,一旦平定了汝南,张致肯定会再次来到九江的。
到时候,还能不能挡住?
九江位于江淮之地,原本是个好地方,要不然也不会被袁术选中,在此建都。
但也正是因为袁术,手下地方不大,养的兵却不少,再加上他的小朝廷、后宫等等,消耗巨大,不得已只好加征赋税。
九江百姓苦不堪言,逃走不少,就算没有逃走的,也大部分穷困。
曹操攻占九江后,原本改善了一些,但这次出征也搜刮了不少,如今刘勋手上也没有太多的粮草物资,所以对长久守城,并未有太大的信心。
刘勋正在发愁时,鲁肃来了。
见到刘勋,鲁肃开门见山道:“太守可有应对张致的良策?”
刘勋也不隐瞒,摇了摇头道:“子敬有何教我?”
“自然是加入江东。”
投降孙权,刘勋不是没想过,之所以没这么做,是因为心中有顾虑,既然鲁肃来了,刘勋便将心中的顾虑问了出来。
“加入江东?江东难道能挡得住张致不成?”
鲁肃脸色平静,不过倒也没有吹牛:“单凭江东自然不行,不过联合大汉和袁绍等各路诸侯,便有一战之力。”
刘勋沉默片刻道:“那我还不如直接归顺大汉呢。”
鲁肃摇了摇头道:“九江孤立在外,太守归顺了大汉,张致下一次来攻打九江之时,大汉又能为太守做些什么呢?”
刘勋哑然,沉默半晌,他现在也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就坡下驴,带领九江归顺了孙权。
张致此时还在汝南,有他亲自镇压,黄忠和庞统联手,将汝南境内大部分的反抗势力统统剿灭。
新任太守徐和则带领着大批能员干吏统计土地和人口,完成了分田,大批的士族子弟被杀或者沦为奴仆,家产被没收,其家宅正好拿来做学堂,
乡学、县学也很快开办起来,一切在短时间内步入正轨。
这时传来了刘勋投降孙权的消息,张致大怒,立即便要起兵,再次攻打寿春。
徐和连忙劝阻道:“陛下息怒,刚刚大战消耗不菲,如今国库恐已空虚,而且袁绍、刘备之流虎视眈眈,此时攻打寿春并非良机啊。”
这个时候,张致发怒,也只有徐和这个老资历的敢劝了。
而且徐和也有自己的考虑,他被张致调过来担任汝南太守。
汝南这个位置,与曹昂的颍川、刘备的南阳、刘表的江夏、孙权的豫章和九江都接壤。
张致让徐和来做这个汝南太守,可不止是要均田办学搞内政的,防御这几方势力也是更重要的原因。
虽然有黄忠这个豫州将军在,但是这几大势力如果联手的话,恐怕就算是有庞统协助,黄忠也会非常狼狈的,所以张致调来了徐和。
徐和也明白自己的任务,自然也明白了汝南之难,自然是希望张致将手下的兵马都给他和黄忠留下来,而不是带去攻打九江,万一打不下来,再损兵折将的。
张致在徐和的劝阻下冷静了下来,终于放弃了攻打九江的决定,也猜出了徐和的小九九。
将手上的人马分出几千交给了徐和,剩下的大部分则留给了黄忠,汝南的守卫还是很重要的。
而后,张致只带了黄天营等寥寥人马,离开了汝南,没有着急回临淄,而是来到了徐州。
这里还有六万多曹操的降卒呢,也不知道魏延有没有将他们全部收服。
来到夏丘、取虑一带,之前的战场,很多人在田中劳作,大水的痕迹已经基本上看不见了。
魏延带着几人迎上前来:“禀陛下,幸不辱命,如今六万士卒已经操练的差不多了,愿为我大贞效死。”
张致闻言吃了一惊,知道魏延很厉害,想不到这么厉害,六万大军这么快就降伏了?
“哦?文长用的什么妙计,竟然这么快就降伏这些降卒?”
魏延一脸傲色,答道:“也没有什么妙计,末将先是从当地挑选了几位族老,跟这些降卒讲述曹操在此屠城之举,此举大大降低了这些士卒对曹操的忠诚度,而后带着他们修建堤坝,帮当地百姓整理被大水淹没的土地,也顺便让他们接触了一些当地的百姓,大部分人都羡慕我大贞百姓。”
张致点了点头,果然是好办法。
魏延出身不高,父亲是县中小吏,相对于大部分士族子弟,他接触更多的底层百姓,知道怎么抓住他们的心。
重要的谋臣武将也许会有忠诚的想法,对于这些普通士卒来说,他们更在意吃不吃的饱饭,跟谁打仗不是打仗。
魏延又从身边抓过一人道:“此人我用的顺手,能不能让他跟着我?”
张致看向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能被魏延看上的应该也不简单。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