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内,少年仰头向上望去,这里距离上面地洞入口有数丈之高,刚刚跳下来就明显感觉这里很空旷,原本这里并非只是压制尸族人躺卧的位置,而是极为辽阔的地宫。
这地宫内青砖铺地,光线充足,空中漂浮着丝丝缕缕的黄色气体,宛如柳絮般闪烁着点点荧光,而且这还只是他目光所见的部分,在往前似乎是一片湖泊,那里闪耀着黄色光彩,隐隐可以看到空中漂浮着大量柳絮般的源气,异常耀眼。
“那是...坤元气吗?”望向那小小的湖泊,天一异常震惊。
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天一现在也知道这坤元气的重要性,能够治疗伤势,甚至可以提升修为,外面那几人打死打活还不是为了这东西,为了得到那尸族人从而抽取炼化这大地内蕴含的坤元气,这简直就是葵宝。
感受着地宫内暖洋洋的元气存在,天一向前跑去,原本元气湖泊距离这里的不远,但没想到他跑了很久后发现距离没多大变化,依旧是在前方不远处,如果按照距离计算的话,这会时间估计已经跑出十几里地了,而这里的环境似乎也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在望向身后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个跳下来的入口了。
“有这么远吗?”天一皱眉,盯着远处那若隐若现的黄色湖泊,继续加快速度狂奔。
时间在他狂奔中流逝,然而无论是与那湖泊的距离,还是周围的环境,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而再回头时来时路已经不见了,身后变得漆黑一片,仿佛黑暗跟随着他而动,不过唯一有变化的是身体越来越重,速度也越来越慢,这里没有强大的压力,但似乎有种无形的束缚感,仿若是空中漂浮这元气柳絮有莫名的重量般,直接压制着他的身躯。
天一有些不解,但现在除了前进也没别的办法,虽然身体越加沉重,但总比面对上面的那些随时致命的危险的好。
时间流逝,天一感觉以自己的脚程起码已经跑出几十里了,不过距离那黄澄澄的元气湖泊仍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它就是在虚空中,自己移动,它也跟着移动似的。
站在原地,天一微微皱起眉头,他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与在沼气山林中鬼打墙一样,如果仅凭肉眼是完全没办法找到那元气湖的,甚至连走出去都成问题,最终可能会体力耗尽困死在这里。
就在天一思考对策的时候,手里的玄武石雕忽然颤了颤,旋即猛地挣脱出去了,它似是嗅到那诱人的元气气息,有些兴奋的直接飞向了一侧的石壁,转眼消失不见了。
天一惊喜,也瞬间明白了这石墙只是障眼法,紧跟其后穿墙,发现眼前依旧是如同刚才那般的通道,环境丝毫没有变化,但是玄武石雕却在空中无风而动,时而笔直时而弯转的飞行着,似乎是看到了某种既定的道路,沿着道路在前进。
许久之后,跟随石雕来到处石碑前,而石雕上有着许多雕刻的文字,眼见玄武石雕越过那石碑笔直向前方飞去,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接砸进了那黄澄澄的小湖里,甚至能隐隐听到它发出一阵舒畅的呻吟声。
石碑后,是他这一路上遥遥相望的元气湖,湖面升腾阵阵轻薄的雾气,而上方则是布满了无处不在的黄色元气柳絮,有些柳絮在空中相融,随后化为一滴黄澄澄的液体,滴答滴答的掉落那湖泊中。
天一并没有急着进入这被视为葵宝的元气湖,在石碑前扫过上面的文字,缓缓念道:“本王于数十载前遭受重创,体魄几近解体,寻此坤元之地沉眠疗伤。”
这石碑应该是那个尸族巨人所刻,他称呼自己为本王,而后面介绍自己在这里的遭遇,也就是他修行功法可以吸取大地之下游离的坤元气,借以疗伤。但三十年前这里忽然来了个人族强者,利用阵法囚禁自己,不断从他体内抽取被他吸收的坤元气而修炼,这也导致他成为了吸收坤元气的工具,并且因此他的伤势日益恶化。
关于这些天一也有想过,看到这些文字基本与他猜想吻合,当时褚霞南与尸族人对话就说明了这一切,只不过后来出现的老者是怎么回事,现在天一还有些不明白。
在接着往下看,下面的内容就是几句话,大致意思是说他情况已经非常恶化了,不出十年他可能会再次体魄肢解,那时候就再也无力回天了,所以他要破阵而出。
“此元气为本王多年所存留,若此去不归,静待有缘人!”天一皱眉,尸族人的意思是说眼前这元气湖。
看来这次尸族人也明白未必是那褚霞南的对手,虽然拼死反抗但也未必能成功,事实还真是如此,最终虽然尸族人没死,但神魄被灭沦为行尸走肉,这跟死亡也没什么区别,或者说还不如战死,起码有尊严些,现在才是真正的沦为了褚霞南吸取坤元气的工具。
即便是天一思虑淡薄,但想到这里也是有些心里发堵。
矿区内的矿工如此,而这里发生的也是如此,似乎人族的世界就是如此。
强者可以凌驾人性之上,可以肆意生杀,而弱者会被他们沦为工具,生死不由命,矿工也好,尸族人也罢,都需要小心翼翼的活着,最终沦为麻木的工具。
抬眼望向眼前黄澄澄的元气湖泊,虽然身体上感觉被元气柳絮所包围,暖洋洋的感觉很舒适,但却有种虚幻的感觉。
“泡个澡,然后...舒舒服服地回苍茫。”天一呆立半晌,自己能力有限,在这充满危机的人类世界他自顾不暇了,为了活命不也是多次险死偷生才能站在这里,他也只能过好眼前。
“扑通...”
