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里,她寻到了慕容若,跳到了他的战马上,他攻前敌,她防御后敌,默契十足,就如同原先一样,“同生共死就要做彼此的后背”,这句话便是战场之上慕容若跳上她的战马同她说的话。
慕容若发现她上了他的战马,先是欣慰,后来却又不高兴了,旋身将她抱到怀前来护好:“谁让你来的!我不要你在我身后为我歼敌,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只能在我的怀里被保护着。”
夜青喻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纵身跃下了他的马,他亦追身下马到她跟前护着她:“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必须给我回去!我说过,不会让你再受一点苦,哪怕是我战死在这里,也不要你来帮我。”
夜青喻很是听不得他在耳边聒噪,甩给了他一记狠眼:“我又不是为了你!好好打你的仗,我既来了便没有退缩的道理。”
慕容若正要说什么,她却边防御边自开出路喊道:“我乃纳古拉大王御前侍女,特来传大王之令,贞国已被围,尔等若卸甲投降,便还有条生路,你们的妻儿,亦能富贵有命!”她坚信无影教一定会做出什么,所以才出此下策,暂停战火也是好的。
她打到哪喊到哪,不断重复这段话,中气十足的声音声震四方,慕容若一路追在她身后护着她。
不少士兵犹犹豫豫的给她让了路,也有不少士兵誓死抗战骂着她。
沅齐也听到了她的声音,可却找不到她的人,只觉她在说胡话,便没命的循声厮杀着去寻她,他知她武功高,却不知她有战场经验,便也想去护她,可却忘记了自己也是战场经验不足。
敌军一剑砍过来,他避之不及,脸上生挨了一剑,血从他的额头一路顺着左眼流下,他捂着血淋淋的左眼还在寻着路,模糊的视线里,他痛声嘶吼着乱挥刀剑御敌,后背也挨了剑,好不容易看到前边模糊的红影,听到夜青喻的声音,他知道她在向自己奔来了,可是他却倒下了,那抹娇美的红影在慌乱的奔跑里消失了,他再没意识了。
夜青喻赶到时,沅齐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可身边的士兵却还在厮杀着,似乎是不相信南迦国围了贞国,可她却是信的。
眼看着南迦国的兵越来越少,慕容若以一敌十的护着她,而这些贞国兵将也不信她说的话,她有些慌了,眼睛不时的盯着城门,仿佛期待着希望的到来。
她将沅齐搬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跑上城楼,她紧张,她慌忙,她期待着能有一批军队从外边来,因为大王曾告诉过她,南迦国有一批外驻的兵队,作为她归属南迦国诚意,只要她能为南迦国拉拢盘踞端朝的九鼎天,这支三万人数的兵队便归属她差遣。
所以,她在期盼着这支兵队的支援,希望他们能得到大王的号令及时赶来。
可空旷的城门外,静无人影,她终还是失望了,或许那批兵队去贞国协助无影教了。
她下了城楼,又去寻了慕容若,他还在浴血奋战中,没有协调配合他的助力,他发挥得有些困难,这些人里,最懂他战术的,恐怕就是自己吧。
她又纵身下了城楼,配合到他的战术里,与他同斗敌首。
八位敌首,杀二斗六,夜青喻与慕容若费尽了体力,终于,城门大开了,象征着南迦国的锦旗高扬而来,为首的是哈羽堂,他手提头颅,挥着剑策马奔来,气震八方的喊道:“贞皇头颅在此,尔等卸甲投降,保尔性命无虞!”
他一路长驱,身后数百无影教剑客,有男有女,个个手举南迦国锦旗,神采奕奕,策马尾随哈羽堂,气势如虹。
城内兵将皆回首仰目,刀剑落地之声响了一片,不错,他们看到了贞皇的头颅,哈羽堂一路策马前去,从他们的跟前经过,无一人不目视那惊骇人心的头颅。
夜青喻傻眼了,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她翘首以盼的贞皇,竟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她的跟前,她的冤屈当以何人而问?贞国皇室其他人……对,还有其他人。
她转身便要往外跑,却让无影教大师兄穆剑庭给喊住了。
“夜姑娘要去哪?”
她看他漫不经心的最后一个骑马进城,与前头的人显然不是一个心态。
“贞国皇室还有活着的吗?”她急问。
穆剑庭叹息一声摇头:“一个不剩,可怜呐!”
夜青喻一下跌坐地上,怒问:“是大王下的令吗!”
“怎么了?”穆剑庭翻身下马,很是不解。
就当穆剑庭去搀扶她的那一刻,前头传来了一声高呼:“降~”
声嘶力竭的程度,堪比她内心的愤怒程度,她的冤屈一日不解,夜氏一族便随时有倾灭之险,而大王明知此,却在知真像仅于贞国皇室而解时,屠灭了贞国皇室!
她不服气!南迦兵将欢呼大胜之时,她夺了穆剑庭的马,长驱入王城,当时手里还提着满是献血的长枪。
慕容若见她跑得急,也随手抓了匹马追去,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大战胜利,怎么两位浴血奋战的主角却一个比一个跑得急?
夜青喻进了王城,就这么满脸鲜血的提着长枪直闯了大王的三政殿,当时殿内数名议政大臣,夜青喻却并未停止脚步,连看都未看一眼。
大王见此,便知她是为着何事了,只退了殿内所有人,连伺候的下人及钟忠也给退了,并且让人关上了殿门。
整个殿内只有他二人,夜青喻冷笑一声,长枪直指向他:“派出无影教全体去谈判,实则却是屠杀贞国皇室一个不剩,还要人家兵将降服于你,你的心可真是够狠的,我今天终于知道为什么外头称你为暴君了。”
“所以呢?”大王十分冷静的坐在上头。
夜青喻不能将他怎样,可她就是不服气。
“我想知道派去贞国谈判的人为什么不能有我?你明知我去贞国是势在必得的。”她的眼睛红了,可是再多的愤怒也没用了,她更想知道大王为何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