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双眼睛严肃的凝视着她,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她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夜青喻倒没再继续游玩了,而是与大王等人将她搬到临近的医倌治伤。
红月伤得惨重,夜青喻认得出来,她所受之伤非一般的伤,而是来自九鼎天的天痕掌,已经震坏了她的内脏,一般的大夫还真是治不了,只能先压住性命,到黎国王宫里寻御医来。
夜青喻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万能的元卿,没来得及和大王商量,她便已经飞鸽传书去南迦国了。
黎王宫里边的御医也已经请来了,尧机兄妹也都来了,还当是夜青喻受伤了,尧机请来五六位御医,都是技术顶好的。
御医进去屋子忙活,其他人都守在外边,尧贞忽提议:“要不去请白天逸来吧,他可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神医,包治百病。”
夜青喻:“他是神医?你怎么不早点说。”
“你不也没问我嘛。”
夜青喻听完拔腿便跑,穆剑庭也识趣的跟着去,大王却唤住了夜青喻:“阿夜,你回来,让穆剑庭去就行。”
夜青喻回头,她觉得有些不大能请回来,毕竟昨前天才把人家得罪了,所以想亲自去。
大王似乎也能明白她的想法,说道:“孤去,你在这等着。”
大王说完便动身和穆剑庭离开了,对于大王来说,他认为这里比那个飞鹤寨更安全,不想要夜青喻再次去那样寒酸刻薄的地方,宁愿她在这里静静的坐着等着。
其实夜青喻也是坐不住的,她倒是相信大王一定会同白云逸请来的。
瞧着夜青喻在房门外不停的走来转去,尧贞上前道:“青喻姐姐不必担忧,那几位御医都是宫里最好的,一定能保住那位姑娘的性命的,相信南王亲自前去,也能请回白云逸的,我了解白云逸,他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尧贞这番宽慰,夜青喻才是松了口气的,尧机递过来一杯茶水,她急急的喝下,尧机也劝:“玉妃安心,我这便亲自去跑一趟飞鹤寨,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将白云逸请来。”
说罢,尧机也驾马扬尘而去了。
大王与穆剑庭是最快到飞鹤寨的,依旧带了四五个暗卫去,到了寨子门口,二当家一眼便认出了他,因为知道他是那位暴君,所以很是殷勤。
可是进了寨子,提名要见那位白云逸军师,白云逸却称病不出,像是知道大王要来寻他帮忙似的。
“军师房间在哪?”大王可是没有耐性的。
二当家没有藏着不说的,只能继续殷勤道:“小人这便给南王带路。”
若是别人来,未必能见到白云逸,大王亲自来只是想要夜青喻安心而已。
一进屋子,那称病的白云逸倒还真是躺在床上的,脸色十分的苍白。
“军师怎么病的?”大王道。
“不是昨日被你的玉妃和尧贞公主来打的吗!南王倒还问我怎么病的。”
大王想了想,又道:“你不是神医吗!吃点药能起来就马上吃一点,孤要带你去给一个人看病。”
“南王的玉妃病了?王宫里边没有御医能医治吗?”