天一猛地冲进那黄色湖泊,顿时整个人仿佛置身在温暖的海洋中,这种舒适感就像是年幼在猿母怀中酣睡,在温泉中静泡般身心舒畅。
元气湖中,天一舒舒服服的休息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丝轻微的脚步声,猛地睁开了眼睛,望向远处,自语道:“是...她!”
不远处,那里有道靓丽的身影步行艰难,仿佛压制千斤重担般前进,本来修长的身姿都有些伛偻了,伴随着她每步前行就在剧烈的喘息着,身前的两座山峰随着剧烈喘息也在不安的跳动着,此刻忽然看到那湖中的身影,她抬起手掌擦拭着脸颊上滚落的汗水,笑着道:“土老鼠,姐姐找你找的可是好辛苦啊...”
看到这道身影又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天一只感觉身体泛寒,极有恶心更有恨意,不过目光盯着靓丽身影闪了闪,这一路来他是有玄武石雕带路,想必着身为修者的二夫人也肯定自有办法,只不过似乎比自己走得还要艰辛,一时间念头翻转,隐隐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
“恶毒的女人!”天一目光闪了闪,冷冷的盯着对方骂道。
“呃...”忽然被骂,二夫人直接就懵了。
以往着这土老鼠见自己就跑,怕得要命,这次竟然敢站在那里骂自己,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才一会不见竟然就硬气了,不由得冷笑道:“看来在山洞里让你侥幸活命还是下手太轻了,这次不要怪姐姐哦~”
娇躯一顿,身上有莫名的力量涌现,顿时原本气喘吁吁的二夫人就笑了起来,这就是修者的好处,虽然刚才她劳累不堪,也只是她没有动用玄能,这石室内似乎对修者压制极大,但此时功法运转起来依旧被压制,但要对方这土老鼠,还是很轻松的。
腰肢摆动间身形急速前冲,瞬间就到了修长的身影瞬间就到了少年身前,天一脸色不变,心中却在震动,连忙挥拳迎击。
“嘭...”沉闷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地宫中炸响,天一只感到一股巨力传来,身子不由得蹬蹬蹬后退数步。
反观那到靓丽的身影,她似乎也不好受,摇晃着娇躯宛如狂风中的嫩柳,勉强的稳住娇躯,眉头皱了皱,在望向那被击退的少年,俏脸上浮现出一寒意,低声道:“想不到这土老鼠还有几分蛮力。”
她想要在度逼近时,那少年已经是冲了过来,挥舞拳头就砸,二夫人抬手以掌相迎,地宫内再度传出肉体碰撞的闷响声,这次两人各退几步,遥遥相对。
“这力道远没有先前那么强劲了。”天一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在狂喜,看来他猜测对了。
原本他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倍感压力陡增,这并不是那种威压,而似乎是来自某种束缚类的桎梏导致的,特别是在湖泊附近,那种压力举手投足见都感到有些费力了,在联想那尸族巨人暴力攻击,明显是他体魄强悍擅长肉搏。
那么按照尸族人所说他早就来到了这里,是不是说这里的地宫就是他早早就为自己建造的,只不过后来那境主中年人来到这里时,设计取巧利用地势禁锢了他?
那么这里有没有种可能,就是如同猿母曾经说过的那种特别阵法,有利于始祖巨人的无法使用修为,是只能动用魄气力的布置?
