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这不是当朝的大红人朱威朱大人吗?怎么看着还不开心呢?是因为官还不大,还是因为媳妇不好看啊?”
朱威不用回头都能听的出来这是谁,除了朱常瀛那个刁毛,也没人这样和朱威说话了。
朱威转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朱常瀛一脸受伤的样子:“好你个朱威啊,回来不来看老子就算了,老子堂堂一个王爷,亲自过来看你,你还这样说,你有没有心啊?”
朱威笑了,很开心,因为有些人没有变。
许久未见,朱常瀛已经不是当初那样的小白脸了,变得有男人味了,也有汗味,糙味。
“你是从工部过来的?”
朱常瀛点头:“对呀,这段时间一直在那弄你说的那什么炮弹的,到瓶颈了,徐光临那老头子头发都快掉没了,我说你也真的是个甩手掌柜啊,你还是研究院副院长呢,天天只给想法,什么活都不干,有你这样的吗?”
朱威有些尴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说自己一直闲不下来,就算闲下来,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还是因为材料?”
朱常瀛点头:“除了这个,还能因为什么?”
朱威不说话了。
虽说自己是学工科的,很多东西知道一些理论,在原来的世界也会做一些东西,但是不代表他能够在这里弄出来,像那新火药他有原料是能搞一些,但是别的东西,他则是完全两眼一抹黑了。
原本的世界有着完整的工业化体系,不管什么东西,都有合适的材料或者工艺,现在不同啊,现在的大明,一切都是空白的,除了那蒸汽机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机器,在这里想要做出炮弹之类的东西,太难了。
现在的炮弹都是实心的,说的是炮弹,可不是那种开花弹震天雷之类的玩意儿。
炮弹是能打的远,并且会二次爆炸的,朱威在辽东用的白磷弹算是一种简单的炮弹,但是他射不远,因为各种原因,只能射出差不多千米的距离。
这在陆地上或者守城是够用了,但是若是在海上,可就有些不够看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材料问题,哪怕抗战时期咱们党用的那种没良心炮,也是需要油桶的,那时候的油桶可是铁的或者合金的。
若是放在大明重新锻造,说不定又是一个神兵。
当然了,现在的大明最高等级的锻造水平也是很牛逼的,可是炮弹是消耗品,不可能用锻造神兵利器的方法去搞,这样的话,哪怕有金山银山都撑不住。
而普通的锻造铸成的弹体很脆,要不然无法承受大量火药的冲击,直接在炮镗中碎掉,要不然就是做的太厚了,落地没办法炸开。
总而言之,这东西,每一步都是坎,尤其是朱威给他们画的图纸,上面的炮弹和子弹一样,都是一体结构的,这更是给工部和研究院增加的难度。
真正意义上的炮弹,在以前的历史中是1846年,由意大利人G.卡瓦利发明的,这是一种用线膛炮发射的锥头圆柱形炮弹,可赋予弹丸一定的转速,所以打得更远,威力更大。
现在的膛线倒是好搞,和新式火铳一样弄就可以,但是其他的还不行,现在朱威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看那些工匠了,看那些工匠能不能再创造一个奇迹。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今日过来是来跟着你打秋风的,可不能去晚了,要不然徐历良那老货就要把好东西全都给藏起来了。”
朱常瀛说着就将朱威往里拉,朱威可还没见过朱常瀛这个模样,眉头一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事。
果不其然,徐历良看到朱常瀛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道:“我说桂王殿下啊,您打秋风能不能换一家啊。”
说着指向边上的张维贤和朱承:“你去他们家啊,他们家也有好东西,别光带着我一个人薅啊。”
朱常瀛却是大咧咧的往那一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翘了个二郎腿活像个大爷一般。
朱威有些迷:“什么情况?”
朱承在旁边笑的啊,都直不起腰了:“朱老弟啊,这桂王殿下眼光真的毒啊,自从他到了工部之后,时不时的来这定国公府,专门找好东西,找到了随口说一句喜欢就拿走了,那些东西少说也有二十万两银子了吧?”
徐历良苦笑:“何止啊,至少二十五万两了。”
这话给朱威惊呆了,他知道勋贵都有钱,但是不知道这么有钱啊,要知道万历时期一年税收最高的也不过八百多万两。
徐历良这二十多万两拿出去,还丝毫不伤筋动骨的,可见实力雄厚啊。
看着朱威盯着自己的眼神,和朱常瀛一模一样,徐历良真的快哭了:“我说朱老弟,没了…真的没钱了,我都半年没置办新衣服了。”
朱威咧嘴一笑:“公爷,你都给桂王那么多了,给我一点呗,我要的不多,四五万两就行。”
徐历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没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随后又软了下来:“我说朱老弟,你去找英国公要呗,他家拐走你家一个闺女,要个百八万两的,不为过吧?”
张维贤没想到火能烧到自己头上,狠狠瞪了徐历良一眼,不过张维贤明显比徐历良更加沉稳,稍加思索就笑着道:“就算你小子不说,老夫也是要给的,朱老弟要去练新军,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咱们作为大明国公,本就该尽一份心,多的不说,明日张家,将会奉上白银十万两,良田三倾,用于新军所需。”
朱威眼睛顿时亮了,不过他还没说话,朱常瀛就先忍不住了,一下子抱着张维贤手臂:“张叔,给我也来点呗,我也穷啊,研究院都快吃土了。”
张维贤也突然觉得牙疼了,不过还是点头道:“好好好,只有这一次,只有三万两,再多的没有了。”
朱常瀛笑的后槽牙都出来了,随后看着朱承。
朱承老脸一红:“我就算了吧?我家不比他们两个啊,我家也穷,要不然你们也资助我点?”
朱承这话自然给他赚了好多白眼。
朱承不以为意:“朱老弟练新军我倒是知道费钱,但是桂王殿下,你在研究院能花个什么钱?”
朱常瀛撇了他一眼:“我花钱的地方,比你们想象的多得多啊,火车上要花钱,铁路上要花钱,蒸汽机车上要花钱,咱们大明太大了,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气候,还有不同的地质,都要用不同的方式和技术,这可是为了马上全国通路做准备的,一天至少百八两银子砸里面,还不一定能保证有成果。”
“我这一睁眼啊,就是花钱花钱,我封地里面赚的那点钱根本不够,朝廷更不用想了,好不容易富裕一点,以前的窟窿还不知道要补到什么时候呢,一年只给拨付三万两,这点银子,给工匠发个俸禄就差不多了。”
越说朱常瀛越生气,一口将茶水干了,抹了抹嘴,而后咬牙切齿道:“他娘的,本王堂堂一个亲王,过成这个吊样子。”
三哥国公对视一眼,都默契的不说话了,这事办成之后,不说国家了,就说他们都是获利的,但是能不出钱就获利的事情,可舍不得真的出钱啊。
朱威算是看明白了,现在既然知道这三个金宝宝的实力,几十万两他可就不知足了啊。
“三位公爷,明日我就要去山东了,到时候让三位小公爷做前锋,必定能杀个昏天暗地,诸位以为,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