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李儒早早地来到官署,准备处理一天的政务。
突然,手下的一个亲信急匆匆奔了进来,将一封书函呈上,禀报道:“大人,有人到衙署前投送密函,说有大事要与大人商议。”
李儒心中奇怪,接过书函,拆开来,取出了一卷羊皮,展开看了一遍。李儒突然大为惊讶起来,道:“又是鲜卑密使?这是怎么回事?”随即问那个亲信:“来人在哪里?”亲信道:“正在门外等候大人传召。”李儒急忙吩咐道:“立刻叫他进来!”亲信应诺一声奔了下去。
片刻之后,只见一个身着汉族服装却明显透出草原人气质的中年男子跟随亲信进来了。那中年男子身材不是很高,却非常结实,眉宇之间透『露』出一种虎狼般的侵略气势。
亲信指着李儒对那中年人道:“这便是我们李儒李大人。”
中年人打量了李儒一眼,行了一个按胸礼,道:“我是大鲜卑大单于的使者,干古,见过李大人。”他说的是汉语,不过语调有些古怪而已。
李儒皱眉道:“你说你是鲜卑使者?”
干古傲然道:“正是!”
李儒摇了摇头,道:“不对!你是假冒的!”
干古笑道:“初次见面,你不相信那也是正常的。”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苍鹰金戒,递给李儒,道:“李大人见多识广,想必认得这枚金戒指!”
李儒心头一动,连忙接过金戒指,翻来覆去直至细细地端详了一遍,惊讶地道:“做工如此精致,想必正是鲜卑大单于的信物,苍鹰金戒?”
干古笑着点了点头,“李大人果然见多识广!这正是苍鹰金戒!”
李儒低头又看了一眼金戒,皱眉摇头道:“不!我还是难以相信你真的是鲜卑单于的使者!”看着干古道:“不久之前,鲜卑大单于的叔父来到了这里,如今就住在客馆之中!鲜卑大单于既然派他的叔父为密使出使我方,怎的又会派来另一位密使!”随即将金戒掷还给干古,扬声喝道:“来人!把这个招摇撞骗的家伙给我抓起来!”
当即从门口涌进来两个卫士,将干古摁倒在地。
干古大惊之下,大为恼怒,怒喝道:“你们敢对我无礼,便是冒犯整个大鲜卑!你们好大的狗胆!”
李儒心头一惊,暗道:‘若他真的是鲜卑的密使,自己恐怕就闯祸了。’眼见卫士要将他拖下去了,连忙叫道:“且慢!”
卫士停了下来。
李儒见那干古怒气冲冲地瞪视着自己,完全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心里更加没底了。挥退了卫士,皱眉问道:“你真的是鲜卑密使!”干古气愤地道:“我是大单于座下左文书官,你已经看见苍鹰金戒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李儒『迷』『惑』地问道:“那,那那个鲜卑皇叔又是怎么回事?”
干古哼了一声,“他一定是假冒的!我们大单于哪来的什么皇叔!真是好大的狗胆,竟敢冒充我们鲜卑使者,真正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在哪里,你让我去见他!”
李儒见他如此气势汹汹,不禁又相信了几分。连忙道:“贵使稍安勿躁,容我先禀报太师。就请贵使暂且住在我这里。”干古想了想,点了点头。李儒急忙令亲信将他带到偏院去暂时安顿了下来。
李儒随即召来汪古和张烈两个亲信幕僚,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边。汪古、张烈面面相觑,汪古皱眉道:“怎的又来了一个鲜卑密使?”张烈皱眉道:“听大人所言,此人言之凿凿气度猖狂,又有代表鲜卑皇室的苍鹰金戒,想必是真的吧!”
汪古没好气地道:“他若是真的,那鲜卑皇叔岂不是假的?我实在不敢苟同!我倒是认为这个干古来得十分蹊跷!”看向李儒,道:“他会不会是陈狼方面的阴谋?那贾诩就在关中,此人素来诡诈又非常了解我们内部的情况,想必通过细作得知鲜卑皇叔正在我们这的消息,因此故意派出这个干古来扰『乱』我们挑拨离间!如果我们听信了干古的鬼话杀了鲜卑皇叔,只怕就中了对方的诡计了!!”
李儒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不禁点了点头。
张烈道:“话虽如此,但也有可能那个鲜卑皇叔是假的啊!”
汪古皱眉道:“此事颇为棘手,我看应当立刻禀报太师,由太师定夺。”
张烈立刻反对:“不可!如果此刻就禀报太师,岂不是凭白让太师觉得大人做错了事情?我认为此事应当解决了之后再禀报太师较为妥当!”