虽然有这种猜测,但见到二夫人时这种猜测被无限放大,所以还需要尝试下。
此刻两人就只是简单的对轰,被击退一次,天一满脸狂放就立马再次冲上来,在被击退,在冲上来。
“你就这点实力吗?”少年黑发披散狂放不羁,冷笑着看着脸色苍白的二夫人。
反正比拼力道和体魄承受能力他向来不虚,无论是力道还是体魄,天一都自认为不比幼年凶兽差,特别身后靠着那元气湖,每当被击退至湖里时,都能感到身体在快速恢复,身体上的疲劳感一扫而空。
那二夫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双方对轰数十次,对方一次比一次勇猛,而她却一次比一次力弱,想到这里她心中愤恨,在这里明显是压制境界修为的,她强大的境界不能说毫无用武之地,现在能动用的也不多,大部分玄能都本本分分的安守在丹田中,不然她也不会如此狼狈。
换做以往她才不屑这么粗暴的拼杀,简单的挥手间就能击杀那土老鼠,而此刻她已经从开始的身体摇晃到现在连续后退了,如果在这样下去...
二夫人目光扫过少年身后的黄色小湖,美丽的有些虚幻,让人心生向往。
见那少年再度冲了上来,二夫人跨着大长腿速跑迎上,然而在即将对撞时她竟然拔地而起,就要直接从少年头上越过去,结果只感觉脚踝处微痛,那少年竟然蹦起来紧紧握住了她的脚踝,然后猛地用力下拉,她就如那破布口袋般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嘭...”
二夫人的娇躯笔直砸在地上,震得地面都是一震,而她也被摔得七荤八素,猛地缓过神来,全身上下屁股痛,猛地回过神来,厉声叫从她口中传出:“啊...我要杀了你。”
“我也想杀了你!”天一冷喝,黑发披散,双眼中寒芒闪动。
别说怜香惜玉,如果有可能天一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她,趁你并要你命,速跑几步身体高高跃起,双脚从空中向地面上那到倩影踏去,二夫人见状来不及起身,就如同他眼中那土老鼠先前那般,毫无形象的原地翻滚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震动传来,地面的青砖都被双脚踏出蜘蛛网般的裂痕,二夫人冷冷的打了个寒颤,这一下要是被自己挨上,还不得肝胆俱碎,香消玉殒。
来不及惊惧,那少年的双脚又到,她无奈只能再度翻滚,就这样连续不断的被那少年追着踩,二夫人心中怒火难平,恨这个破地宫,恨布置地宫阵法的人,恨追着自己踩的土老鼠,更狠明明只是个少年,为什么有如此体魄气力,比自己这经过多年玄能淬炼的都强,跟野兽似的。
不管她心中如何愤恨,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仿佛是先前在山洞内的形势逆转,只不过这次轮到她满地打滚了。
二夫人脸色铁青,眼中露出决然之色,猛地拍向胸口,一道幽光骤然间放大,急速变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少年的脚掌踏在光罩上,如同踢在石头上一般,竟然没有撼动光罩分毫。
“这是你逼我的!”被逼无奈祭出了符箓,二夫人脸色铁青。
“逼你又如何?”天一寒声道。
目光闪了闪,天一盯着被青色光罩,这东西似乎和那玄武石雕效果一致,都是只能被动防御用的东西,那么也就肯定扛不住持续攻击。
先前他用的玄武石雕不也是一样,在遭受持剑女子连番攻击,后来在挡下尸族巨人一巴掌后险些破碎,那么这个也一样是承受有限度的。
想明白这些,不在理会里面二夫人,天一全力拳脚相加,砰砰砰如同打铁般,双拳如雨点般落在那光幕上,打的光幕都是在一阵阵颤动,看样子还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二夫人此刻极为郁闷,这张保命符宝本来是阳律长老赠送的,为了她能在矿区打探消息而自保用的,然而任谁也没想到,这张极为珍贵的符宝竟然就要毁在这个没有丝毫修为的少年手里,想想都觉得讽刺。
二夫人被光罩保护在里面,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忽然他心中发狠,玉手一抖,又是一张符宝出现在手中,甩出时竟然有阵阵剑鸣响起,天一连忙闪身躲避,但速度还是慢了,看似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纸,竟然如利刃般划过肩膀,立刻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这是剑光吗?”天一连忙后退,双眼炯炯有神,盯着那纸张看个不停。
如果在以往,天一对这些东西压根不在意,要说天材地宝、奇异葵宝他见得还少吗?
不过现在不行,在这外面的世界里,如果有这种东西在手,无论杀敌还是逃命都多了些本钱,但凡他从古族那里弄点这东西,还用那么费心算计,多次差点丧命吗?
剑光拥有急速,短暂在天一思考这会就已经给他造成身体带来数道剑痕,这个东西简直比那个持剑女子还快,好在他已经退到湖里,立刻双腿上升起一阵暖意。
不过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那二夫人在扔出几张符宝,自己小命岂不是就要交代这里了,更何况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外面的战斗结束后说不好有人就会追下来,那么自己能不能活命还真是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