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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特别是顾恋故土的中国人,更是舍不得生他们养他们的地方。
禅达的百姓也不例外,竹内联队与南天军在南天门上的战斗愈演愈烈的时候,枪声和炮声远远的传到禅达,自然引起了百姓们的惶恐。
百姓们有忧虑,一旦日军攻破南天门,跨过怒江,整个禅达可就要彻底沦陷了。
日本人有多么残忍,无数次血淋淋的事实摆在过往的屈辱史上,禅达的百姓们也早有耳闻。
一旦禅达沦陷,或许在残忍的小鬼子的屠刀之下没有人能够存活。
所以不愿意离开故土的禅达百姓们,无奈之下只得拿上家中的粮食衣物,牵着妻子儿女,就在禅达的北门等待着,他们专门儿派了青壮去怒江东岸的高崖上观察,一旦日军突破南天门,百姓们也只能离开这世代故居的禅达,逃亡到其他地方去了。
但现在好了,危机解除,消息传来,禅达的百姓们有了英雄。
镇守南天门的南天军,几乎覆灭日军一支大队的胜利,一时在传达百姓们之间传开。
“南天军”三个字在百姓们之间的名声一时风头无两。
南天军总指挥韩征,和南天军副总指挥龙文章的大名,也被百姓们彼此传颂。
百姓们再清楚不过,如果没有韩征和龙文章以及他们率领的南天军,日本人肯定就从南天门上打过来了,到时候整个禅达都保不住。
“这是一支了不起的队伍,从收容站过来的那八个伤兵,好好的照顾他们吧!”
八个从收容站被送到虞啸卿处养伤的伤兵,因为南天军的存在得到了特殊的厚遇。
“是哥哥,他率领部队在南天门打了胜仗了,把小鬼子挡在南天门下了。”简陋的小院里,小醉喜极而泣。
“阿姨,你怎么哭了?”天真的龙宝儿问道,还伸手给弯下腰来的小醉擦眼泪。
“阿姨不是哭,是高兴的。”小醉将龙宝儿抱了起来,百般的亲昵。
原来上官戒慈带着龙宝儿和难民一起过了行天渡之后,就按照韩征的交待找到了小醉,并说明了来历,然后两个女人,一个孩子,就暂时在这简陋的小院里住了下来。
接着有人敲门,听声音似乎是邻居王大爷,小醉的脸色微变,但也只好开了门,“王大爷,我都说了,我没有东西再借给你了。”
一把年纪的王大爷那张脸笑得灿烂,手上用篮子提着半篮子的鸡蛋,只管往小醉手里送,“小醉,以前是我混蛋,你是大英雄的妹妹我都知道了,这些东西就当是我的赔礼,还希望你哥哥到时候回来你替我说几句好话,就让他饶了我吧!”
说罢,王大爷还朝着小醉鞠了个躬,然后就掉头跑了,小醉愣愣地提着手上的鸡蛋。
上官戒慈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并没有问小醉和王大爷之间的渊源,只是说道:“你就收下吧,你哥哥在南天门上与日本人死战,他这样的英雄值得这样的荣誉。”
这时急于向他们心中的英雄表达谢意和感激之情的禅达百姓们,望着南天门却找不到宣泄口,忽然有消息传出,说南天军总指挥韩征在禅达有一个妹妹,也就是陈小醉。
百姓们瞬间沸腾了,半天之内,小醉简陋的院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水果,粮食,衣物……
几乎所有禅达的百姓都略表了心意。
看着满屋子的物品,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都懵了。
他们还是低估了韩征在南天门上的所作所为给禅达的百姓们带来的震撼,善良朴实的禅达百姓们是不会亏待他们的英雄的。
……“也不知道收容站的那八个伤兵弟兄们怎么样了?也不知道……”
“你是想说,也不知道小醉现在怎么样了吧?”韩征替欲言又止的孟烦了说道。
孟烦了一滞,“这可是您说的,我可没说。”
“烦啦,你可别让我瞧不起你,男子汉大丈夫,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杀鬼子,怎么喜欢个人连说都不敢说的?”
“我……像我这样的人,不能害了人家……”孟烦了低下了头。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人不错呀!枪法好,还读过书,说话又幽默有趣,哪个小姑娘不喜欢的,不过老子可是跟你说好了,我现在可是小醉的哥哥,你要是喜欢我们家小醉就趁早说,还得过老子这关呢!”
