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喻也不好一口气便拒绝了,本来就难堪了,她一时间做不了决定,只能委婉回答:“我考虑考虑吧。”
“好,直到出寝宫前的一刻,我都会等着你答案的,不论来与不来,一定得来告诉我。”
慕容若都说到这份上了,显然是很希望她去的,只不过她现在还不能给他肯定的答案,得先和大王商量商量。
送走慕容若,夜青喻便回了房间里,虽然他知道大王会在房间里等她,她还是没有磨蹭的回去了,早晚都得面对。
她才进去,大王便穿着一身松垮的白袍侧卧在软榻支着脑袋,脖子下的白皙露出大半。
明明一副慵懒之态,手里却还握着半卷书,看得也还认真,听到她的脚步声,也没看过来,只是不温不热的说道:“外边腻歪什么呢?这么久才回来。”
“花木之中眼对眼相谈,你说腻歪什么,你心里想什么就是什么。”
夜青喻懒得理会他,自己朝着内屋走去。
大王微微侧目,听到了脚步声渐远,便扬了些许声音道:“要变心了是吧?对我十分冷漠,连看都不给看了。”
夜青喻一面朝着浴池去,一面放水,一面回道:“我又没心,怎么变?”
“那你怎么不乖了?碰都不让我碰了。”
“那是因为你犯了错误,不可原谅!”
夜青喻将手搅动在浴池里,挥动着花瓣,坐在池边玩起水来,丝毫不在意大王的话。
“原不原谅和给不给碰是两回事,我们毕竟是夫妻,再说,我给你按摩那是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夜青喻头都没抬一下,自顾自的撩拨着池子里边的水和花瓣。
大王听不到,回应,又继续:“我听沅齐说,你有身孕了,怀的几个月了?是谁的呀?”
大王的语气漫不经心的,似也只是开玩笑的逗逗她。
夜青喻还是没有回答,大王又继续叨叨起来。
“水放好了没有?放起就出来陪我,我有话跟你说。”
夜青喻仍旧没有任何回应,连头都没抬一下。
“阿夜?阿夜!夜青喻!耳朵没聋就出个声。”
“聋了。”夜青喻回应。
大王丢了书本,一脸不快的朝着内屋的浴池去了。
夜青喻背对着他坐在池子边撩拨着水,玩得很是认真,竟都没有察觉,不过大王是赤脚进来的,没声。
看着夜青喻坐在池边玩得认真,大王走到她背后,一脚伸到了水里边去。
“水温不错,可以下来了,来,我服侍你,衣服脱了下来。”
夜青喻瞪了他一眼,拿出玩在水里的手,与大王冷着脸道:“不用,你出来,别影响我。”
“你哪回沐浴不是我伺候的?这几天都没认真洗吧?还不要我伺候,我这一辈子可没伺候过谁沐浴,快下来。”
“不下。”
“不乖我可要动粗了?”
夜青喻站起身,想要离开,却在起身那一刻被大王扯到了水里,禁锢在怀中。
“还治不了你了,你的痛与乐此刻就掌控在我手里,要不要乖乖听话你自己看着办。”大王威胁道。
夜青喻挣扎了几下,根本动弹不开,她也清楚,大王要想控制她的身子,太轻而易举了。
夜青喻扭开头,娇怨道:“不是要伺候我沐浴吗?抱着我不动算什么?”
“怕你不肯配合,来,你吻我一下,表表诚意。”大王把脸伸了过去将就她。
夜青喻敷衍的轻点了一下他的脸颊,又扭开了头。
“脸都扭歪了,转过来,认真点重新来一次,太快了。”
大王直接用手掌过她的脸来,掌着她的下巴不肯松手,“再来,时间短了不算。”
“无赖,无耻!”夜青喻连眉头的都皱起来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来吧。”
也是,谁叫自己眼瞎看上这么个混蛋玩意呢!夜青喻一头扑上去,带着与他同归于尽的愤恨不平,撞上了他的唇,带有攻击性的和他火热了一阵。
大王如久旱逢甘露,一发不可收拾,夜青喻彻底沦陷、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池中水浪翻滚,两人如双龙戏水,在池中如胶似漆。
“真是嫁了个豺狼虎豹了,纳古拉你是真的很讨人厌!”
