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心中不由得升起不好的预感来,却神『色』如常地问道:“何事令先生如此惊慌?”
法正忍不住急声道:“刚刚我们收到密报,不久前贾诩的密使见了主公,两人密谈了很久。”张松接着道:“随后主公便突然决定要召回使君了!此刻信使已经在前往这里的路上了!”
刘备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忧心忡忡地道:“难道季玉兄竟然中了贾诩的反间之计?!”
法正冷笑道:“主公素来昏聩,中了反间计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随即忧心忡忡地道:“如果主公单单只是召使君回去倒还罢了,怕只怕主公听信了贾诩的鬼话会想要谋害使君啊!”张松点头道:“孝直所虑极是!”
刘备故作惊悚状,惊声道:“不会吧!我一心一意对待季玉兄,又与季玉兄同为大汉宗亲,季玉兄怎会做出此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张松急声道:“使君仁义,却不知道其实主公他早就疑忌使君了!正因为使君与主公同为大汉宗亲,且使君仁义风范布于天下,威名震烁华夏,主公他担心终有一天会被使君取而代之啊!”
刘备心头一惊,连忙举手信誓旦旦地道:“我刘备可对天发誓,若有非分之想必遭天打雷劈而死!!”
法正和张松互望了一眼,法正抱拳道:“使君可知主公为何派我二人来军前效力吗?”
刘备故作不解地问道:“难道不是来辅佐我对付张辽的吗?”
两人一起摇了摇头。张松感叹道:“使君仁义,却不知人心险恶。其实我二人都奉了主公密令,辅佐使君是假,监视使君才是真啊!”刘备故作惊容。法正抱拳道:“使君有所不知,刘璋给我们的密令说,只要发现使君稍有不轨企图,便可就地处死使君!!”张松点了点头。
刘备悲声长叹,道:“我刘备全心全意对待季玉兄!没想到季玉兄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令人心灰意懒啊!”
法正张松互望了一眼,一起抱拳拜道:“我等绝不会做此等不仁不义之事!若使君不弃,我等愿效忠使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刘备心中大喜,面上却惊惶地上前扶起两人,看着两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十分遗憾地道:“若能得两位先生相助,备还有何求啊!然则两位都是季玉兄的谋士,此事如何可能?”
张松急忙道:“使君啊,那刘璋不禁昏聩无能,而且沉湎酒『色』,西川在他手中迟早会被葬送掉的!只有使君才有资格坐领西川!”法正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刘备慌忙摆手道:“此话休要再说!尔等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是要我背反季玉兄吗?此事绝不可能!我刘备宁愿自身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法正张松大急,张松急声道:“使君啊,刘璋已经在图谋要害死使君了!使君若不动手,难道要束手待毙不成?”
刘备断然摇头道:“二位不必再说,即便季玉兄要谋害我,我也不可对不起季玉兄!”
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来。
刘备看了两人一眼,躬身一拜,道:“两位的好意,备感激不尽!刚才的话,备就当作没有听见!此话以后不可再说了!”
两人半晌无语。法正不由得叹了口气,感慨道:“世人多说使君仁义君子!在下原本还有所怀疑,今日一见真是令在下拜服啊!”刘备淡淡地道:“世人谬赞了。”
法正看了刘备一眼,抱拳道:“使君啊,你对刘璋如此仁义,我等无话可说。可是使君独不见大汉疆土将落入『奸』佞之手吗?”
刘备一愣,不解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啊?”
法正激动地道:“那刘璋昏聩无能沉湎酒『色』,若由他继续坐领西川,能对付得了虎视在侧的陈狼吗?若继续由刘璋坐领西川,未来不难预测,只怕要不了多久西川就会落入陈狼的手中!那时,使君虽然全了对刘璋之义,却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大汉列祖列宗?!孰轻孰重,使君英明,想必能够看透!”
“这……?!”刘备面『露』惊容,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
张松对法正的话深以为然,急忙道:“孝直所言真是再对也没有了!使君若是为了对刘章之小义而罔顾大义,实在不是英雄所为啊!”
刘备紧皱眉头犹豫半晌,突然朝法正和张松深深一拜,感激地道:“若不是两位当头棒喝,备几乎犯下大错了!”
两人见状,不禁大喜,连忙回了一礼,张松急声问道:“使君可是愿意担当此大义了?”