白云逸这有些攻击性的话,却提醒了大王,白云逸是和夜青喻接触过的,第一时间便说夜青喻病了没人能治得了,那不是等于他已经知道夜青喻的病了。
如此,大王便更要带他去了。
“还能说话就行,动嘴也可以治病,穆剑庭,安排人进来抬军师走。”
“是。”穆剑庭很麻溜的出去叫人了。
守在门口处的二当家听到了,连忙进来阻止道:“南王不可呀,这军师向来身子骨弱,如今又病了,可静不住颠簸的呀。”
龙彪被关在地牢,所以当家的便是这位胆子向来小的二当家,大王知道有求于人得有点表示的,便开口道:“孤会让人放了你们的大当家龙彪,军师孤就借走了,保证给你好好的送回来。”
大王是执意要带白云逸走的,二当家想要阻拦,可是大王却提出能放了他们大当家的,二当家便无话可说了。
二当家都已经默认了,白云逸却过于顽固,猛咳嗽了几声,愣是表现得凄惨无比,大王瞧着都觉得他快活不成了那种。
“吃药,你不是神医吗?你可是尧贞公主亲自担保推介的神医,人命关天,你这回若救活那人,孤欠你一个人情,要什么你随便开口,只要孤可以给,都不会吝啬。”
大王已经退步至此,白云逸却还是病殃殃的在咳嗽,穆剑庭此时已经将人都带到房间里边来了。
白云逸仍然在咳嗽,不表达任何态度,大王也不管那么多了,他答应过夜青喻一定会将人带回去的,哪怕是躺着的,他也要将人给带回去。
“反正条件孤已经给你开了,你可以在路上慢慢想想你想要什么,动手!”
大王一声令下,搬人的搬人,搬医药物品的搬医药物品,他的房间但凡是药品的,都给打包半空了。
像搬家一样,二当家都看傻眼了,尧机正好赶了来,见到眼前这一幕,还有白云逸那无奈的眼神,尧机朝他鞠了一礼,恭敬道:“抱歉了白公子,实在是有位朋友病危命垂一线,急需要白公子的医术,还请白公子辛苦跑一趟。”
白云逸咳嗽了两声,坐在马背上有气无力的道:“你们王室还真是风风火火的,一个人一个态度,还抢人。”
“事出紧急,在下只能选择得罪白公子了。”
大王也出来了,见他还是气虚无力的趴在马背上,便道:“军师若是实在支持不住,便告诉孤一声,孤给你那车坐。”
“不必了。”白云逸自己掏出一颗药丸来吃下,腰背也能挺直了。
大王跃身上马,带着他朝前而去,一路快马加鞭,尧机等人也跟着两大车的药品,慢行在后头。
夜青喻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在日落之前看见了大王策马带着白云逸来,她脸上终于有了松缓的笑意,连连奔向前去。
尧贞瞧着白云逸脸色差,也奔了去,白云逸还没有站稳,便被两个女人同时拉住了。
大王看了一眼,忧心道:“都别着急,别把军师给拉坏了。”
才说完,白云逸便软腿跌下去了,三人同时搀扶住他。
“这是怎么了?我昨天明明只是打了你一鞭子的呀,昨天见你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变成这个样子了?”尧贞担忧道。
“我吹风都会病。”白云逸努力撑起身子,又从衣袖里边拿出一颗药丸来。
含进嘴里没多久,力气倒是恢复了,面色也好多了。
夜青喻惊呼:“哎你好这么快呐?”
白云逸:“这是强提精神的药,只能保我三个时辰的精神,要看病快点。”
“里边请。”夜青喻忙将他往里边扶。
此时几位御医也出来了,都摇头。
“那位姑娘五脏肺腑都被震伤了,要想恢复不容易。”
“谁能伤得这么重?”白云逸朝着里边去看。
床上躺着的是一身青色衣衫的女子,脸上毫无血色,比白云逸还要惨上百倍。
白云逸一见到她便拧眉头了:“师姐?”
屋子里边的人一脸茫然,这两认识?明明就是两个国家的人,平时都没有任何交集的,便是夜青喻和红月认识多年,也未曾听她提过自己认识黎王的什么人。
“你认识红月?”夜青喻疑惑道。
白云逸点头:“认识,我和她说同门师兄妹,师傅总共就收了三个弟子,我和红月,还有一位在端朝。”
白云逸这一番解释,夜青喻才是知道红月原来是有师兄的,难怪医术如此了得。
“如此更好,那麻烦白公子给红月好好治治,她伤得很重,被九鼎天的天痕掌所伤。”
“九鼎天?怎么她还没出来九鼎天?”