夜青喻气虚无力的趴在床榻上,两眼半眯半睁,脸色潮红。
“讨你身体喜欢就好。”大王欺身趴上来,“胸口的伤还好吗?”
夜青喻正要回答,大王又道:“和其他地方比,哪里更痛些?”
关键他还问得很认真。
夜青喻推开了他支在脸颊上的脑袋,不悦道:“都疼,都是拜你所赐!”
“好好好,怪我怪我,我给你看看。”
大王掰过她的身子来正对着自己,夜青喻伸手轻推了一下他的胸膛,没用,推不动。
“乖乖的,我看看。”大王将脑袋靠近她被刺伤的胸膛,现在还有个小口,正在结痂。
“一会儿让御医来看看,我再看看别的地方。”大王说着便将身子往下滑了去。
温热的肌肤两响摩擦,夜青喻身子向来敏感,微微颤了一下。
“放松,我不乱来,就只看看。”大王传来声音。
夜青喻闭上眼睛,睡意朦胧的没再去感应他的刺激,他动作过大时,她偶尔发出点闷声。
渐渐的,她睡着了过去,大王什么时候给她盖的被子,她都没有察觉,只翻了个身,随手一搭,似乎被搂到了怀里,她往里贴了贴,找到了熟悉的位置,继续睡了。
这回累得实在,她睡得很沉,醒来时,屋子里边已经放了黑,偌大的床榻上,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揉了揉眼睛,翻坐起身,抱着被子冲屋外喊起:“大王?你在哪?大王……”
她喊了好一阵,只跑进来一个丫鬟,看了她一眼,立马低下头去不再敢看第二眼,跪地道:“娘娘有何吩咐?”
“大王呢?”
“大王在后厨呢,走前吩咐奴.婢伺候娘娘穿衣,但不许看。”
夜青喻是被后边那几个字逗乐了,不许看?又不是男的,稀罕了!
“你过来给我穿衣吧。”
丫鬟麻溜的去抱了边上叠好的衣裳过来,一直埋着头:“大王说衣服是给娘娘找好的,穿好后娘娘在外屋坐着等着就好。”
“摁,穿吧。”
不知是不是习惯了大王那双手,这丫鬟明明手脚麻利,她却总是配合得格格不入。
好不容易穿上了,还没走两步,她便身子发酸发痛了,丫鬟也识趣,没多问,只是扶着她往外屋去。
“娘娘不梳头吗?”
“我坐外边你给我梳吧,梳抻了就好。”
她的头发,可谓是凌乱了一头,有的还打结了,她一碰,连拉都拉不开,心上顿时又有了怒火,她藏不住嘴,骂了出来。
“该死的纳古拉!真是混蛋!”
丫鬟低着头,淡淡一笑,没有搭话,只是认真又悠缓的给她梳着头发。
夜青喻看了看外边乌漆嘛黑的天色,想来也不早了,看来自己睡得挺久的。
“大王去后厨多久了?”夜青喻忽问。
“大概两炷香的时间了。”
“那应该快来了。”夜青喻杵起下巴,静静的看着门外发起呆来。
不知又等了多久,夜青喻都要阖上眼皮了,大王才慢悠悠的提着食盒进来。
夜青喻迷迷糊糊的看到人影晃进来,睁大了眼睛,从桌子上爬起,抬直了腰板打着哈欠道:“再不来我都到梦里找吃的去了。”
大王在她身边坐下,丫鬟麻溜的出门了。
大王将自己亲手做的菜一一拿出来,边看她,回应道:“这不是醒着吗,来,打起精神,先吃点饭。”
“累。”夜青喻没精打采的垮下腰去。
大王放完菜,将她往怀里一懒,让她靠得舒服,又一面去给她盛饭,夹了菜往她嘴里喂去。
“张口,先别睡。”
夜青喻很是配合,说张嘴就张嘴,吃进去一口,慢悠悠的品着,还要评价道:“还凑合吧你做的,有待进步。”
“是了,多吃点。”
大王喂完饭,她也差不多又睡过去了,大王却将她往屋子外边抱去,带她上了屋顶。
在一阵凉爽里,她打开了眼帘,入眼便是一片漆黑,放眼都是房顶。
“你不会是要让我睡房顶吧?”夜青喻质疑道。
大王将她抱在怀里,扯了披风给她盖上,把玩着她的脸蛋道:“你睡哪不是睡我怀里?有区别吗?”