这回孟烦了连那张老脸都变得通红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韩征大笑了两声,拍了拍孟烦了的肩膀,再也不理会这陷入羞涩的家伙,而是径自去找郝兽医去了。
八十六位重伤员,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任务,韩征甚至临时给郝兽医的医疗组增添了三十位战士帮忙。
“情况怎么样了,能把这些兄弟们的性命保下来吗?”到了医疗所,见了郝兽医,韩征问道。
自从用韩征那系统处兑换来的创伤特效药治好了李连胜之后,兽医的大名在整个南天军可谓是坐了火箭般蹿升。
就连孟烦了,不辣,要麻这些从收容站就一路打击着兽医的溃兵们也都再不敢嘲笑兽医的医术了。
谁敢保证下次在战场上受伤的不是自己呢?
兽医可是绝对不能得罪之名单的榜首。
就连兽医这个称号现在被人用的次数也不多了,除了从禅达一路跟随着兽医走过来的那帮子溃兵老兄弟之外,多数的战士见了兽医,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喊一声——“老军医!”
郝兽医自个儿的脸上如今也多了许多的自信和从容,不再像往常一样一给伤员治伤就脑门冒汗了。
他从容的给伤员们清洗伤口,包扎,然后上药,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说,竟是给人一种隐约的神圣的仪式感。
【郝兽医:勇气值61%,信仰值90%】
看着这串数据,就连韩征也感慨郝兽医的变化之大,当真是事隔三日当刮目相看,韩征心底由衷的为郝兽医感到欣喜。
“教官!”
见到韩征,郝兽医连忙敬了个军礼,目光之中的敬佩和感激之色自然流露。
韩征笑道:“我说您老就别客气了,八十六位兄弟的性命可就全指着您了,这儿还忙活着呢,哪有时间跟我客套啊!”
郝兽医笑了笑,也就把手放了下来,他一向不以职位论人,虽说韩征是南天军的总指挥,现在在南天军的威信更是独一无二,但在兽医的眼中,还是把韩征当成自己的一位才华横溢,又愿意亲近自己的后辈罢了。
“兽医,情况怎么样了?”韩征问道。
郝兽医道:“我们已经给所有的伤员都清理过伤口,并上了药包扎,教官你给的创伤药的确神奇,上次李连胜那么重的伤都恢复了过来,这些重伤员应该也不成问题,只要后期调养的好,慢慢痊愈应该是可以的。”
“辛苦您老了,这一把年纪的还跟着我们在这儿受累。”
“不累,哪儿能累啊,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快活过。看着那些娃娃们一个个从重伤中在我面前活蹦乱跳起来,我感觉自个儿都年轻了。”郝兽医笑道。
“只是咱们的创伤药现在剩下的可不多了,按照这样的情况,以后要是再有重伤员送过来的话,怕是就没有足够的药物给伤员们治疗了。”
韩征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界面,通过这次南天门上的战斗过后,他的军功有了巨额的增长:
【拥有军功:
累积军功:】
南天军在南天门上斩杀的日军士兵的军功以13的转换率算在了韩征的头上,这一仗他直接得到了3260军功。
再看系统商品界面的创伤特效药,100军功一份。
这么说的话,以韩征现在拥有的军功,还能给兽医换上100来份。
正要打定这个主意,韩征又忽然听到郝兽医说道:“不过我在《军医药典》中看到有类似创伤特效药的制作方子,材料是很好找的,现在这个季节,这地方又有许多草药,应该都可以找到,然后尝试着配置出来。”
“是嘛!好,您老只管找,只管尝试,有任何需要物资需要人手的地方,只管和我提。”
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如果兽医真的可以配置出创伤特效药,那么韩征又可以省一大笔军功了。
“兽医,那你就尝试着把这种特效药配制出来吧,哦,我这里还有50份创伤特效药,你先拿着备用。”
【叮,兑换50份创伤特效药,消耗5000军功】
【拥有军功6334】
“教官,这些创伤药你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看着韩征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来的一包子创伤药,兽医惊讶道。
韩征笑道:“这次战斗干掉了几个鬼子军医,从那些鬼子军医的医药箱里弄来的,哦,鬼子的医药箱我等会儿就让战士给你送过来,你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上的。”
“嗯呢!”
…………………………
南天门山顶的工事上,65具尸体被摆放开。
虽说是刚刚取得了大胜,但韩征此刻的神情并无喜悦,反倒是一脸的沉重,他对聚拢在四周的南天军战士们说道,“兄弟们,在之前这里躺着的是27具兄弟的遗体,这一次却有65具了,这他娘的不是阿猫阿狗,这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甚至就在半个小时之前,这些兄弟们还和咱们有说有笑,可此刻,他们就这样永远的沉眠在这里了,你们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这些兄弟们信任我,把命交给我,可我却让他们牺牲在这里,我欠了兄弟们近百条性命呀!”
