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的挑拨,不能说完全没有效果的。
贤妃纵然是面上不显,可是心里头也定然是不舒服的。
之前无论是皇上,还是安潇潇,都盼着她能为皇上生个儿子。
她也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能为皇上生下儿子,那么,皇上也就算是有了继承人。
毕竟,大皇子身体不好,怕理难以担当重任。
可是,二皇子明明身体康健,皇上又为何?
贤妃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
她总觉得,皇上的心思,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午膳时,皇上也过来一起用了。
看了一眼丰盛的饭菜,皇上的兴致,显然不错。
“来人,去将二皇子抱来,让朕看看。”
“是,皇上。”
二皇子才刚刚会走,只会咿咿呀呀,还不会正经地叫人。
“来,皇儿,父皇抱抱。看看长肉了没有。”
看到皇上对待儿子的态度,贤妃自然是高兴的。
明明皇上如此宠爱皇儿,为何要将太子之位,交给他人呢?
当然,这种话,她是万万不敢问出口的。
待用过午膳,二皇子也被人抱到了偏殿去歇息。
“皇上,您也躺一会儿吧。”
皇上应了,然后靠坐在了榻上。
“爱妃可是觉得朕不应该立侄儿为太子?”
贤妃心头一惊,看着皇上如此平和的态度,一时也摸不准,皇上到底是生气了,
还是只是随口问问。
“皇上,这等大事,臣妾不敢妄议。”
皇上的眉心微紧,“只是不敢妄议,不代表了不敢多想。”
贤妃顿时一怔,脸色微变,“皇上恕罪。”
皇上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贤妃,并未曾叫起。
直到看见贤妃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些晃了,这才缓声道,“起来吧。”
贤妃心生畏惧,不敢抬头。
“淑妃来过了,朕知道。”
贤妃心里咯噔一下子,果然,什么事情也是瞒不过皇上的。
“皇上,淑妃妹妹只是口无遮拦,随口说说而已。”
算是在为淑妃开脱,也表明了自己并不曾将话放在心上。
“身为后宫妃子,她的位分仅次于你。也该让她好好地学一学女诫了。”
“是,皇上。”
贤妃明白,皇上这是对淑妃不满,同时,也是对自己的警告和敲打。
借着自己的手来惩罚淑妃,无非就是想要告诫她。
有些事,是连想也不能想的。
贤妃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果然,帝心难测。
“朕多年来,一直未曾立后,朕原以为,你会明白。”
贤妃大惊,抬头看向了皇上。
“你的身分,显然是不能问鼎后位的。若是朕要立后,这宫里势必会多出一位勋贵之女来。贤妃,朕想让你和公主皇子过得更舒坦自在一些,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苦心。”
贤妃快速低头,“是,臣妾明白了。多谢皇上指点。”
贤妃吓出了一身冷汗,见皇上闭了眼,这才无声地退了出去。
到了殿外,冷风一吹,只觉得自己的后背湿湿凉凉的。
帝王之怒,果然是可以如雷霆般震荡,也可以如钝刀剜肉般心痛。
抬手轻轻地抚上了胸口。
这一次,她明白皇上是铁了心地要立李睿为太子。
若是她不安分,那么,后宫之中,便再不可能是她一人独大的场面。
就算是她能想法子谋害了李睿,可是摄政王如今还有一位小世子呢。
摄政王夫妇康健,指不定后面还会再继续生儿育女。
这么多的子嗣,她杀得完吗?
再说了,以她的本事,对上摄政王和王妃。
那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贤妃也不傻,早先被淑妃说动了一二分的心思,如今,又被皇上刚刚的三言两语,直接给打消得干干净净。
至少,她和皇子公主,都能平平安安的。
就算是不能问鼎大位,可是将来儿子至少也是可以获封为一介亲王的。
所以,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想自己当年不过就是一介流民,落魄无依。
若非是当年的贵人出手,她如今只怕要么死了,要么沦落风尘。
如今能有这般尊贵的身分地位,她不该奢求太多。
想明白了这一切,贤妃总算是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转身去了偏殿。
当日后晌,贤妃便命人送了一本女诫过去,并且下令禁了淑妃的足。
淑妃气得摔碎了两套茶具,仍不解气。
若非是因为身边的这个小公主算是自己的倚仗,她一定会好好地教训那小贱种一番。
宫里头的事情,安潇潇很快也就知道了。
对此,她倒是未做任何的评断。
毕竟,皇上已经有了态度。
那么,剩下的,就看贤妃和淑妃自己是否能想清楚了。
对于儿子的安全问题,安潇潇并不曾担心过。
先不说皇上和澈公子都派了暗卫跟着,就凭着李睿自己的本事,别人想要伤着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为了保险起见,安潇潇还是说服了皇上,让李睿每天晚上都回到摄政王府来睡。
安潇潇让他每天晚上都回来睡,一方面是想着跟儿子多一些想处的时间。
另一方面,也是要慢慢地告诫儿子,有些东西,是不能外露的。
还有,乌昊辰也来到了京城,就住在摄政王府。
这个师父,总要多传授徒弟一些本事的。
其中,自然就包括,如何使用并且控制自己的天赋了。
安潇潇从澈公子那里知道,皇上已经明了李睿的某些事了。
不然,皇上也不会下定决心要立李睿为太子。
安潇潇轻叹一声,好在他们还有一个儿子,不然的话,将来有一个皇上儿子,谁到他们跟前尽孝?
