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浦城中,那些原本是范文琛的女人,现在又都被选出来的那些人压在身下,有几个不好女色的,则是拿着刀去杀人。
这种事都见的多了,没人制止,也不会去制止。
就像王二说的那样,将全城人全杀了都行。
哪怕没有明日要去送死的事儿,只是普通的战斗,今日也是可以放肆的。
古代的兵和现代的兵不同的,我们现在的兵有纪律,有条例,谁都不敢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
可是古代的兵不一样,尤其是当初没有火器的时候,那种刀刀到肉的刺激,那种血肉横飞的感官,会让人发疯的,也会让人心情异常紧绷。
这种时候,拿着手无寸铁的百姓发泄,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这千百年来,估计唯一的清流也就是岳飞跟他的岳家军,定下铁规定“纪律严明,秋毫不犯”,从不抢百姓的财物,不奸淫无辜的妇女,从而被称赞千年。
可是千年以来只有这一军而已,哪怕是那武庙十哲,多多少少都有这样做过。
而要理清古战争到底为何破城后就要奸淫掳掠——原因可以从20世纪国际公法体系的“战争法”中看到真相。
自1864年开始,国际先后签订了《日内瓦条约》、《圣彼得堡条约》跟《海牙条约》,给世界的陆战都做出了限制。
为不参与战争的人,不能视作攻击目标,他们的生命、自由和财产都应给予尊重。
这是人类文明的一次飞跃性进步,区分开了军人跟平民、军需跟私产,相当于泾渭分明,一码归一码,再也不能随意伤害无辜,抢夺百姓的财富。
而古代却没有这个约束,再加上冷兵器时,士兵跟平民之间的次元壁也就是一步之遥。
穿上盔甲拿起刀矛就是兵,一身粗布衣服回家种地则是老百姓,遇上生死攸关的大战,上到老者,下到少年都能上阵杀敌。
等于说在敌军眼里,全都是潜藏着的不安全隐患,所以才要斩草除根,以防被包围偷袭。
而古代战争来临时,大家出于自保心理,都会自发将家里的积蓄和口粮,提供给保卫城池的士兵使用,毕竟只有他们有锋利的武器、吃饱有力气,才能保护一城百姓的人身安全。
站在敌方的角度,自己不掳掠,回头也得提供给对手来用,无形中增加了吃败仗的风险,毕竟山高路远,只等着运输来的补给,在路况不佳的古代,是非常低效率的一件事。
至于奸淫妇女,古代女子的地位向来不高,就算是有过一阵觉醒之态的唐朝,也不过是认为盛唐之象需要女人的装点更有门面。
待安史之乱爆发,也是本性全露,任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杨贵妃,也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更何况是亲贵弃城逃难留下的平民女人,遇上安禄山的大军,更是没有半分反抗之力。
在乱世征战者的眼里,女人正好能当作给予士兵的福利。
常言道:食色性也。攻城战胜利后,好吃好喝跟美女,就是最好的犒劳,能让其心甘情愿的卖命。
毕竟打仗就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下来,如果将领再不给点好处,那分分钟都能投降。
所以只有当20世纪战争法横空出世后,分清了战斗跟非战斗人员,保护了后者的权益,才终止了数千年破城战争伴随而来的奸淫掳掠。
这里仍有一个问题——历朝历代更迭下来,艺术、技术都发生了巨大的创新跟进步,思想也总有变化。
为何却唯独战争这一块停滞不前呢?
这也跟世界并为一体化有关,航海等通信的不发达,导致国与国之间的沟通交流很少,大家都在干着破城后就要奸淫掳掠及屠城的事。
若一方先当君子,在战斗力这方面会大大削弱,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毕竟战争是十分血腥的事,需要愤怒、仇恨等情绪来滋生斗志,也得有奸淫掳掠敌人来满足对胜利的渴望。
秉持善念,相当于儒雅君子在跟一群杀红了眼的饿狼对打,想赢着实不易。
更何况,成王败寇已经成备受认可的规则,易地而处,谁都不愿意被奸淫掳掠的是自己的家人。
若面对敌方来这一手,到哪都又杀、又抢、又祸害女孩子,自己将领却不让侵犯对方分毫,那估计不少士兵都得换一个阵营。
综上所述,古战争破城后行奸淫掳掠之事自古有之,原因主要跟士兵与平民、军需跟私产并未区分有关。
再有几乎都这么干,不抢就没有及时补给的军粮,不犒劳士兵也会怨声载道,为了快速、高效的补充战斗力,从而赢得胜利,才会层出不穷。
这些事朱威知道吗?肯定是知道的,朱威会去做吗?肯定也是会去做的。
这好似与朱威那种所谓的“妇人之仁”又或者是尊重士兵有些背道而驰了。
其实不然,朱威再厉害,再牛逼,在天下还未安定之时,在军中文盲率还没有提高到百分之三十以上之时,在全民愚昧之时,也不会为了所谓的仁义君子,而自断臂膀。
这天底下,再往后数个千年,可能只有教员的军队才能如此吧?