沉重的话语,让战士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时有战士喊道:“长官,这怪不得你,你带我们杀鬼子,打胜仗,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您这样好的长官,我们早就不怕有这么一天了,况且这次我们杀死的鬼子可比咱们牺牲的弟兄多的多呢!”
“就是,长官,只要能杀鬼子,我们不怕死!”
“对,咱们就守在这南天门上,小鬼子只要敢来,来一个咱们杀一个,来一双咱们杀一双。”
“给牺牲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杀鬼子,报仇!杀鬼子,报仇——”
战友牺牲的沉重,转化为对敌军滔天的怒火和高涨的战意,南天军战士们仰天嘶吼着,雄浑的声音以南天门山顶为中心点向四面八方扩散,甚至传到几公里之外,就在南天门山脚下的树林子里临时驻扎的竹内联队也同样听到了这样的呐喊。
这让刚刚经历惨重伤亡的竹内联队越发的感到压抑。
遥望着南天门方向的竹内愤恨地攥紧了拳头,“可恶,我一定会拿下南天门,彻底消灭你们这些混蛋。”
……
战士们的呐喊声渐渐的平息下来。
韩征原本的沉重忽然变得豪迈,“大家说的不错,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是咱们这些当兵的,国家有难,当兵的不上谁上?
咱们既然是杀鬼子,就他娘的要杀个痛快,今天是这些兄弟永远的躺在了这里,明天也有可能是你们其中的任何人,甚至包括我,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
小鬼子都不怕死,咱们怕他个球?
这一次南天门伏击战,实打实的数据在这儿摆着,我们牺牲了65位兄弟,日军却死了将近千人,几乎覆灭了一支满编日军大队。
伤亡比例接近1:15,什么意思?咱们牺牲一个弟兄,小鬼子却要死上十五个人,哼哼,既然如此,他小鬼子要是不怕死,那就尽管来吧,咱们南天军一千多号兄弟呢,至少也能拉上一万多小鬼子,这他娘还有啥不划算的吗?”
孟烦了道:“教官,这当然划算,拿我这条贱命换十五个鬼子,值了!”
韩征却是骂道:“你个没出息的,一个换十五个这只是最保底的,接下来日军竹内联队已经损失了13的人马,又丢下这一个大队的武器装备和粮食物资给咱们,咱们就守在这南天门上,不怕他小鬼子来进攻,小鬼子来多少,咱们就照单收多少就是了。”
“康丫,康丫,你小子死哪儿去了?”
“到。”康丫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缴获的物资装备情况统计出来了没有?”
康丫回道:“报个教官,都已经统计出来了,嘿嘿,不瞒您说,这一次咱们缴获的武器和物资那可海了去了。”
“那就捡点儿重要的说给弟兄们听听,至于那仨瓜俩枣的弹药枪支什么的,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韩征说的幽默,战士们跟着笑了起来。
康丫应了声,回道:“日军大队中了咱们的埋伏,撤退的匆忙,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带走,武器装备方面,重机枪一共缴获了十挺,可惜的是有四挺被咱们的炮弹给炸坏了,克虏伯正在尝试着修理呢!掷弹筒二十一具,歪把子二十挺,步枪八百多支,子弹几乎多的数不过来,要不是小鬼子的步兵炮在队尾没有拉上山来,估计咱们还能多缴获两门步兵炮呢!
至于缴获的粮食物资集中在一起,嘿嘿,够咱们南天军在这南天门上一直吃到过年了。
……”
一样样的缴获从康丫的嘴巴里说出,说的战士们的内心都有些火热起来。
啥时候南天军的腰竿子最硬?
是有了粮食物资,有了武器装备的时候。
康丫这一番缴获汇报完毕,别说是南天军的指挥官们,就是最基层的战士们一个个的心里也有了底气——与日本人叫板的底气。
“至于其他的缴获情况,物资太多,数量太多太杂,一样一样汇报,我估计得汇报到明天去了。”
哈哈哈哈——
战士们因为康丫夸张的话语,再次哄笑起来。
韩征豪迈的声音在南天门上响起,“我中华南天门,只要有我南天军在,日军侵略者永远也别想踏过南天门半步,我们要让小鬼子知道,什么叫做“撼山易,撼南天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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