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不,是自从在上章地图里与狗逼切……与卫宫切嗣于码头一战之后,舟涧玟的战术就仿佛是被对方的阴险给传染了,变得比过去更加的无耻了。
简单来说,能够归纳为这么一句话:
——装完逼就跑,真tmd刺激。
无论是当年用烟||雾||弹干扰了卫宫切嗣也好,还是在面对征服王的邀战时也好;亦或者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到了诸如面具男和干柿鬼鲛这些敌人的时候也好,但凡是舟涧玟无意与对方在此刻决一死战的……
用的基本上就是这个路数。
而讽刺的是,她的敌人……还真就拿她无可奈何。
使用了白兰留在她这里的玛雷指环转移到了火之国的另一个城镇,一南一北甚至当中还隔着一个木叶村的距离,让面具男就算想要追上来灭口也探测不到她的位置。
守在此处等待着接应舟涧玟的——准确的说是给舟涧玟提供转移坐标的,正是早年被她派到波之国商会进行一些秘密活动的陆奥。
舟涧玟在带着维内托转移阵地之际也让当时隐藏在远处的正规航母们回到了指挥所,所以此刻出现在陆奥面前的除了舟涧玟之外,也就只有维内托了。
是的,再无第三人。
舟涧玟环视了一下四周,又让维内托用雷达扫视了一下附近的情况,终于得出了白兰并没有随着她们一起转移到此处的结论。
“是嘛,”在听到维内托的汇报之后,仿佛仍维持着方才与迪达拉战斗、又与面具男进行接触时的情绪的舟涧玟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从她的表情、神色、还有语气来看,其实不难得出她对此并不在意的答案。
不,与其说她是一点儿都不在意白兰有没有跟她们一起被传送过来,不如说她就好像是早已料到了会有这个结果一样,所以才会在事实发生在她的面前的时候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态度。
“没有跟来就没有跟来吧,无需再在此事上大费周章,”舟涧玟又掩着嘴咳嗽了一会儿,而后才用因为咳嗽而略显沙哑的嗓音继续说道,“反正他也不是那种会轻而易举地就死去的男人的。”
舟涧玟这话听起来颇像是漫画或者小说中的主人公常说的台词,但用在了白兰的身上却让维内托觉得说不出的微妙。
倒也并非是因为这句话是用在了和自家指挥官小姐如今关系微妙的白兰的身上,而是自家指挥官小姐说着这番话时的神态看起来,就完全是一副白兰的生死与她无关的样子。
不过被舟涧玟这么一提,维内托这才想起来她们方才撤离的时候,留在那个战场上的除了硝烟与炮火之外,还有白兰和那个面具男。
白兰不会被那个一看就像是反派boss的面具男给弄死吧?
等等,还是说自家指挥官小姐难不成其实就是想看那两个人狗咬狗……不对,是两虎相争的场景?
“是否能够顺利地将所有人传送到这里可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仿佛看出了维内托究竟在想些什么,已经在陆奥的引路下朝着不远处的海港走去的舟涧玟说道,“我能够完全确保的,只有我自己以及在场舰娘的移动。”
当日面对着干柿鬼鲛的时候她之所以要坐到马车上才使用指环进行撤离,正是因为这个道理。
马车和马车上的卡卡西班都不是她的指挥所的成员,所以必须要和舟涧玟进行接触才能够被玛雷指环那空间移动的功能所“覆盖”,而维内托以及赤城加贺都是她麾下的舰娘,所以她也无需等她们上车,便能够将她们一并带走。
无论是早先在鸟之国和卡卡西一起面对面具男的时候、还是在更早的时候带走战场上红衣英灵的时候,她或者她麾下的舰娘都与对方进行了接触。
这一次没有与白兰汇合便使用玛雷指环,是因为舟涧玟觉得身为玛雷指环认定的主人的白兰即使无需像其他人那样与她有直接接触,便能够被玛雷指环的力量覆盖随后一并带离。
然而事实却仿佛并非如此。
舟涧玟在陆奥的率领下来到了停靠在码头边已经有好一会儿的商船上,这艘来自真舟家的商船并非是她最初去波之国那会儿利用纳尔逊伪装的,但即使如此其规模却也比寻常的商船要大上许多。
当然,其中也包含着真舟家麾下的舰娘的心血——毕竟设计图就是港区内的舰娘在听说舟涧玟要在这个世界造船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画出来的。
亲自看过设计图的舟涧玟自然知道,这艘船虽说看起来和普通的木质商船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上面……
却也装着一些普通商船肯定没有的防卫武器。
