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猴把图序送到了那处有密道,跟程宛渔见过面的小院子,这附近都是官员宅子,他们的马车又挂着唐府的标志,一路上倒是没有人阻拦,到了以后麻猴欲言又止,他其实是想跟着图序的,作为一个男人谁不想有一番作为,跟在程宛渔的身边,他只能做一个暗卫。
图序下了马车,看着欲言又止的麻猴,他的眉眼前所未有的柔和:“回去吧,好好保护她,只要她平安,就是你对本王最大的报答。”
麻猴神色复杂的点头:“王爷放心,只要属下活着一天就会保护大小姐一天平安顺遂。”
图序点了点头,推开门进了那间宅子,宅子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看到他进来就躬身行礼:“王爷,密道已经挖好了。”
图序点头,没有停接着往里走:“告诉其他人准备好,明天晚上离开。”
“是”
图序打开密道一个人走了进去,密道里的路已经不是一条,另外多了一条,图序走向了另一条,这条密道早就在挖了,也是今天麻猴回来告诉他已经挖好了,是通向镇王府的,因为身上的伤不想再崩开图序走的很慢,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了镇王府的下面。
他站在台阶上敲了敲顶上的木板,很快上面就打开了,吴健的 头探了下来,看到图序他激动的说:“王爷您回来啦 。”
伸手把图序拉上来,外面是图序养伤那个破败院子的柴房,原本这个密道是从他住的主院开始挖的,方便他随时离开,但是主院被烧了,才零时又在这处柴房另挖了一处入口,时间紧入口很简陋。
吴健扶着他回到了养伤的那间屋子,在床上挺尸的薛神医都快哭了坐起来哭丧着脸:“王爷,您终于回来,您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装不下去了。”
全身绑着绑带躺在那一动不动实在是太煎熬了,关键是他怕被识破人头落地。
图序坐在床上和薛神医换了位置:“这两天上面情况。”
吴健:“李太医来过两次,虽然看到换人了非常震惊,但是碍于他的孙子在咱们手上也没有拆穿,但是今天他来的时候说皇上一直在催他,应该是等不及了。”
图序勾了勾唇:“那咱们就随他所愿吧,明天动手。”
说完他躺下准备睡一觉:“本王累了,都出去吧,今晚好好休息,等明天天一亮薛神医把药准备好。”
薛神医快速的把自己身上的绷带拆掉,他奇怪的打量图序:“我怎么觉得王爷的伤不仅没好反而又重了呢,不应该啊,您伤的不是特别重,这两天要是没有动武伤口应该已经开始愈合了。”
图序哪好意思说他为了女人跟别人打起来了,只能敷衍道:“遇到一点小麻烦。”
吴健一下紧张起来:“王爷又受伤了吗?薛神医你快帮助王爷看看。”
图序挡住薛神医要拆纱布的手:“麻猴给本王重新上药了,不碍事。”
吴健见图序坚持就带着人都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图序醒来了,一行人吃过了饭,薛神医就递给图序一粒药:“这是假死药,吃后一刻钟以后脉搏接近于无,呼吸也特别的微弱,只要有人来查验的时候王爷稍微闭气,就能瞒天过海。”
图序接过药没有一丝迟疑的就吞了下去,然后对薛神医说:“你可以离开了,以后你都自由了。”
薛神医神色一喜:“真的?”
图序点了点头,想起程宛渔叮嘱他以后不要受伤了又说了一句:“离开前多留一些伤药。”
薛神医递给吴健一粒药:“这是解药,一定要在两天之内给王爷服下,否则就是服了解药对身体的伤害也是不可逆的,其他的伤药,解药,毒药都在郡王的温泉庄子里”
吴健接过解药点头,薛神医欢天喜地的走了,吴健把他送到密道口的时候好奇的问了一句:“薛神医离开这儿,你要去哪里啊?”
薛神医欢喜的表情一下僵住了,然后眼神里就透着茫然,是啊,他要去哪里,自由一直是他的追求,可是他却不知道要去哪里,要不是图序他都没有机会离开南疆,再回南疆吗?没有图序护着他万一又被哪家大户人家抓起来怎么办?
还不等他想清楚,院门被敲响了,吴健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他推进了密道,然后把密道口恢复原样了,院门被打开,吴健抱着一捆柴从柴房出来。
李太医哭丧着脸进来,今天皇上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图序再不死,他的全家就要死了。
一边是自己的孙子一边是全家的性命,他真的很难抉择,看见吴健他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王爷今天怎么样?”
其实他问的是图序今天回来没有,他的身后跟进来两名禁军,是监视他的行动的,今天他们必须看着图序死。
吴健神情悲痛的摇了摇头:“很不好,一直昏迷不醒,今儿早瞧着气息都微弱了很多。”
李太医愣怔的看着吴健的反应,吴健没有慌张,而是悲伤,那就是图序回来了,他反应了一下然后疾步往屋里走,走到门口还没等推门就从里面传出几声悲痛的呼喊声:“王爷~。”
李太医碰触到门的手惊的没敢推门,吴健扔了柴,飞快的越过李太医的身边,猛的推开门,只见图序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床边跪着几个侍卫正在痛哭流涕,吴健踉跄着走到图序的身边手颤抖着用手指探了探图序的呼吸,然后就瘫坐在了地上。
站在门口的李太医有些愣神,图序的伤口他清楚并不重,不至于死啊,难道是出去这两天又受了其他重伤?
