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说话凉嗖嗖的,表面上关怀备至,向静娅公主索问意见,其实暗藏杀机,在逼迫静娅公主与他达成协议,协议的内容,自然是她在父王跟前承认自己是在昌国不小心滑胎的,还得救下端妃,而大王则会替她隐瞒住昨夜受辱之羞。
静娅公主自小在王室长大,这点名堂还是看得清楚的,自然不会拿自己清誉去冒险,不过也不能白便宜了这个老对头,毕竟自己跋山涉水的来南迦国,便是为了刺探南迦国情况的,可不能任由南迦国威胁拿捏了。
“大王这招真是高明,还有点不近人情了,不过静娅愿意配合,放心吧,静娅自己在昌国滑的胎,怪不着任何人,大王亲自护送静娅回家,静娅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会在父汗跟前说端妃娘娘好话的。”
静娅公主识趣,不用他开口便自己说明白了所有,不得不令大王佩服她的沉稳睿智,明明前几日才经历滑胎,昨晚又遭遇那样耻辱之事,今天便能理智的同自己交谈,还条理清晰,果然不是简单的。
大王眸光微漾,满是欣赏,感言:“你若是生在孤南迦国便好了,可惜了。”
静娅公主冷笑:“大王的南迦国可最不缺人才,静娅区区无用之人,何就得大王婉叹了?”
“无用?静娅公主自谦了。不过孤得提醒你,你最好说话算话,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
大王说完便要下马车,静娅公主看着他从容的施展身手,根本不用等马车停下来,便能回到自己马车上,怎么看都不像个正常的病秧子。
没多会儿,马车便进了昌国王宫,下了马车,大王还是很礼貌的到静娅公主车驾前侯着,等她一同进宫门见昌王。
静娅公主临下马车,忽就犹豫了,里头只传来话说:“静娅身子不适,以这病态去见父汗不好,大王不如先去面见我父汗,我随后再去。”
大王就知道静娅公主不简单,平时的不言不语,不卑不亢,不过是酝酿时机,寻找机会罢。
不过她有把柄被握在手,翻天了也没用。大王也未说什么,自己去了宫殿见昌王。
昌国的宫殿又与南迦国不同,多有珊瑚玛瑙为饰,红墙红瓦,颜色多彩又靓丽,服饰亦是如此,国人的打扮更是花样百出,露膀子的女子也多有。
大王被两个披了一头鞭子的男仆引进了昌王的宫殿,那里头的富丽堂皇,简直乱人眼球,花枝招展不说,水晶球与各色宝石也是当了摆件随意放的,难怪说这昌国是最富有的,果不其然。
“南王来的可真是够慢的,不知可是沿路欣赏我这昌国的繁华,一时忘了赶路吧?”
昌王十分壮实,露着两个膀子,肤色黝黑,全身除了挂了珍珠珊瑚长链子,便是挂了几块又黄又绿又红的绸缎,甚是花哨,一脸武夫相貌。
大王不必与他行礼,像他这样的人,也不知礼数为何,说话都是粗直不堪的。
“昌王说的是呢,难怪你这昌国往四国中间通商的道路一拦,谁都动不了呢,原来是不愁吃穿呀。”
大王附和笑容与之调侃了几句,昌王也听不出是讽刺还是带着怨声,只笑着引大王入上座。
大王也不客气,两王本便该齐肩,他此番亲自前来,便是要亲自探看昌国的国情,好一举抢回端妃来,所以他目前不能表现得太多,只能抱着玩赏的态度停滞在昌国。
此时的南迦国,沅齐不在王城,又不理会朝事,朝堂之事,几乎交给了无影脚教的教主涟幽处理,闻寂夫人是帮衬,她可是大王后宫最信任之人。
闻寂夫人刚从端朝皇宫回来,她是做了密探去的端朝皇宫,好不容易回来,对于南迦国如今的状况,还是有些不明的,毕竟因为夜青喻的出现,南迦国乱了数次了。
闻寂夫人本是未将夜青喻放入眼的,可一听说夜青喻在南迦国的所作所为,以及沅齐为夜青喻一去不返王城的事,她恨上了夜青喻,直接下了命令不许夜青喻再踏入王城半步,这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沅齐耳朵里。
当然,慕容若也顺带知道了,他已经三日未见着夜青喻了,今天刚好可以见,他可有的去夜青喻跟前说的了。
“小公子,你看我们要不要回趟王城?夫人回来了好几日了,您都还未去问候过呢,可别真惹恼了夫人,那才是悲剧呢。”梁华道。
沅齐不想离开这里,可是又怕闻寂夫人为难夜青喻,毕竟闻寂夫人的手可不是一般的长。
盛泽刚好抬着药碗路过,瞟了眼摇摆不定的沅齐,嘚瑟道:“去呗,自己亲娘大老远的回到家了,连看都不看一眼,真是不孝顺。”
梁华瞪了他一眼,想开口,却让沅齐给阻止住了,盛泽的嘴,可不是一般的能说,他和红月就没少领教。
“回王城吧,我也该去和母亲说说夜青喻的事了。”
“眼不见心不烦。”盛泽都走出去好一截了还抛个声音回来。
“太放肆了他,属下……”
“不必了。”沅齐很快打断了梁华想要上前教训的心,“他们主仆两都是厚颜无耻之人,跟厚颜无耻之人讲不了道理。”
确实,慕容若私底下没少给他使绊子。
慕容若进了夜青喻的屋子,夜青喻还有些诧异,三日不见他进来了,还以为他又莫名其妙失踪了呢。
“这三日你都去哪了?”夜青喻此时已经能坐起来了。
所以,精神会好一些,只是还下不得床走路。
慕容若从身后拿出一截齐腰高的手杖:“给你做了个带脚都拐杖,等你能下床走路了,便可以杵着多走走。”
夜青喻打量了一下那拐杖,还真是带脚的,可以在地上直直的立着,杖身磨得光滑,还上了棉絮在头上,果真周到。
“难为你一个大将军这般为我思虑周到了,我想这样的拐杖,沅齐应该也有很多吧?”
“沅齐技术可没我这般好,这几日我可没见他动手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