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ki桑像这样持续进行的行为,到现在为止有多久了?”
远远的看着他,金智秀暂且把泷一的这种行为命名为“创作”。
听起来未免有些羞耻,是自己的话反倒是什么都画不出来。
因此对于自己的那些画功与泷一的对比,就用“涂鸦”来区分了。
“嗯~~大概是从来到这里开始吧,五岁的时候...”
泷一用沉吟的语气回忆着。
而说到他画纸上所画的内容,当然就是鞋子了,而且是世界上还未出现过的鞋子。
既能够摆正它的独一无二的特性,也是今后自己会亲自制作出来的鞋子。
有直纹鞋,雕花鞋,还有懒人鞋,有开放式的鞋翼和封闭式的鞋翼,有低帮鞋和长靴。
“真的吗?这么久吗?”金智秀不敢上前打扰,依旧好奇的问道。
“那么,到目前为止Taki桑制作出来的鞋子,有没有一万双?”
“一万双的话有些太夸张了。”泷一委婉的反驳道。
“而且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是只为亲近的人制作鞋子。
拿出去流通在市场上贩卖的只是少数,不过,三四千双是有的。”
铅笔刷刷的跑动着,这种感觉金智秀听在耳里觉得真奇妙。
天下着雨,而他却不属于某一群特定的人。
比如他可以把心中所想的绘于纸面上,而自己却不行。
“已经很厉害了。”金智秀不停的说着称赞的话。
“而且下雨天创作会比平时更顺利的习惯,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做呢。”
“所以我经常觉得,自己的体内说不定是有着水母或者鱼之类的属性的。”
泷一自嘲的笑了笑“或许也可以说,我是为了制作鞋子才转生成了有脚的生物吧。”
“也不一定哦。”金智秀眨了眨眼睛,身躯对准他所在的位置倾斜了45度。
“至少鱼的记忆可是七秒钟的,Taki桑莫非觉得自己也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泷一摇着头,不过却在心里想着,如果真拥有七秒钟记忆的属性,就真的太好了。
可以不停的忘记,永远只在水里游来游去,保持呼吸。
就算死亡了,也会在七秒钟的瞬间忘记痛苦,说不定还会忘记自己之前作为一条鱼活着。
总而言之,鱼要比人类纯粹多了。
时光的流逝逐渐被泷一抛在脑后。
虽然对金智秀充满了歉意,但一旦沉淀下来做着某件事情他就真的可以达到忘记很多东西的程度。
“都是男人穿的鞋子啊。”
专心致志的画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回到现实中,重新审视着纸上那些草图,泷一叹然道。
说起来也是,毕竟他画的都是自己想要的鞋子。
没有能比自己知道自己的脚型,能够轻易想象到皮革的裁法更加方便了,可是...与nako的约定还停留在脑海中。
终究还是要做一双女生穿的鞋子的,这也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比如世界上有一半是女人,而女人更能意识到鞋子带来的时尚的价值。
或许这也是和雨开始变小存在着某种联系。
泷一的铅笔停住了,什么都画不出来。
思索的时候,他有个习惯。
会用拇指抵着额头,盯着空白的纸张思考。
若是没有“为谁而制作鞋子”的前提,后面的联想便很难展开。
“当鱼不好吗?自由自在的在水中畅游,永远只会追随着本能躲过猎食者的猎捕,而对生死毫无察觉和痛苦。”
她似乎对于这样的说法十分的认同,之后,又冷不防的问道。
“我想要买辆车,就最近开始有这种想法,Taki桑对车这一块有什么提议吗?”
“车?你有驾照吗?”
“恩恩~~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就拿到手了。
不过YG一直有‘不能开车’的禁令,所以...”
金智秀破天荒用自信的语气回答。
“你对想要购买的车子有什么要求吗?比如品牌,价格,性能之类的。
但说起来,车子的维护修理费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
泷一认真的说道,大学时,他曾用兼职攒下来的钱购买了一辆本田车,在行车距离范围内跑的非常快。
于是,他独自一个人驾车环游了关东和关西大片地区。
因为可以直接睡在车内,所以无需担心住宿方便不方便的问题。
但最终由于停车费与车辆的整体维护修理等多方面费用感到麻烦。
一年后,泷一重新选择用原付作为了代步工具。
而那辆本田车至今仍被停在加贺屋的车库内,不定时由佣人进行清洗并测试功能。
“哎?这些问题,我倒是没有想过?”
金智秀用呆萌的表情眨了下眼睛。
“我只是想,如果有了车,清晨我可以直接开车去YG练习。”
“作为练习生自己开车去公司,我觉得没那个必要呢。
不是说YG有针对艺人和练习生存在驾驶禁令吗?到了公司还要寻找停车位置,路上也会经常碰到各种突发状况,所以还是搭乘大众交通工具比较划算。”
“可是,我想开嘛~~如果Taki桑以后去首尔的话,我可以接送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
金智秀小声的嘀咕道,语气里掺杂着太多的渴望。
“而且,可以的话,我不想让Taki桑站在车站的月台上陷入等待太久。”
对于这个带有微妙意义的理由,泷一陷入了呆滞当中。
“其实,不用为我做到这种地步的。”
讨厌站在月台上离别是泷一与金智秀之间最大的共通点,他们都不喜欢离别的遗憾与伤感的刺痛。
“而且真的去首尔,想着你为我忙前忙后的样子,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如果再如此劳烦的话,我会感到愧疚的。如果是我接你的话,倒还是可以说的过去。”
“但是,这不是Taki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真的很想要这么做。”
金智秀的视线渐渐移动到下方,她的牙齿正轻轻的咬着唇边。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每逢金智秀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她都会做出这种举动。
泷一感觉自己这样拒绝一个人的好意有些不太妥当,便轻声道。
“智秀,相反的,你没有什么想要让我为你做的事情吗?
说起来,这些天你一次次的延迟离开的时间为了陪伴我,这是我在经历分开之后收到最有意义的礼物了。
所以抛开这个,我已经没有什么想要让你为我做的事情了。
倒不如说,我希望你能多多要求我为你做些什么。”
金智秀的内心仿佛颤抖了一下,她惊讶的抬起眼帘看向泷一。
与其说她对泷一的话倍感惊讶,倒不如说她开始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