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本来满腹怒火想要发泄再郭图的身上,然而看见郭图这样一个样子,不由得心软了。
沮授痛恨郭图胡『乱』献策以至于白白损失了那么多兵马,抱拳道:“主公,此战损失了如此多的兵马,郭图难辞其咎!请主公严厉制裁以告慰阵亡将士!”郭图又惊又怒,却满脸悲『色』地向袁绍请罪道:“主公,属下甘愿受罚!请主公严厉惩罚,如此属下才会好过一些!”
袁绍已经消了火气了,温言对郭图道:“起来吧。今天的过失就算了。”
郭图大喜拜谢。沮授却是大吃一惊,急声道:“主公,郭图失策致使我军损失惨重,怎能就此算了!”
袁绍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郭图将袁绍的神情看在眼中,抱拳道:“主公,既然沮授不肯罢休,就请主公处分属下吧,也免得沮授到军中去『乱』说话污蔑主公的圣明!”
沮授大怒,指着郭图喝道:“你这贼子!……”
“够了!”袁绍突然怒吼出声。沮授吓了一跳,随即一股冲动涌上心头,急声道:“主公便是不爱听,我也要说!自古道‘大军征战,赏罚分明’,只有如此方能激励将士警示『奸』佞以获得胜利!如今因为郭图的失策而致使大军白白损失了那许多,主公不加责罚,将士如何心服?将士不心服,如何为主公效命?主公仁义,却不可不赏罚分明!此事关系重大,还请主公明鉴!”
袁绍不禁被沮授说动了,感觉他所言似乎有些道理,不由得看向郭图。
郭图感觉情况不妙,连忙抱拳道:“就请主公处罚属下吧!否则沮授必定继续『逼』宫令主公为难!”
袁绍本来心意有些回转,然而一听郭图的话不禁勃然大怒了,怒喝道:“我是主公,难道沮授胆敢以下犯上不成!此事就此作罢,任何人不得再说!”沮授又是焦急又是气愤,急声道:“主公军法不严,如何号令三军!”
袁绍大怒,厉声喝道:“好个沮授,竟敢以下犯上!来人啊!”
当即便有两名卫士大步进来。沮授却兀自怒吼不休,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袁绍气得要死,喝道:“把这个不尊祖上的匹夫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两个卫士当即架住神情激动兀自进谏不休的沮授,把他拖了下去。片刻之后,板子打在屁股上的噼啪声便大响起来了,然而沮授的愤怒的声音却兀自不休,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袁绍恼火不已,高声怒吼:“给我狠狠地打!给我狠狠地打!”几十板子下去,沮授的声音终于渐渐削弱下去了。
袁绍怒气稍歇,骂道:“可恶的匹夫,竟敢以下犯上,实在可恶!”回到上首坐了下来,皱眉道:“今次被陈狼摆了一道,就令各军休整两日,然后强攻虎牢关!我就不信,我堂堂六十万大军会攻不破区区虎牢关!”众将热血沸腾,纷纷呼吼起来。
沮授被打了五十板子,奄奄一息,被官兵救回帐篷救治这才算是回过了魂来,面『色』苍白,气『色』衰败,整个人就像是在大病之中一般。
面前的军官抱拳道:“大人好生修养,小人告辞了。”
沮授连忙抓住军官的手臂,问道:“主公可定下了接下来的方略了?”
军官道:“主公不久前传令各军,要各军好生休整两日,然后便强攻虎牢关。”
沮授皱眉道:“不对不对!”
军官不解地问道;“大人此话何意啊?”
沮授急声道:“那陈狼时间数百年来不世出的骁勇,麾下尽是精兵猛将!虽然兵力远不及我,然则坐拥虎牢雄关,其实这兵力上的差距已经被抹去了!正面强攻,就算最终能够击破敌军攻入虎牢关,只怕我军也将尸横遍地再无后进之力了!那样一来,我军根本无法阻止鲜卑人和孙坚进入洛阳,并州及洛阳只怕就被鲜卑人和孙坚瓜分了,我军付出极大的代价最终只怕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军官吃了一惊,急忙问道:“那我们该当如何啊?”
