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法阵闪耀不停,无数关于东至此人的情报雪片似得堆积在紫观天丰敖氏家主敖全德的案头,庞大的家族机器全力运转去搜集一切的线索线报,逐步在勾勒出东至二十八年以来的人生轨迹。
“哼!他果然出身于桂临,幼时随母避家乡旱灾才流落至荣景。据这份荣景印玺所的资料所记载其年岁生辰来看,他恰恰出生在全广死亡后差不多九个多月左右。十月怀胎,时间上非常吻合。其母旧居所在地区现时大多已经皆为荒废的村落,但应该离归仓与桂临两国交界之处不远。”
敖全德仔细地整理着一封封派出去的探子们发回的情报,“三弟啊,三弟,没想到那么多大家闺秀、名门淑女你不选,却偏偏在这么个偏僻小国找了个乡村农妇,哥哥我还真是佩服你啊。”敖全德语带讥讽地翻阅着关于东至母亲的记载,“东月娘,外貌生辰皆不详,已于大约七八年前因感染疫病去世。附近邻里对她的描述是很普通的一个妇人,擅长厨艺,长期在荣景南郡张家任主厨,只有东至一子,对丈夫极少提起,只说是紫观军中小卒,亡于当年战役中,她至死未另嫁。”
“三弟你没有告诉她你的身份吗?”敖全德轻轻把记载东月娘生平的纸张放在一边,“东至十岁随南郡高阶拳师王鑫汉学武,十岁才刚启蒙,起步很晚了啊,按说级别上涨不会太快。”敖全德接着往下查阅。
“不出我所料,从十八岁达到拳师低阶后此人直到二十六岁都未有寸进,在南郡其母任主厨的南郡富户家担任护院首领,很普通的武者,毫无与众不同之处。是因为没有修习我敖氏秘技“涅槃诀”,不能激发血脉传承之故吗?”敖全德低头沉思道。
“异变该是出现在这个时候了!”他盯着后面的资料,“前年九月间,张家摆寿宴突遭来历不明的歹徒袭击,阖府上下全部死亡,唯有东至一人生还。前年的九月,九月……啊!那一个月内朱儿多次发狂暴动冲击法阵,难道就是因为此人!”敖全德激动地站起身来在书房内来回走动,“太巧合了,太巧合了,世上不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东至此人十有**便是全广的遗腹子。混蛋啊!混蛋!我族内从小苦心栽培的嫡子竟然比不上你这家族外的私生子吗!苍天无眼,朱儿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亏我敖家上下精心伺候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你是眼瞎吗,居然会选择这个小子!”
他狂躁地反复来回几十趟才稍稍稳下心神,坐回椅中继续找出时间上吻合的记录信件看下去,“嗯,同年十月离开荣景国,说是要去查找灭杀张氏的凶手报仇,途经荣景国都时去印玺所将印玺换成拳师中阶,生死关头转了一圈他还突破卡住多年的瓶颈了。”敖全德不屑道。“随后几个月行踪不明,年底前接过一趟前往紫观的护送任务,事主已经向当地府衙出具证明文书,认可他完成委托。接着又不清楚他的具体动向了,但没有返回荣景,他家人已丧,身为拳师中阶的话天下皆可去得,不愁找不着财路,确实没有必要留恋旧居。”
“哈!重要的线索出现了,果然朱儿投奔了你小子!”敖全德拿起一页信纸恶狠狠地摔在案上说。“去年的三、四月间,东至在金兰小国边陲地区出现,帮助当地百姓拯救一批因地震困在山中的学子师生。拳师中阶的印玺,却展现出拳夫级才能拥有的护体灵光。短短几个月就从拳师中阶一举跃进到拳夫级,除非得到我敖氏圣禽之助,否则又怎么可能?朱儿臭丫头便是在去年年初之时离家出走的,看来此时已经与东至这小子契约完毕,嗯,据当地百姓与府衙中人回忆,当时东至身边确实带着个九、十岁外貌的小丫头,看来契约之后朱儿已经能够化形显身人前。”
“如此明显的线索,如此异于常人的实力提升,这帮子废物完全没有去调查此人,要不是这回二弟机警,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找出东至此人。”敖全德右手连连敲击面前的桌案道。其实他多少错怪了敖氏一族的各路探马人手,要知道围绕朱儿事件多数指向古来跃刀门暗中谋划的辛前敌那伙人,敖氏调查的主要方向大都集中于此,故而忽略来自荣景小国的某个不知名拳师也无可厚非。