李儒深以为然,问道:“你们认为我该如何解决此事?”
张烈抱拳道:“要辨明真伪,最好的办法无外乎令两人对质。”
李儒点了点头,“如此,今晚我便设下一宴,同时宴请哈鲁古和干古,看两人言行举止,再做决断!”张烈汪古抱拳道:“大人英明!”李儒吩咐道:“你二人去秘密调来刀斧手埋伏于大厅四周。酒宴上听我掷杯为号便冲入大厅。”两人应诺一声匆匆去了。
话说陈狼正在准备撤离的事宜,所有行装已经准备完毕,只携带卖马所得的黄金,其余的行李几乎全部丢弃。陈狼带来的那几千匹好马早已经卖掉,几千匹好马如今全都已经变成了黄金。铁木真率领的匈奴骑兵和李衮率领的一部分獠牙,已经以打前站为名带着黄金出了天水。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明日出城狩猎!当然这一出去,他就不会再回来了!
一名卫士奔了进来,双手呈上一封请柬,道:“主人,李儒大人派人送来了请柬!”
陈狼接过请柬,打开看了起来,只见请柬上写道:今日是在下贱降生辰之日,哈鲁古阁下若不嫌弃,还请来在下府中喝杯水酒,聊表敬意。
陈狼不疑有他,对典韦道:“李儒请我喝酒,你跟我去一趟。”典韦抱拳应诺。
当天夜幕降临,万籁俱静,陈狼一身便服在典韦的陪同下来到了李儒府邸大门外。几个仆役立刻迎了上来,牵马的牵马,接兵器的接兵器,为首的那个仆役躬身道:“我家大人已经在大厅上等候多时了,请随小的来!”随即便引领着陈狼和典韦进了大门,径直来到了大厅上。
陈狼看见大厅上冷冷清清,除了坐在上首的那个李儒之外,竟然就只有三个客人,而且那三个客人陈狼全都不认识,看模样气质,似乎不像是汉人。陈狼心里泛起了嘀咕,不禁警惕起来。
李儒见陈狼来到,不敢怠慢,赶紧起身相迎,满脸堆笑地道:“阁下光将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啊!!”而在场的三个客人却冷冷地看着陈狼。
陈狼朝李儒微微一笑,便走到左首处坐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那三个大汉,眼见他们三人神『色』十分不善,下意识的感觉李儒难道要给自己来一场鸿门宴?难道自己的身份泄底了?陈狼第一个便想到了董夫人,怀疑是不是她告了密?不过很快陈狼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如果是董夫人告密的话,那么摆下鸿门宴的不应该是李儒,而应该是董卓!陈狼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却并不感觉有什么紧张害怕的,他倒要看看这个李儒究竟要跟他玩什么花样!
李儒看了看陈狼又看了看干古,笑道:“两位不都是来自大鲜卑的使者吗?怎的好像不认识对方似的?”
陈狼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来者是鲜卑使者啊,难怪李儒跟我玩了这一手。不过他为何不报告董卓呢?对了,他应该还无法断定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害怕被董卓怪责,因此私底下摆下这场酒宴让我和那个鲜卑使者对质呢!又或者这个所谓的鲜卑使者根本就是假的,是李儒搞出来试探自己的。
陈狼冷冷一笑,看向李儒,冷冷地问道:“李大人,你在玩什么把戏?!”
李儒心头一凛,无法保持平静,连忙道:“阁下请息怒!我……”干古霍然而起,指着陈狼喝骂道:“好大的狗胆,竟敢冒充我们大鲜卑大单于的皇叔!你究竟有几个脑袋!”他这一喝骂,气氛立刻紧张起来。他身边的两个随从霍然而起,拔出了腰刀,恶狠狠地瞪视着陈狼。
陈狼拿起酒杯来喝了一口,好像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似的。
李儒无法坐得安稳了,连忙站起来打圆场道:“大家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干古指着陈狼冲李儒喝道:“你为何还不把这个狗东西抓起来!难道是要与我们鲜卑为敌吗?”
李儒连忙道:“还请阁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随即对陈狼道:“在下绝不敢对阁下不敬!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使得在下不得不请阁下过来求证一番!冒犯之处,还请阁下见谅!”
干古大怒,喝道:“你怎的对那个骗子如此客气!”李儒连忙转过头来又赔罪道:“阁下见谅!阁下见谅啊!”
陈狼笑道:“搞了半天你是以为我是假的啊!不过你也真够糊涂的,随便来一个人说自己是鲜卑使者,你竟然也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