刘备长叹一声,道:“正如两位所言,备怎可因为小义而罔顾大义啊!只是对不起季玉兄了!”
法正连忙道:“主公完全不必有什么歉意!刘璋无能之辈,坐在这个位置上对于他来说只怕未见得是好事!只怕不得善终啊!主公事成之后,只需给刘璋一处豪宅,好酒美女的侍奉着他,还能让他享乐一身,这对于刘璋来说反而更好!”张松连忙附和道:“孝直所言极是!”
刘备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不少。随即担忧地问道:“两位所言很有道理!只是凭我想要夺取西川,只怕很难啊!”
法正张松相视一笑,法正抱拳道:“主公太自谦了!主公难道不知如今主公在西川军民中的威望吗?”刘备故作茫然,笑道:“这个备实在不知!”
法正正『色』道:“主公来到西川之后,屡屡进言刘璋革除弊政任用贤达,并且多次前往民间了解民间疾苦并且为民做主,士族百姓都感念主公的恩德啊!这段时间我等经常出入酒馆茶肆听取民间舆论,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西川百姓都希望主公能够取代刘璋啊!整个益州可谓民心所向啊!”张松点头道:“正是如此!益州民心所向,主公若不取代刘璋,岂不是违背了天意民心?!”
刘备感叹道:“没想到备只不过做了些分所当为之事,士族百姓便如厚待于备!备真是愧不敢当啊!”随即皱起眉头,道:“然则光凭士族百姓的民心恐怕无法『逼』季玉兄让位啊!我只怕会令西川陷入内『乱』,反而祸害了百姓啊!”
法正和张松相视一笑,张松抱拳道:“这一点倒是不必担心!如今主公手握十万大军,我等则回去活动与主公里应外合!西川唾手可得!”
刘备心中暗喜,面上却一脸无奈地感慨道:“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希望此事能够尽快解决,不要千年蜀地百姓!”
张辽与众将商议军事,突然有斥候来报:“骑兵将军,刘备大军突然撤走了!”
张辽一愣,当即领着众将奔出了大帐,登上高处朝远处眺望。果然看见与己方隔溪相望的刘备大军正在拔营而走。
张绣当即抱拳道:“将军,敌军撤退,追击吧!”
张辽稍作思忖,摇头道:“不可!敌军主动撤退,怎会么有防备,贸然追击只会得不偿失!传令下去,各营按兵不动,斥候严密监视敌军地一举一动!”
当天入夜之后,斥候来报:“启禀将军,刘备大军已经退入了上方谷!并且在上方谷及散关等地留兵把守,大军则急速南下了!”
张辽与张绣等人面面相觑。张绣皱眉道:“刘备这是要干什么?”
张辽稍坐思忖,也想不透这其中的关节,便下令道:“各军严密兼备,不可被刘备趁虚而入!”随即冲传令官道:“立刻把这里的情况报告贾诩先生!”传令官抱拳应诺,匆匆去了。
此时,贾诩人在长安,按照事先陈狼的命令,贾诩坐镇长安负责对付刘备和孙坚,同时也是陈狼准备的退路。其实,战前的时候陈狼他们已经面对几方联军大兵压境的险恶情况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打算万一并州洛阳失守便退守关中依靠险峻的函谷关抗拒敌军!不过好在战况并未发展到这一步。敌军不仅未能攻入并州洛阳,反而被鹰扬军打得大败亏输还收复了原本被鲜卑人占据的河套等地。此战,可以说是陈狼他们大获全胜了。
贾诩接到张辽的急报,稍作思忖,喃喃道:“好个仁义君子啊!我看这假仁假义的家伙又要做出损人利己的事情了!”随即回到书案后面,提笔写了两卷竹简,分别分装好,然后分别递给两个传令官,令他两人分别将这两份书函送给张辽和主公。
洛阳,今日万人空巷,鹰扬军凯旋而回,百姓们夹道欢呼!整个洛阳城都沉浸在了无限兴奋的氛围之中!百姓们经历了刚开始的担忧,然后才收获了这大胜的喜悦,自然无限兴奋啊!街道上人如『潮』涌欢声雷动,鲜花花瓣漫天飞舞,凯旋的将士们只感到无上荣光!
不过此时此刻,本应该成为凯旋主角的陈狼却领着典韦等人身着便服悄悄地从西门进了洛阳,没有与大队走在一起。陈浪回到家中,泡在热水中,只感到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