看着屋里悲痛的众人,李太医随后心里就涌上一阵狂喜,图序死了不用他动手了,这样是不是孙子和自己家的命就都保住了。
他身后的禁军推了推他,他才赶忙进去走到图序的跟前把脉,没有脉搏,掀开眼皮瞳孔已经涣散。
他忍着激动回头冲两个禁军摇了摇头,禁军上前又摸了脉搏,探了心跳,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图序的胸膛冰冷没有一丝跳动。
随后进进出出许多人都是为了确认图序的死亡,等屋里终于不再进人,他们才算是最终确认图序是真的死了。
消息很快送进了宫,这几天心情都在烦躁的皇上难得展颜:“他真的死了?”
李太医跪在地上非常肯定的说:“回皇上,是真的,臣查了,镇王呼吸,脉搏,心跳全无,身体都已经开始僵硬的确是死透了的。”
几个禁军证实了李太医的话,皇上心情大好:“镇王虽然身世存疑,但是到底是叫了朕二十多年的皇兄,也镇守南疆有功,朕要出宫亲自吊唁镇王。”
禁军统领阻拦:“皇上,您出宫是不是不安全?”
皇上横了他一眼,统领立马闭嘴了,皇上的手段狠辣,这几年反对他的人根本没有,也只有这么一个图序是他的心头之患,现在图序都死了,他还有何俱。
图序死了,吴健忍着悲痛说要出去买一些置办丧事的东西,禁军没有阻拦只是派人跟着。
很快镇王府就挂起了白绫,这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图序死了,所有人反应都不同,有的感叹终于还是死了,有的畅快的大快人心,有点叹息,真正悲伤的可能只有听到消息的祝蓁珊。
她最近一直躲在家里,丞相以为她是因为六皇子的事伤心就没有再约束她,而是忙着处理祝欣瑶的事还有一直不停闹的季氏夫妻。
乍一听图序的死讯祝蓁珊是不信的,后来得知皇上都出宫去了镇王府,她才不得不信,随后就悲伤的哭了起来,不是她对图序还余情未了,而是图序一直就是她从幼年在乎的人,两个人一直互相打气要坚强的活下去,现在一个死了,祝蓁珊生出了感同身受的感觉,他们都这么努力的想要活着了,怎么还是要逃不出要死的命运。
跟祝蓁珊一样伤心的还有程宛渔,她伤心的不是因为图序死了,而是知道图序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前路茫茫,他们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而且她一大早就去找唐挽风了,结果发现他一夜未归,国子监也没有去,她在街上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他,心里更是产生了惶恐,生怕唐挽风出事。
既然皇上都去了镇王府,那么其他人也就不得不也去吊唁一下。
往日清冷的镇王府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皇上到的时候吴健正侍卫在王府里布置,不过是镇王府已经被烧成了残垣断壁了,只能在烧过的地方挂上白绫,皇上一来禁军呼啦啦就都围在了皇上的身边也就没人关心他们在做什么了。
皇上看着床上已经露出死气的图序眼里都是畅快,他摸了摸图序冰冷的脸说:“十七弟啊,你不要怪朕,实在是你太得宠了,咱们那个好色的父皇儿子那么多儿子却独独对你不同,你可以坐在他的腿上和他一起上朝,可以拿着玉玺砸你喜欢吃的核桃,可以得他的亲自教导,这些都是朕求不来的,你知道当时朕有多恨你,所以你必须死?”
说这些话的时候皇上的脸色都是狰狞的恨意,随后他又笑了出来:“不过,你应该感谢朕当初没有杀了你,而是让你活到了成年,多活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足了。”
说完这些陆陆续续有不少大臣来了,其中还有皇子,皇上当众一番悲痛的样子说:“虽然镇王的身世存疑,但是他好歹叫了朕二十多年的皇兄,还镇守南疆有功,朕就特许他以亲王的礼制下葬皇陵。”
在现场的的礼部的人赶紧接旨,吴健更是激动的叩谢皇恩,并且上交了图序在南疆军队的虎符,让皇上十分的满意,大家纷纷看了一眼图序表示了哀痛以后就准备离开,等他们一踏出小院,然后吴健飞快的关紧院门,有官员还奇怪的回头看,但是以为他们是悲伤过度就没有在意。
可是等皇上走到镇王府中间的时候忽然看到不远处禁军的尸体,皇上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周围的禁军迅速的围在皇上跟前,还不等大臣们害怕就有人指着图序在的院子惊呼:“走水了 。”
大家回头一看图序在的院子已经燃气熊熊烈火,大家一下子想起来了前几天发生在他们家的大火,瞬间吓的脸都惨白了。
很快那个院子里就响起轰隆的爆炸声,禁军赶紧护着所有人往大门狂奔,此是王府其他的地方也着火了,响起了爆炸声,已经被烧的没什么东西的地上不知道为什么还能烧起这么大的火。
随后还有火箭射向人群,不断有人受伤,烧着的衣服点着了周围的人,很快人群中就传出了哀嚎声,等他们好不容易跑到了大门口,发现大门早被铁链死死的锁住了。
被烧着的人越来越多,皇上虽然被护在中间没有受伤,但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几乎是被人拖着走的。
禁军冲不开大门,就从墙头往出送人,好不容易把皇上还有其他人没有受重伤的人送出去,镇王府已经被炸成了废墟,整个京城都能听见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往那个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