哪怕是在指挥所的仓库内吃灰的诸如单装4英寸炮,在放到这个世界里也足以让胆敢盯上这艘船的贼人们好好地喝上一壶了。
更何况这艘汇集了指挥所内的舰娘们的心血的商船上装的,可不是单装4英寸炮——
——而是三联16英寸炮。
事实证明舟涧玟在设计图纸之初就决定要在这艘名为商船实则也是商船的商船上装上两门三联16英寸炮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虽说波之国是一个岛国,但其所在的海域附近还有身为五大国的火之国、水之国、以及雷之国。海上运行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同时也需要进行定期的补给,于是波之国便成为了水运枢纽。
波之国的悲哀就在于其虽然位处繁忙的水域,但本身土地贫瘠国力也无法与五大国相提并论,再加上大名懦弱——很容易便成为一些心怀不轨之人的目标。
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也就是所谓的海盗——的目标,基本上就是即将要停靠在波之国码头的商船。
不过这样的问题在最近几年却逐渐的得到了改善,尤其是真舟家的商船,甚至可以说是那些海盗的噩梦。
早些年其实并非没有海盗对真舟家的商船动过歪脑筋,毕竟真舟家的商船——尤其是这一艘「药丸号」光是规模就比寻常的商船要大,自然也容易成为那些亡命之徒的目标。
……然后这些亡命之徒,就真的要完了。
完全没有想过真舟家的商船上有着不输给忍者这一存在的黑科技,那些本身也是寻常人的海盗尚且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愚蠢的行为而后悔,便已经去了三途川了。
当然也还是有听说了真舟家的商船装着神秘武器后依旧不信邪的海盗、甚至故意挑打着真舟家旗号的商船下手,而他们的下场……只不过是给「药丸号」那辉煌的战绩上又增添了崭新的一笔罢了。
于是不出半年的时间,真舟家固定的几条航线上就再也找不到海盗的身影了。
除了真舟家在火之国东海岸的传奇之外,波之国的沿海城市乃至附近海域在近些年过得太平安然的理由还有一个。
“涧玟大人,差不多要到了,”听到身为负责人的陆奥前来汇报后,原本正在「药丸号」上专为自己设计保留的休息室内稍做休息的舟涧玟立刻起身,她一开门,旋即就看见陆奥和维内托的身影。
“说起来,码头那边负责接应的人是谁?”舟涧玟披上了大氅,一边朝着甲板走去一边向边上的陆奥询问道。
听到了舟涧玟的询问,陆奥就仿佛是期待已久般地露出了一个颇为灿烂的笑容,而后神神秘秘地对着舟涧玟答道,“是一位涧玟大人也认识的人物。”
舟涧玟看着陆奥的表情,再想了下自己近年来在波之国这边的布置,旋即便有了答案,“桃地再不斩么?”
虽说是在自家的商船之上、她们走的又是属于真舟家内部的专属通道,但是舟涧玟在提到那人的名字时还是压低了声音,“这里距离水之国也不算太远,虽说我们再过没多久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但那之前一切都还是小心为好。”
等到第四次忍界大战结束之后,原本被判定为s级叛忍的桃地再不斩大约就无需再过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了。
虽然在波之国、在真舟家的照拂之下他们在这些年来过得也算是衣食无忧,然而叛忍的身份却始终是他们的一桩心头病——其实无论是舟涧玟还是陆奥都知道,桃地再不斩的心中还是想回到自己的祖国的。
无论他是否坚持“会雾隐村只是为了再度掀起政乱”这个理由。
不过这样的坚持在这些年来已经变得不是那么的激烈了,一方面是因为真舟家的确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安稳的场所、一个不同以往的稳定工作,另一方面大约是听说了五代水影上位的消息。
而更重要的是,白一直都陪伴在他的身边。
回到故乡的的念头依旧还存在着、始终都没有消失;但是比起回到雾隐村再度发起四代水影执||政时的叛乱这样的念头,桃地再不斩对水之国、对雾隐村的执念大约只剩下了“故土”这一点了吧。
“以我对现任雾隐村水影的了解,桃地再不斩大约是能够得偿所愿的,”谈及了桃地再不斩近些年在波之国的生活,舟涧玟轻笑了一声,“只是回到故土之后是否会留下,这就不是我们能够确定的了。”
桃地再不斩——包括不少雾隐村的忍者的的叛||乱,说到底还是因为四代目水影在位时的某些暴||政所导致的。但那说到底还是某个面具男的锅,当一切都真相大白之后,像桃地再不斩这样的叛忍大约也会免去一些责难了。