城中笑声不断,烤肉的香气与酒香弥漫了整个南浦城。
……
沈阳。
“算一算,应该到南浦了吧?。”
胡大彪坐在舆图前,好似在自言自语,可是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背后有人出声:“应该是到了,明日就能到平壤了。”
胡大彪紧接着又问道:“你们在平壤城内的布置,经过这一仗,基本也就全暴露了吧?”
身后之人语气平淡:“差不多吧,可是暗卫就是如此,哪怕不是为了侯爷的计划,只是为了救出魏忠贤,也是要暴露的。”
“一个魏忠贤而已,值得吗?”
“这不是该我们考虑的,公爷说要救,就必须救!”
胡大彪摇头:“有时候啊,我真的不知道朱威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
“那侯爷在想什么?”
胡大彪不说话,那人又问道:“抓老鼠是为什么?派俞咨皋和王二这两个公爷的人直插朝鲜腹地是为什么?给他们一个不是任务的任务,是为了什么?”
许久之后,胡大彪叹了一口气:“陈子义啊陈子义,朱威教出来的人,都是如你这般吗?如果都是这般的话,那朱威比我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那人正是陈子义,听到胡大彪的话后笑了一声:“我确实是公爷手下最不成器的那个,李牛直率,我不如他,王二性情,我不如他,秦成深沉,我不如他。”
“可是你看的比他们远,看的比他们清楚,依我看,王二和俞咨皋,哪怕到了现在,也应该没有理会到我的意图,可是你看出来了,确实了不得。”
“正是因为我看出来了,我才深夜来访,问一问侯爷你,究竟为何要如此?不止是王二俞咨皋,还有秦成毛文龙,他们也是被你摆了一道吧?想让他们孤军深入朝鲜,这到底是为什么?”
胡大彪叹了一口气:“这是你想问的,还是朱威想问的?”
“有什么区别吗?”
胡大彪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没什么区别,算了…反正你们都要知道的,我只是想给宫里那位一个交代罢了。”
“宫里?太上皇?”
胡大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让我剪除朱威的羽翼,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王二秦成这些人了。”
陈子义脸色瞬间变得阴冷:“找死!”
“他的命令,我不得不听,我不像朱威那般无人能治,所以只能这般先做场戏了!”
陈子义皱眉:“做戏?”
“对,王二那边不用多说了,胡厉偷偷过去了,并且也有我的人在那,到时候拿出命令,让他们撤回来就是了,事关我永州侯府唯一的独苗,宫中那位再生气,也不会真的对此有什么意见,至于秦成那边…也是一样的,在他们攻入朝鲜之前,也会有命令过去,他们也死不了的。”
陈子义眉头皱起又松,轻笑了两声:“原来如此啊,不过侯爷…你懂战争,懂政治,懂军事,可是唯独不懂一点。”
“什么?”
“你不懂人心,确切的来说,你不懂秦成和王二,他们两个啊,都有一股狠劲,可能结果并不会如你所愿!”
“嗯?他们敢抗命不成?”
“抗命?自然是不会的,可是那些命令他们会选择到底收到了没有,这是很轻松的事情,侯爷难道真的不懂?”
胡大彪脸色瞬间黑了,陈子义的话很直白了,就是那些命令,他们哪怕接到了,也会找个由头当做没接到,这确实容易。
胡大彪千算万算,却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看来朱威…还是不太放心老夫啊!”
“非也非也,公爷自然放心侯爷,可是我们出发的时候公爷也说了,战场之事千变万化,可万万不能因为所谓的命令,就不顾眼前的机会或者困境,要有自己的想法,而秦成与王二两人,刚刚好,都是很有想法的人,所以侯爷,你要好好想一想了,他们回不来的话,皇太极的那十几万大军,你拿什么来打,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侯爷…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