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昌城街头。
夏极裹着玄色斗篷走在最前,为了防止回头率过高,他把帽兜给拉上了。
田柔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取了死去的哥哥的佩剑,走在男人身后,她有些胆怯地看着身前那背影,心底有些害怕。
这一路走来...
田柔对这“齐愚前辈”已经从最初的心动仰慕,变成了虽感谢但却畏惧。
这前辈似乎对于“杀人”的理解和“呼吸”一样。
他呼吸不畅了就杀人。
呼吸畅快了就救人。
他杀人救人完全不看对方是什么人。
他在路上看到了一个贵族小姐在对街边的流浪汉施暴,他直接割了那贵族小姐的头。
可没多久,他看到一群土匪般暴民在劫掠某个世家公子的车队,抢夺女人与财物,于是他又杀了那些暴民。
一路走来,他但凡看到不顺眼的事,就定要管一管,就定要杀一杀。
田柔生于丰国的将军世家,对于许多世间的规矩还是明白的。
而这些规矩的第一条,就是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便是节外生枝,结了本不该结的因果,从而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该闭眼时就闭眼,千万别睁着。
但这齐愚前辈呢?
何止是多管闲事,简直每一次都管到死。
他可以为了一个人去屠杀数千人。
可以为了一个得了不治之症、还有两天寿命可活的可怜人去虐杀半个门派。
总之,
他不开心了,就杀。
开始,田柔以为这是个“嫉恶如仇”的男人。
但很快,她发现自己错了,这男人完全是凭着喜好杀人与救人,而绝不会被善恶所束缚着。
幸好,他的喜好是赏善罚恶。
真的是幸好...
但若有一天这前辈的喜好变了呢?
田柔不敢想象。
两人在城道里行走,而一个拐角便是走入了东昌城的闹市。
街头的喧闹将她拉回了现实。
小贩叫卖声在四边响起。
“大肉包子咯,刚蒸好的大肉包子咯,客官要不要来一个?”
“胭脂水粉,胭脂水粉卖咯。”
“新来的蚕丝,上好的衣裳,春日促销,折扣可谈。”
忽地,前面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远远跑了过来,看到两人,便是低着头匆匆走过,然后若是不经意间撞了夏极一下...
撞完,那孩子就跑入了人群。
田柔心底生出警觉,猛然侧头,喊道:“小偷!!”
她刚要追过去,肩膀上却搭了一只手,夏极拍拍她的肩,“前面怎么走啊?”
田柔:???
而远处跑过的男孩利用着对地形的熟悉,而迅速地拐入了一个幽暗巷道里,背靠着墙大口大口喘着气,刚刚那个人气息太可怕了,但没办法,他还有妹妹和弟弟要养,如果不做小偷在这个世道根本就活不下去,顶多某一天被抓到了打断腿或是杀了吧...
然后,他这才摊开掌心的一个小钱袋,扯开一看,袋子里居然放的都是黄金。
他眼睛放光,心底却惶恐了起来。
若是只有一些铜板或是几个碎银子,那别人大抵也就算了。
可这么多金子,别人肯定要找的。
男孩很慌,
但未几,他又在黄金里寻到了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钱够用了吧?别做小偷了。
男孩全身一颤。
他忽然明白了过来。
然后再冲出巷道时,那男人已经不见了。
田柔抬头道:“前辈,那个...那个孩子可能偷了你的东西。”
夏极勾着她的肩膀,眉头一挑道:“是么?”
田柔忽然觉得有些触电...
前辈的魄力太强了,她无法承受。
明明都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居然还会被前辈的一举一动惹得心动。
在前辈面前,她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个小兔子样的宠物,而前辈是那种又高又大的巨人。
她急忙低下头道:“前前前...辈,你的手。”
夏极发现自己的手搭在这少女的肩上,他入魔之后,做事变成了随着喜好来,而处世态度也变得轻佻了,难不成自己心底的**也爆发了?
“唔...”
他陷入了沉思,目光拐了拐,他撇到远处有一个刚开门的小楼,胭脂水粉的女人香味儿从楼里随风扑来,凑着这春日的柳烟水雾,更显出几分撩人的味道。
夏极拍了拍田柔的肩膀道:“走!”
“啊?”