“……”
“带你来看星星的,仰头。”
夜青喻仰头,星星还没入眼呢,一张大脸便扑了下来,占了她的便宜。
她推开了他,有些厌道:“别闹,我身上还不舒服着呢。”
“不闹你,就是蹭蹭你,不会不舒服。”
“你精力可真是旺盛,居然还能跑去做菜,现在还有精神来看星星。”
大王忍不住笑了,摩擦着她的脸说道:“这事可是怪你的,每回都能让我想把命掏给你。”
夜青喻皱起眉头,朝着他的胸膛捶了一拳,大王立马哄道:“好好好,我以后多考虑考虑你,不过,你要是还像现在这样冷落我好几天,那我可控制不住我自己乱来。”
夜青喻又捶了他一拳,怒道:“不是要看星星吗!你倒是抬头看啊。”
“看!”大王笑呵呵的抬头,手里却还是没休止的蹭着她。
“你精神点了吗?”大王又低下头来看她。
现在精神倒是精神了,只是满腔不痛快。
“你带我来看星星就是为了让我精神的?然后呢?”
“然后和你说话,你都好几天没理我了。”大王声音轻软,似在抱怨,又似撒娇,却又透漏着占有欲的支配。
“我还没原谅你呢,不和你聊。”
“你就是那张嘴不承认而已,我还不了解你,差不多得了,不然我可要拆你更多的台叫你难堪了。”
“你还威胁上我了?就没见过比你嚣张的。”
“现在不更好,天天都给你见。”大王的手认真的蹭着她的脸,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柔情,盯得她想发脾气都发不起来,“阿夜,这几天你想我吗?”
“天天见着有什么好想的?”
“那看来是我对你还不够好,我要让你一刻都离不开我,不见时想,见时满眼都是我。”
“你这占有欲可真强,还让不让我呼吸的?”
“不想。”
“……”
夜青喻撑起身子,不再去看他那张深情款款,能把她吸入眼睛的脸。
她润了下嗓子,说道:“什么时候回去?”
“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回去。”大王搂紧了她,将下巴支在了她的头顶。
“和你商量件事,后天慕容若登基为皇,他说让我陪他走一段路,从寝殿到金殿那段路,我打算……”
“我不同意。”大王立马表示拒绝。
“怎么?我又不是去干什么。”
“你是我的女人,凭什么要去见证前夫的成功!我不乐意。”
夜青喻不太明白陪走能有什么意义,觉得似乎也没什么,便又争取道:“只是走一段路而已,再说,我又不上金殿去,没几个人能看到的。”
“我倒宁愿你站在金殿上看着,反正我不乐意你去陪他走。”
大王态度坚决,连语气都有些冷硬了,夜青喻向来知道他这人脾气硬,眼下恐怕是劝不好的。
夜青喻和大王在屋顶聊了半夜才回房间去睡的,第二日,夜青喻又是睡到中午才醒的,大王依旧不在旁边。
看来,也就她身子虚,她翻爬起身,习惯性的喊着大王。
大王没有应声,不紧不慢的捏着书进来,严肃的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道:“睡饱了?自己起来吧,我忙。”
“你忙什么?”夜青喻揉了揉眼睛。
“忙着排解肚子里的气。”
“……”
夜青喻挪到床边,看着对面箱子上叠得整齐的衣物,她觉得有些远,又不想下床去拿,便道:“搭把手,旁边那个拿一下。”
“没手。”
夜青喻眉头一皱,怨道:“你另一只手不是还闲着嘛。”
大王将背在腰后的那只手拿出来,手里握的是一只毛笔,晃在她眼前:“看,就是没手。”
夜青喻看出来了,这混账玩意儿又闹情绪了,冷冷就好了。
“那你出去吧,我好歹还有一只手。”夜青喻自己翻下床来去拿衣服。
大王没有出去,而是往旁边的卧榻坐了下去,捏着书本抬着毛笔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