沮授皱眉道:“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便是以大军压制当前敌军主力,却不主动出击。先让其他人去和陈狼拼杀。陈狼虽然是枭雄之属不会轻易分兵,然而其他方向若出现了难以应对的危急状况之时,陈狼便是不想分兵支援也不得不分兵支援了!以目前鹰扬军留在雁门关和襄樊的兵力,被突破只是迟早的事情。我军的战机便在这两地被突破之时。那时陈狼必然分兵,而鹰扬军必然军心动『荡』。那时我军趁势猛攻,必可一战而下虎牢关。虎牢关一下,对方毕竟全境震动军心混『乱』,我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渡过黄河直取洛阳,定可一举鼎定乾坤!”军官听得眼睛大量,心中敬佩不已。
沮授想到主公失策了,当即便再也躺不住了,赶紧下床榻道:“我要立刻去见主公!”哪知刚刚站起,背『臀』剧痛传来,整个人不禁一个踉跄眼见就要跌倒了。军官见状,慌忙扶住了他,担忧地道:“大人伤势不轻,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沮授皱眉摇头道:“这点伤算得了什么!若是眼睁睁地看着主公失策而蒙受不必要的损失,那便是我的失职了!”军官感佩不已。沮授对军官道:“快扶我去见主公!”军官应了一声,负责沮授出了帐篷。
袁绍正坐在床榻上休息闭目养神。突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看见沮授在一名军官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袁绍此刻怒气已销,眼见受刑后的沮授面『色』苍白行动不便,不禁心生几分怜惜的感觉来。
沮授在军官的搀扶下拜道:“属下拜见主公。”
袁绍连忙起身上前,扶起了沮授,痛惜地道:“哎呀,你有伤在身何必多礼!”
沮授不禁心生感激,抱拳道:“主公啊,属下有急事要跟主公说。主公不该强攻虎牢关啊!”
袁绍听到这话,登时心生不悦。放开了沮授,皱眉道:“你有伤在身就该留在自己的帐篷中好好养伤,何必来多管闲事!”
沮授急声道:“这如何是闲事!属下身为主公谋士,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公做错事而不规劝啊!”
袁绍大怒,喝道:“沮授,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的手下,我才是主公!没有你,我就不能打败陈狼了吗?简直岂有此理!”
沮授顾不上袁绍怒火,急声道:“以目前的情况,我军便是获胜也必死伤惨重无力进取洛阳了!……”袁绍怒喝道:“闭嘴!胡说八道!我军近两倍于敌军,且我军都是百战之军,岂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我视陈狼为土鸡瓦狗,我翻手之间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沮授大急,“主公啊!……”
袁绍恼火地冲负责沮授的那个军官喝道:“谁叫你把他带上来的!快快把他给我拖下去!我不要见到这个人!”
军官惶恐不已,慌忙拖着沮授下去。沮授却兀自叫喊道:“主公啊!你不听我的忠言,必将遭逢败绩!”
袁绍大怒,奔到门口,怒吼道:“把沮授给我关进囚车!”
众官兵虽然钦佩沮授的为人,却哪里敢违抗袁绍的命令,赶紧将有伤在身的沮授给塞进了囚车。
两日之后,天刚蒙蒙亮,轰隆隆的战鼓声便惊破了清晨的薄雾,近六十万袁绍军列阵关下,铺天盖地,气势煊赫,刀枪如林,旌旗如云。袁绍身着金甲红袍立马在帅旗之下,傲然看着前方的虎牢关。
三通鼓响,袁绍军开始攻城,呐喊声如同『潮』涌,只见袁绍官兵如同蚁群一样簇拥着各种攻城器械直扑城墙;与此同时重型石炮车开始发威,巨大的石块雨点一般朝虎牢关飞去,落在城墙上下激起无数烟尘,惊心动魄的巨大撞击声响成一片。有倒霉的鹰扬军官兵被飞落下来的石块打了个正着,登时血肉横飞死于非命。
袁绍军进入了弓弩『射』程,纷纷举起盾牌来,顶着不断从城墙上飞泻下来的箭雨不断接近城墙。奔涌到城墙下,架起云梯,河北勇士口咬钢刀奋勇登城!
袁绍等人见此情景不由得兴奋起来,郭图指着战场欣喜无限地叫道:“主公你看,大军就要冲上城头了!”袁绍哈哈大笑,一甩马鞭,得意洋洋地道:“都说鹰扬军如何骁勇,然而在我河北勇士面前也不过如此啊!”郭图等人纷纷附和,只把袁绍吹得好似汉高祖临世一般。
袁绍军士气如虹,他们掀起攻击浪『潮』眼看就要漫过虎牢关了!
就在这时,无数鹰扬军官兵抬着无数口大锅出现在了城墙边,随即将一锅锅滚烫的火油从城头上倾倒下来!远远只见,仿佛城墙上出现了一片黄褐『色』的瀑布一般奔涌直下!猝不及防的袁绍军官兵被烫得哇哇怪叫,纷纷从云梯上摔落下去!城墙下一片混『乱』,袁绍官兵纷纷后退以躲避那滚烫的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