虽然不想成为孩子的拖累,可是他们总有老到不能动的那一天。
所以,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想,便不会发生的。
“你还在怪皇兄?”
安潇潇摇头。
起初的确是怨怪过的。
毕竟李睿还小,可是皇上就将太子这样的名头套在了他的头上。
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盼着李睿出事。
“放心吧,如今齐王余孽已肃清,不会有事的。”
现在,的确是真正的国泰民安了。
“我只是在想,皇上这样的决定,只怕对二皇子来说会不太公平。”
安潇潇倚在了他的怀里,“如今二皇子年幼,自然不会懂。可是时日长了,难免不会有些个多嘴的奴才胡言。到时,只怕他们兄弟,反倒成了仇人。”
澈公子的眉目深了一些,“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事实上,不仅仅是澈公子,便是皇上,自然也将此事看得极重。
毕竟,二皇子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可以将皇位传给自己的侄子,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走上一条不归路。
二皇子身边服侍的人手,都是皇上经过了精挑细选的。
不仅如此,还在二皇子的身边安排了暗卫。
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
另一方面,就是要确保不会有人来故意搬弄是非了。
虽然二皇子还小。
可是有些事情,总是防不胜防的。
小太子每天白天进宫,晚上回府。
无论是课业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陪弟弟待一会儿。
这是安潇潇在有意识地向他灌输一些亲情的概念。
她不希望将来自己的儿子长大,却是一个六亲不认之人。
皇上将小太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无论是规矩,还是其它的课业,小太子的表现,都令皇上十分满意。
考虑到孩子还小,所以,皇上给他安排的课业,并不重。
而且,每隔五天,便有两天休息的时间。
这两天,可都是安潇潇争取来的。
这日,眼看着太阳就快要下山了,正好摄政王在御书房与皇上议事也结束了,便直接将儿子带走了。
御书房里一静下来,皇上就觉得心里头有些空落落的了。
大皇子体弱,不可能适应现在太子所学的这些课程安排。
而二皇子太小,自然也不能过来陪他一起说话。
皇上叹了口气,再次认命地看了一眼龙案上的折子。
片刻,大总管推门进来了。
“回禀皇上,淑妃娘娘这几日一直在静心抄写女诫,另外,贤妃娘娘的宫里,也处置了几名宫婢。”
“可知是因为何事?”
“回皇上,听说是因为她们私下议论太子一事,所以,娘娘才会将她们都发落了。”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那日的敲打,贤妃倒是听进去了。
如此便好。
私心来讲,他还是希望贤妃能懂事一些。
毕竟,这个女人,是他唯一不觉得厌烦的。
至于淑妃,正好也借着这段时间来冷一冷她。
“去朕的私库里挑几件小玩意儿,送到贤妃宫中。就说是给二皇子的。”
“是,皇上。”
贤妃看到了皇上命人送来的赏赐的时候,就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皇上的心意,是决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或者是一件事,而发生改变的。
皇上既然属意李睿为太子,必然是有着更多的考量。
贤妃想明白了这些,反倒是觉得神清气爽,眼界也清明了起来。
有些事情,不是看不明白。
只是被权势利益迷住了眼,这才会失了分寸。
想想之前的德妃,再想想齐王端王一流,她应该知足了。
转眼,小太子李睿已经长到了七岁。
摄政王府的小世子,也已经三岁了。
皇上将冯知寒的长子,方轻澜的次子,都叫进了宫,给太子做了伴读。
朝臣们自然都心中有数。
皇上倚重冯侯和方大人,他们的子嗣,将来自然是要扶持太子的。
换言之,只要这两家不犯出格的大错,荣华富贵,必然是可再保一代。
太子七岁的生辰一过,当天晚上,便从京城失踪了。
皇上派人四处寻找,也不见踪迹。
待澈公子进了宫之后,皇上对着摄政王便是一顿数落,气极之下,竟然还拿了砚台去砸他。
澈公子面色不郁地躲了过去,“皇上,您该知道睿儿的能耐。他如何不知道暗中有人跟着他?”
“那也不能就这么让他溜了呀!你这个做父亲的,到底有没有心?是潇潇没为难你,所以你才不着急,是吧?”
澈公子的脸色更为阴沉了几分,“皇上,潇潇也一并失踪了。”
“什么?”
皇上愣了愣,随后明白了过来,竟抚掌大笑。
“好!该!让你来进宫笑话朕!”
澈公子无辜极了,他何时笑话他了?
“皇上,有潇潇在,您就不担心了?”
“说吧,你最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所以潇潇才会选择了离家出走?”
有吗?
澈公子果断地摇了摇头。
试试春宫里的各种姿势,这个绝对是不能算什么过分的事的。
只不过,现在想到了当时安潇潇那无比羞恼的表情来,他的心底仍然是一阵暗爽。
皇上一看他的脸色变幻不定,就知道他一定是做了过分的事了。
“你也差不多收敛一些。潇潇这几年可是安分的很,一直陪着你在京城,你就不知道让着她些?”
若是此时有旁人在,定然是会吓一大跳。
这摄政王宠妻,可是出了名的。
京城谁不知道?
皇上还说摄政王不让着王妃?
这还是不是亲兄弟了?
回到王府,看到冷清的院落,澈公子的心底就是一阵烦燥。
待小童送来了一封信之后,澈公子彻底炸毛了!
“安潇潇,怀孕了你还敢到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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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各位,今天出去办事,回来晚了。明天我尽量早点儿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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