陆奥在波之国留守了这么多年,自然也知道一些舟涧玟对波之国、对真舟家的打算。
舟涧玟当年让她收容桃地再不斩和白,一方面的确是为了春野樱和第七班,另一方面大约还是为了等她们离开之后真舟家在波之国这边的商会的问题。
桃地再不斩有那个实力,若是波之国和真舟家的商会能够让他产生些许的眷恋的话,真舟家在波之国这边的商会今后大约也就不成问题了。
“不过这个还是要看他个人的想法了,我们是强求不来的,”舟涧玟接手了真舟涧玟留下来的这个庞大的产业之后,在这十几年里也借着这一商业网做了不少对她别人而言颇为重要的布置。
所以在临走之际,她也要尽可能地保住真舟家,也算是借用真舟家资源这么多年的一种回馈吧。
陆奥无声地点头回应,随后在船缓缓地停靠到码头之后,与维内托一左一右地跟着舟涧玟下了船。
作为在波之国内影响颇深的商会,真舟家在波之国也有着不少特权,而这一专门为真舟家的商船划出来的港口便是其中之一。舟涧玟一下船,旋即就看见静立在繁忙的码头的那个特殊的人影。
他的身材高大、看起来沉默又内敛,但是早年的那些经历让他此刻纵使再隐藏自己的杀气,却也难掩他的气场。
所以舟涧玟此刻才能看见这个独自伫立在繁忙的码头上、却无人敢靠近甚至敢训斥他碍事的一匹狼的场景。
“初次见面,”见那一匹狼的凶恶视线已经扫视到自己身上了,早就习惯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的舟涧玟只是回以了一个诚挚的笑容。
这个笑容若是放在早先的战场上、或者说让当时在战场上的某些人看见,没准会觉得舟涧玟这是吃错了药。
“桃地再不斩先生,”舟涧玟微笑着对在看见自己的笑容后、立刻表现出了一副警惕的姿态的桃地再不斩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是真舟涧玟。”
无需再介绍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了,反正当桃地再不斩看见她与陆奥走在一起……不,是走在陆奥之前时,他就应该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你就是她的幕后老板么,”早就知道陆奥有一个后台老板的存在——其实也已经在这些年里隐隐约约地猜出了这位幕后老板的真实身份的桃地再不斩打量了舟涧玟一眼,最后还是握住了她伸出的那只手,“果然和她说的一样。”
至于这个说得一样究竟是怎么样,他却没有再给出更多的解释。
“我一直都有从陆奥的定期汇报中听到有关于你的事情,”舟涧玟在双方都收回手之后,用无比真诚的语气对着面前其实还是洗去些许杀意的男人说道。
“这些年,非常感谢你为商会、为真舟家的付出,再不斩君。”
如此恳切的语气和表情让桃地再不斩有些微楞——这些年陆奥提到自家的后台老板的次数也不少,但是在她的描述中,桃地再不斩一直都以为对方是一个精明又市侩的中年男人……甚至是一个老头子。
却不想对方竟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女性,而且……
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桃地再不斩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舟涧玟——若是早年的他的话,一定会直接朝着对方开始一连串的冷嘲热讽;但如今,他却是微微地撇过了脸,用看似敷衍实则是慌乱的语气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些什么。
舟涧玟看见桃地再不斩的反应之后,心中立刻便有数了,只是她也不再说些会令对方感到不适应的话语,而是换了个话题然后离开了在海风的吹拂下泛着寒意的码头。
从码头到舟涧玟让陆奥在这些年里置办的私宅其实用不上太久的时间,一路上众人颇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直到马车渐渐地驶入了舟涧玟在波之国的私宅的土地时,却听见从远方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阵颇为嘈杂的声音。
伴随着那嘈杂的、仿佛是争吵一般的声音的,还有舟涧玟颇为熟悉的……不如说前不久刚刚经历过的……
——属于爆破的声响。
爆||炸的声音在舟涧玟下车的同时,从宅邸内穿了出来。原本在路上时就因为听见那异常的声音而面色铁青的桃地再不斩在看见那从宅邸内炸开的黑色烟雾后,就彻底变了脸色。
“白!”