“嗯,而后他在泊桐边关某城印玺所将自己级别提升至拳夫低阶,哼,与我敖氏供奉多年的圣禽契约才提升至拳夫低阶吗?你小子倒知道低调做人。”敖全德伸手拿起案边的茶水喝上两口,基本已经确定东至便是流落在外那个敖氏嫡系传人,朱儿的契约者,敖全德已经平复下心境谋算如何来对付东至了。
“接着便去了观阳山挖矿,结识了从金兰躲至观阳的潘宇,看来在我国由锡城外用“夜舞”枪法杀死不明身份的影夫级人物,留下伤痕的就是你了。你倒还真有侠义之心,会为了个只相识不过短短些许时日的文人出手,不怕得罪紫观铁剑门。哼!混账,你是不在乎,任谁都会把这件事算到我紫观敖氏头上!”敖全德又开始极度不爽起来。
“嗯,在桂临搞出了连杀二名该国高官之子的事件,你小子是回老家去看看吗?因为与泊桐影拳门有交情而没有获罪……什么时候便与影拳门搭上了关系,连你母亲都不清楚我弟全广的身份,你从何而知全广是影拳门弟子的?朱儿是在全广死去后才孵化而出,按说也不可能知道,此事倒令人颇为费解。”
“因献上神草断岚而被影拳门李门主夫人亲自收为入室弟子吗?当年全广便是为了此草而亡,他是把它秘密收藏在桂临某处吗?你回去一趟便是为了找寻此物?莫非当年全广走时有遗言留给你母亲?他早早便对我起了防范之心不成,还是……”各种疑问纷纷乱乱涌上敖全德心头,一时间他思绪万千。
“得到朱儿后刻意不与我敖家联络,反而主动投靠泊桐影拳门下,是为了防备敖氏有人会对你不利吗?当年之事你又知道多少?最新的消息显示影拳门为东至申领的新印玺级别为拳候中阶,区区二年不到的时间,从拳师低阶飞速跃升至拳候中阶,已经赶上了我嫡系子孙的实力,不知道此人是否还有隐藏部分实力没有展现。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如此的实力,如此的刻意隐藏,如若再得到并城老祖的全力提携外加泊桐影拳门的助力,我敖氏上下将来无一人可以与其匹敌!”
敖全德额头冷汗潸潸而下,“还好二弟发现得不算晚,再假以时日,恐怕连赵平与茗倩联手都不一定制得住他,更别提他身边还有朱儿辅助。此子一日不除,我寝食难安。”
敖全德越往下翻看越是心惊,“参与白族缉捕无名岛脱狱囚徒一事,甚受白族百里风墙族长与百里潇湘少族长器重;参与五国出人手保护风雨王室之事,奉命远赴边城保护安守伯赵缪峰,安守伯赵缪峰!不就是当今风雨国新立的国主,邰家的女婿,得到当世与我家老祖并立的邰正罡王级至尊鼎力相助才得以上位的那位。这小子运气还如此之好,随便安排他前去保护的人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堂堂大国的新国主,还得到邰正罡老人家的青睐庇护。密报提到邰正罡曾经私下与东至交谈过一段时间,不知道两人所议何事?这小子四处交结天下强者,难道是要为乃父当年之死报仇欲对我敖氏不利?”
敖全德疑窦丛生,“按说就是全广本人重生亦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前来指责于我,我最多有行事不利之罪,没有人知道我刻意拖延救援时间并泄露出接应地点之事,当年出手的古来、归仓强者早就皆死在并城老祖雷霆之怒下,替我放出消息的人等亦全部为我灭口,东至不可能有证据查到我头上来。那他为何与这些个强者豪族有这许多千丝万缕的牵扯,东蛮白族,风雨国邰家,外加泊桐影拳门,只这三家每家都不比我紫观敖氏弱出多少,邰家更是与我在辰天大陆之上堪称并驾齐驱之族。”
敖全德思来想起找不着头绪,“不去管东至此人到底有何图谋,趁并城老祖尚未发现他的存在还是尽早下手将他抹杀的好。嗯,族中几位公级高手不能轻易调动,否则定会引起老祖注意,如此这般吧,赵平、茗倩外加我的几个心腹弟子手下,再额外招来两位六国之外的公级中、低阶高手压阵,事了后我亲自出手灭了二人之口便是。全和天性懦弱,没有经我准许不会将此事上报老祖的,就按此计划行事吧。”
敖全德迅速召集自己安排好的人手,以赵平与其女敖茗倩为主组成队伍秘密展开行动,务求能在最短时间内一举杀死东至,擒获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