“九鼎天怎么了?师傅收留我们,教我们本事,对我们不薄的。”夜青喻回答。
大王却撇开了脑袋,他倒是很支持白云逸的,这九鼎天的狠毒,他从来都知道,对内部人员比对外边的人还要狠,夜青喻这身伤便是见证,难就难在里边的人都还特别的忠诚,誓死守护。
“脑子进水的人才会忠心九鼎天,我当年也是从九鼎天出来的,还好我出来了,若是我没有出来,只怕现在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怎么出来的?”大王忽问。
“出来比进去难百倍,拿了半条命出来的,还改名换姓,如你所见,我现在一身的病,吹风都会病,都是因为九鼎天,否则我也不用吃药度日。”
大王听着都拧眉了,夜青喻却不为所动,只关注着红月,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似的。
“白公子还是赶快给红月看病吧。”夜青喻催促道。
“好吧。”白云逸才是坐到了床边给红月把脉。
其他人此时已经将他的医药用品都搬了进来。
为了不打扰他治病,里边只留下了御医搭手帮忙,其余人都在外边等候着。
出来后,大王便一直瞧着夜青喻的脸色,那张脸上,真的没有开心过,心事很重。
大王牵了牵她的手,小声道:“没事的,不论是红月的病还是你的事,我都尽力。”
夜青喻转头看了看他,说道:“我只和你说了我小时候的事情,可我没跟你说过,我那些奔波的日子,是师傅给我结束的,是师傅给了我家和朋友,给了我生存的本事,给了我阳光,我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在阳光下,我这性格,大王也清楚,我师傅也和大王一样,从不要求我,只是我做错事了会罚,会罚得比较狠,可是和师兄弟们都是一样的罚,并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师傅说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师傅……”
夜青喻越说越激动,明显的早已经把九鼎天的掌门当成自己的信仰了。
大王堵住了她的嘴巴,笑了笑:“好了,我的小傻瓜,我没有要求你离开九鼎天,我都说了不逼你,只是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派人协助你,这句话我们成亲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吧?”
夜青喻点头:“说过。”
“所以你还担心什么,我不会逼你做选择,也不会让你受伤的,你想做什么都尽管去做,记得保护自己就好。”
尧贞一直见两人在这边低估,跑了过来:“说什么呢?还背着我们。”
夜青喻隐去眼底的忧伤,淡淡笑道:“没说什么。”
大王也将夜青喻牵到了怀里,对着尧贞道:“说情话呢,要听吗?”
尧贞给了个白眼,嫌弃道:“就你两最腻歪了,这种时候可分分场合,我们和你那位朋友没关系都跑出来操心了,你们倒好,把神医送进去就出来腻歪了,怕是不合适。”
夜青喻听着也觉得不合适,可是找不到借口了,总不能同尧贞说他们在讨论九鼎天吧。
从他怀里出来,她拉着尧贞去一边了:“公主,你父王对你和白云逸的事情松口了吗?”
“没有。”尧贞显得有些失望。
“我告诉你,里边那位姑娘,是白云逸的同门师妹,所以白云逸的身份是假的,你们之间说不定还有可能的。”
“假的?”尧贞惊呼。
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夜青喻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继续跟尧贞道:“白云逸亲口说的。”
“那我肯定有机会了。”尧贞笑嘻嘻的。
“不过得把我那位朋友治好才行,她可是算半个媒人呢。”
“懂,那也是半个恩人,她的命,我就是动用所有力量,都要把她给治好了。”
没多会儿,里边的御医便出来了一个,说道:“那位姑娘缺一味药。”
“什么药?”穆剑庭冲上前去,显得很是积极。
“那味药若是没有,姑娘的命便保不住了,只有两个时辰了。”
“什么药?”穆剑庭再次耐着性子问道。
“新鲜的狼眼睛。”
“我现在便去取。”穆剑庭说着便要走。
大王却道:“黎国的狼非常稀少,而且都在偏僻处,现在是在城里,你上哪里去找。”
“我知道一个地方会有狼。”尧机道。
“什么地方?”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