他甚至也顾不上自己的雇主和幕后老板都在此处,直接叫着自己最为重视的人的名字便飞奔着跑进了宅邸内,那速度在舟涧玟看来,没准都能够和波风水门的飞雷神一较高下了。
舟涧玟在听到那争吵声的时候,其实便已经猜到了其中的原由,此刻看见熟悉的灰色烟雾在宅邸内炸开,她的脸色在一瞬间有那么些许地泛黑,但随即就被一个绽放在脸上的、灿烂无比的笑容所取而代之。
“我们也进去看看吧,”她对着身边两个因为自己的笑容而瑟瑟发抖的舰娘说道,而后也不待她们有所反应,便跟着再不斩的脚步朝着屋内走去。
在看见舟涧玟的笑容后,立刻就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的维内托和陆奥对视了一眼,旋即一语不发、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压缩到最低地也跟着舟涧玟一并走进了宅邸内。
扬着灿烂无比的笑容的舟涧玟在进入案发地点之后,看见的是一个混乱不堪的画面。
原本布置得华丽精美的内室变得凌乱不堪,药剂和绷带散落了一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一看就不属于这个宅邸的东西——比如那些怎么看都危险的粘土。
而致使这个画面出现在舟涧玟面前的,正是屋内除了桃地再不斩之外的两人:其中一个是浑身都是伤、看起来处于垂死的边缘却还是不断地在闹腾的金发青年;而另一个则是乍一眼看去会让人产生性别认知紊乱的美少年。
舟涧玟看着桃地再不斩已经站到了那个美少年的身边后,便扭头朝着那个快死了却还是不安分的金发青年看了过去。
对方在看见她的笑容后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般立刻停止了自己闹腾的行为,但那也只是短短的一瞬,等到惊吓过去之后,便是比先前的闹腾更为严重的抗||议了。
“混蛋!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金发青年用手用力地拍打着自己座下的榻榻米,以此来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劳资差点就真的要被你给炸死了啊,嗯!”
舟涧玟脸上的笑容依旧,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比铁之国在春寒料峭时刮的西北风更加的冰冷刺骨,“如果你现在再不停下你那无意义的闹腾的话,我一点儿都不介意让你体验一回真实的死亡。”
是的,此刻在真舟家的私宅里瞎闹腾的……正是对于「晓」组织而言已经死亡的迪达拉。
“我、我才不怕你呢,嗯!”虽然说着这般话语,但是迪达拉话语中的颤意却被在场的其他人完美地收入到耳中,“正好,可以让你再见识下我的艺术,嗯!”
“你的艺术我随时恭候,”舟涧玟看着的确是被自家舰娘弄得半死——当然其中另一部分的伤口是被他本人的地||雷粘土炸出来的迪达拉,随后扬着浅笑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同样恭候你的还有赔偿单。”
这么说着,舟涧玟也不再看他,而是直接扭头朝着边上看起来安然无恙、甚至还在劝阻准备动手的桃地再不斩的的白,“你没事吧?”
虽然猜出了舟涧玟的身份、但是却并不知道她的名字的白点了点头,随即也用笑容回应道,“我没事。”
“那边的笨蛋给你添麻烦了,放心,我是不会为他说情的,”舟涧玟无视着边上的迪达拉在听到这番话后那怀揣着强烈的不满的叫喊声,对着白继续说道,“之后你想怎么折腾他都行,不过现在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她示意白朝着他身上那件沾染着血迹(基本都是迪达拉的)、打翻的药剂、还有爆炸引起的灰尘的衣服看去,随后笑着补充道,“等你换好了衣服,能够为我拟一张损失清单么?”
“当然,我一点儿都不介意你将精神损失费和这件报销了的衣服的费用也列进去的。”
“废话你当然不介意,但是我介意啊!!!”
舟涧玟温和的话语和另一边的迪达拉那不满的抱怨声传到了白的耳中,让他在短暂的微楞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您真是一位有趣的小姐,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
“那么请容许我们先告辞了,”这么说着,大约知道舟涧玟有话要和迪达拉说的白向着她微微欠了欠身,便拉着桃地再不斩的胳膊将他强行地拽走了。
不过说是强行,在舟涧玟看来也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等到桃地再不斩和白全都离开了之后,舟涧玟这才走进了这个怎么看都像是案发现场的房间,在找了个空地随意坐下之后,这才对着一副气鼓鼓的姿态的迪达拉说道:
“在「晓」组织的这些年辛苦你了,”看着扭过了头怎么都不往她所在的地方看、一副赌气的姿态的迪达拉,舟涧玟不由地轻笑了一声,“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你们能够到全身而退之际,都没有暴||露卧底的身份。”
“这着实令我感到有些惊讶呢。”
“哼,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迪达拉下意识地回道,随后他仿佛是意识到了舟涧玟刚才究竟说了什么,立刻扭过头朝她看了过去,用狐疑的语气重复着舟涧玟方才的用词,“等等,你们?”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一般,舟涧玟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