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江宇家和白凤家离这么近,他就是明天去叫白凤回来过节也来得及。
江宇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他是准备明天中午去叫白凤,在她家吃完午饭在带白凤回家。
但是这个提案遭到了白凤的否决。她说如果今天不去叫他她,明天就别去了。
这个女人为了多在他家住一晚,竟然连脸都不要了。
白凤的母亲显然是知道江宇今天中午就来的,在家里煎炒烹炸。
白凤系个围裙围着锅台转,看到江宇来了,起身接过江宇手里的礼物。
江宇和白凤母亲打了声招呼,就进了白家正屋。
他和白连杰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都非常熟悉,也没啥约束的,就和白连杰南朝北国的扯闲篇儿。
今年白建设没有到他老子家来蹭饭,估计出车还没回来,所以到吃饭的时候,只有四个人上桌。
吃完饭已经过了十二点,白凤收拾收拾就跟着江宇到江宇家过中秋节。
平常日子,白凤基本也是一天到江宇来一次,来的次数多了,习惯成自然,也就没人拿你当回事儿了。
换句话说就是不拿她当外人了。
所以,她一进院子,未来婆婆就给她一件工作,洗衣服!
“凤儿!跟我去河沟子把衣服洗洗,换下来一堆衣服。”
现在开始要穿绒线衣了,江家老老少少换下了不少衣服。
白凤想光明正大地和江宇黏糊黏糊,但是未来婆婆发话了,只好拎着衣服跟着李琴到河边去洗衣服。
媳妇叫来家了却去洗衣服,江宇感觉自己这必须得过去帮忙。
平常日子他也就不管了,但今天这个日子特别,他不能不过去。
江宇也跟到河边,让母亲回家去干别的,他和白凤在河边洗衣服。
手往河里一伸,我去!这水有点儿凉。
这哪能洗衣服,家里不是有洗衣机吗。
他们在河边洗衣服习惯了,家里有洗衣机一般也不知道用。
“这水太凉了回去用洗衣机洗,有洗衣机不用勾手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买洗衣机回来,可不是当画儿看的。”
“没事儿!我们都习惯了,总觉得洗衣机洗衣服不干净。”
既然白凤愿意在河边儿用手搓,江宇也只好在这里陪着,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洗衣服。
白凤洗,江宇负责漂脱水,倒也其乐融融。
衣服洗到两点多钟,拿回家搭到晾衣绳上,两人就回到江宇屋子里黏糊。
但大白天也黏糊不出内容,反倒憋了一身的火。
晚饭后,江宇和白凤到在村子里溜达了一圈。
惊讶地发现,今年八月十五黄岭村多了好几个往家叫媳妇的,比如吕长河和张彩玲,还有马国光也叫了媳妇。
吕长河的哥吕长锁今年冬天结婚,吕长河这货和张彩玲这还得再憋一年。
杨万家小店今晚人特别的多,黄岭村的没媳妇的拖拉机手们都汇聚在这里,抽烟的喝啤酒的闲聊天的。
江宇和白凤一进屋,这些家伙不知发什么疯,突然开始起哄。
白凤破天荒没有对这些家伙横眉冷对,反而笑嘻嘻地躲在江宇身后。
“白凤竟然也有害臊的时候,这可是活久见了,明天这太阳弄不好要从西边出来。”杨万开起了玩笑。
“完了!白凤今晚要变大嫂了!”人群里不知谁捅出了这么一句。
屋子里又轰一声,连江宇都笑了。
白凤这回不装了,眼睛一瞪:“谁说的?站出来!”
没人站出来,傻呀站出来!
江宇是听出这是张山波这尿贼说的,这货躲在人群后边儿,拎着一瓶啤酒,笑的嘎嘎的。
“都说说你们今年挣了多少钱?”
今年海边从三月一号开始收石头,到现在七个多月了,这些家伙应该都挣了不少钱。
“一万多块钱吧!”
这里都是黄岭村人,也就没啥可隐瞒的,杨万说了实话。
拖拉机一天净收入在六七十块钱,一个月两千的话,七个月减去一个多月的雨季,一万多块合理。
八七年年收入达到万元,在农村那真不是一般的牛比,除了江宇不当回事儿,说出去谁都得伸大拇哥。
“你们这些没出息的东西,该往家找媳妇儿了,要不挣那么多钱怎么花?鞋厂和拉杆箱厂可是有那么多姑娘,眼睛冒着绿光盯着咱们黄岭村的小伙儿,你们可得把眼睛擦亮了,别乱七八糟的,都往家划了。”
江宇的话又让屋子里充满了笑声。
“小江!你说海边这活儿还能干多长时间?”
“今年你们干到年底是没啥问题,明年八月份以前也没有事儿,但8月份以后就赶紧把车都处理掉,不管多少钱能卖全卖了,明年年底海边的活基本就结束了。不过你们不卖也行,一直靠到虾圈全部建完,然后把拖拉机卖废铁也不亏。”
“那我们要是把拖拉机卖了后干什么?”
“愿意干的就去企业里上班儿,一年挣个两三千块钱,不愿意干的,在家里躺着也饿不死,因为咱们黄岭村人几乎人人都是小老板,别忘了压力锅厂可是大家的,到时候压力锅厂一年加价还不分几千块钱,村上企业再分个千儿八的,是不是在家躺着也饿不死?”
“握草!对了!我们还是压力国产的老板,怎么都忘了这事儿了?对了!你当初不是说压力锅厂每一笔投资支出,都会在股东大会上清清楚楚的展示给我们看吗?这股东大会在哪了?”
“这还没到分钱的时候,开什么股东大会?再说你们家家买那点儿破股份,还有啥惦记的?我发了三万原始股,整个黄岭村就卖出去一万一千股,今年过年分钱的时间,你们看到我分一大堆钱,你们一定会馋哭的。”
“切!”杨万嗤之以鼻。
“我们有啥可馋的?我这人就这样,我有多大本事,我就吃多少饭,你是有本事的人,你一年挣几百万那是你的本事,我们一年能挣个1万2万的,做梦都可以笑醒了。”
这话很实在,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我有多大的本事,我就干多大的事情,绝不好高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