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初冬的北方是萧瑟的,可是整个京城却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
整个夏天都是国丧,京城又是天子脚下,所以压抑的不行,大家怕犯错都是闭门不出的。
现在皇上登基,是举国同庆的好事,所以不光是宫里和官员的府邸,甚至是普通百姓家都是张灯结彩的,比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
程宛渔回来的时候赶时间是骑马回来了,虽然不至于像图序和传令兵一样日夜兼程半个月就回来了,那也是速度很快的,骑马是她刚学会的,长时间骑马为了不把自己的大腿根磨烂,她在大腿上紧紧的缠了好几层白布,还在腿和马鞍之间垫了软垫,不过就是如此小心等到到了京城的时候她的腿都不会走了。
因为要赶路,言欢和语乐的身体吃不消,她们两个是自己坐马车回来的,跟程宛渔差了几天,跟着程宛渔回来的只有麻猴还有他手下的暗卫。
他们到的时候第二天就是登基大典了,程宛渔先回了唐挽风的那个院子,那里他们走的时候留了下人,所以回来了以后也不用费心的打算。
程宛渔不让麻猴去找图序说她回来了,免得他分心,登基大典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就算是图序再强大肯定也紧张,到时候要是知道程宛渔来了,关注到她的身上,她怕图序出错。
好好的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不亮程宛渔就起来了,她梳洗一番以后,打扮成一个男子的模样,去了唐府找唐贯中。
她出门在外的时候都是做男子打扮,之所以去找唐贯中,是为了让他带自己进宫参加登基大典。
对此麻猴十分的不解:“小姐,属下就能带您进去,或者您直接找吴健,他是禁军统领,跟守宫门的禁军说一声您也肯定能进去,干嘛非要去找唐大人?”
在程宛渔身边待久了,他知道程宛渔有多恨唐贯中,所以很不理解。
程宛渔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有事找他。”
她想进宫,但是不想麻烦图序身边的人,怕他们知道了后告诉图序,其实她要想进宫去找樊楚楚肯定能顺利进去,但是她找唐贯中确实有事。
她和图序之间的事情瞒得住别人,瞒不住唐贯中,图序马上就要成皇上了,唐贯中那种人是为了利益什么都干的出来的人,别说让他知道她和图序之间的关系了,就是他早就知道唐挽风和图序之间的关系,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像是蚂蟥一样的吸上来。
唐挽风毕竟是唐贯中的亲儿子,他就是再厌恶自己的父亲,碍于孝道他也不能把唐贯中怎么样,而且以后如果唐贯中用孝道压他,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唐挽风还不好拒绝。
因为在这个朝代,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唐挽风不仅不能入仕,甚至会影响妻儿的名声和前途。
以前他孑然一身肯定是不怕的,但是他现在有了妻儿,就是为了他们他也会投鼠忌器。
有些事唐挽风不好做,但是程宛渔却可以,她不是唐贯中的亲女儿,唐贯中也知道,她没有任何的顾虑,唐挽风和祝蓁珊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她想为了他们解决后顾之忧。
再有一个她也是为了图序,图序虽然知道她不亲唐贯中,但是他不知道程宛渔不是唐贯中的女儿,所以就算他不待见唐贯中也会为了程宛渔的名声留着唐贯中。
但是她知道唐贯中就是一个有才无德的人,用了这种人,就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安全隐患,她得帮图序扫除潜在隐患。
程宛渔到了唐府的时候天还没亮,程宛渔让麻猴把她带进了唐府,登基大典流程多,官员一大早需要进宫准备,所以唐贯中已经醒了。
程宛渔就站在主院的院子里,看着主屋里灯光映衬着的影子没有出一点的声音。
院子里的丫鬟小厮都进去服侍唐贯中起床了,院子里没人,程宛渔就这么等着。
终于门吱呀一声响了,小厮打开门,提着灯笼引着唐贯中出来。
忽然他一抬头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陌生人,吓的他大喊一声:“啊......什么人?”
他手里拿的灯笼都差点掉了。
他这一声也吓了唐贯中一跳,他立马胆小的躲回了屋里去。
小厮正要大喊让护院来抓程宛渔了,程宛渔淡淡的开口:“我是唐宛渔,唐老爷,我们谈谈吧。”
小厮一愣,大着胆子举着灯笼往前迈了几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程宛渔的脸,随后大喜的高声喊到:“老爷,是大小姐回来了。”
唐贯中从门后缓缓的探出头来打量,小厮举着灯笼把光打在程宛渔的脸上,程宛渔就这么垂着手,淡淡的看着贼头贼脑的唐贯中。
唐贯中在看清是程宛渔以后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想起自己的女儿好像已经死了,眼前这个好像是借尸还魂,顿时吓的他又往后躲了躲,声音有些发颤的问:“你有什么事?要是不要紧的话,等明天再说吧,今天皇上登基,我要进宫,时辰耽误不得。”
程宛渔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几句话,不耽误时间。”
唐贯中不想和程宛渔说话, 一句也不想说,可是他也知道,他今天要是不和程宛渔谈,估计这宫他是进不了了。
这可不行,他今天还得好好的在图序面前表现,争取进入到图序心腹的行列呢 。
最近多半年他都在暗中散播唐挽风是图序的人,自己早就暗中投靠了图序,再加上图序处置了一批官员,朝廷有不少职位空缺出来了这个时候唐贯中作为吏部尚书就十分的吃香了。
最近他家都是门庭若市的,他还从来没有这么风光过,所以他更加珍惜现在的机会了,不允许任何事情破坏。
想到这些,他又挺直了腰板对程宛渔说:“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程宛渔踏进他的主屋,坐在了唐贯中的对面,程宛渔看了一下屋里的人,淡淡的开口:“都下去吧,我同父亲说几句体己话。”
下人们都看向唐贯中,唐贯中也猜到了她可能要说一些不能让别人听见的事情,所以就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这个时候从内室走出来一名衣冠不整,头发散开,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子。
程宛渔作为一名警察,一向记人很强,看到这名女子的第一眼她就认出来了这是以前在主院伺候的一名大丫鬟,以前还是安氏跟前得用的人。
一看这个架势程宛渔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轻笑了一声:“呵。”
安氏死了,于氏和离了,唐贯中正当年,官位又高,怎么可能独守空房,恐怕有不少女人想坐这个吏部尚书府的夫人的位置呢。
程宛渔的一声轻呵让唐贯中十分的挂不住脸,他不是一个多好色的人,这府里没有女主子,好多事都是下人打理,这个丫鬟是个机灵会办事的,他就暂时让她管家,他也是最近觉得自己以后要官运亨通了,实在是高兴才和这个女人滚到了一起,当然这也是那个女子奋力勾引的结果。
原本他觉得没什么,儿子一个不认他,一个吓傻了,两个女儿都死了,他肯定要娶妻纳妾为唐家开枝散叶的,可是现在被自己的“女儿”看见还嘲笑了,他就有些挂不住脸。
不好对程宛渔发脾气,他就把脾气都发在了那个女子的身上:“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赶紧穿好衣服出去。”
那个女子心有不甘,她可是废了好大劲才勾引到唐贯中的,她跟了安氏那么久,知道怎么拿捏唐贯中,心里也想着有一天要做主母。
刚才在里面听见了是唐宛渔回来了,她就心思活络了起来,想着让程宛渔发现她,逼着唐贯中给她名分,所以她扯乱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就这么出来了,可是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心再有不甘,在看到唐贯中和程宛渔两个人冰冷的眼神她还是吓的穿好衣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