田柔木然地跟着夏极走到了那小楼前,这楼很是奢华,中央的牌匾上写着“梦香楼”三个字,其中莺莺燕燕、似是春睡刚醒的美人们,正舞纱带,用撩拨的眼神看着来人。
田柔低下头:“前前前...辈,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不会吧,前辈大战前是要来这边放松?
不会把不会吧...
但她一撇眼,看到身侧男人这妖邪却迷人的气息,还有这些天那随心所欲的感觉,猛地一愣,还真可能不会。
那么,前辈带着自己干什么?
夏极走入梦香楼,便立刻有姑娘上前了,夏极摘开帽兜,露出面容...
顿时间,以他为中心,一圈“消音光环”扩散开去。
未几,整个楼里所有的姑娘都安静了,都纷纷双眼放光,眸子如蕴着旖旎不堪的春水,而含情脉脉地望向他。
有些姑娘忽然觉得能和这样的男子共度**,似乎免费...不,哪怕换成她们付钱也可以。
老鸨还没说话,夏极直接丢出一大袋黄金,扔到了桌上。
轰!!
沉重的响声,让整个场子都被震慑住了。
这...
这袋子里若是白银,那该是多少两啊。
老鸨笑的合不拢嘴,她打开那袋子,一看。
金灿灿的光芒照耀着她的面容。
“黄金...居然是黄金...”
她想运力去掂量黄金,但竟是捧不动,而她很快叫了个似是练家子的护院,那护院估量了下,凑到老鸨耳边道:“大概三千五百两。”
老鸨双眼放光,扭得跟蛇精一样,向着夏极走去。
夏极问:“今晚包场,够么?”
老鸨道:“够了,当然够了...公子,你看上了我们哪位姑娘,是旖梦,还是金瓶,还是...”
夏极道:“一共多少姑娘?”
老鸨道:“五十八个。”
夏极道:“全都来,今晚陪我,共度良宵。”
老鸨面容失色:!!!
“公子豪气!我可以附赠一些妙丹助兴。”
“不必了。”
老鸨心底暗叹一声“牛逼”,又冷嘲了一声“小伙子,等你晚上就知道厉害了”。
一旁的田柔陷入了谜之沉默,她已经想到今晚的情景了,那定是春色无边,巫山**,被浪翻红了。
然而...
她猜错了。
次日...
两人从梦香楼走出,田柔古怪地看着这前辈。
什么嘛...
前辈就叫了那五十八人穿着暴露衣裙的跳舞,跳了一晚,结果啥也没做?
前辈是个神经病吗?
夏极哈哈大笑,他心底通明了。
果然,他没有被这些**束缚住,而只是一种随心所欲的洒然罢了。
他一掷千金就是为了去看看自己这心底到底有没有出现变化。
美人跳舞,她跳她的,我喝我的。
我也没必要觉得她是红粉骷髅。
但就是觉得心如止水...
因为,我要的不是这些。
我求的不是这些。
我也没被这些所束缚。
他左手抓着一坛美酒,好似这天地不在,这闹市不在,这无穷旷古的宇宙里,只有他存在着,他饮着酒,湿了长发,路人有低声嘲讽走过的,他却浑然不问不顾。
未几...
田柔带着这前辈已经到了东昌城的一座神殿前。
神殿巍峨,长柱耸立十余米之高,有五人合抱之粗,托着那神殿穹顶,而高有百阶的地基使得整个神殿远离俗尘,不可被人玷污沾染。
其中倒是往来着许多权贵,以及一些求神之人。
夏极从这些人身边走过,走向大殿时却被拦下了。
门前守卫双戟交叉,冷然道:“不得入内。”
夏极道:“那叫沈天飞出来。”
田柔看的心惊肉跳,前辈,哪有这么直接的?
你好歹晚上来吧?
夜探不是常规操作吗?
还有,沈天飞是谁?
一名侍卫疑惑道:“沈天飞?我们这里没有...”
另一名侍卫似乎有点意识了,他打断了一旁同僚的说话,看向夏极道:“走开,别在这边挡道了。”
夏极问:“看来你还知道沈天飞就是你们神主,去通报吧,我不为难你们。”
“神主?”
另一名侍卫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大胆”两字直接从嗓子里喊了出来。
他才喊完,头就没了。
另一人根本没看到发生了什么。
风吹来,他面前酒鬼的帽兜被吹开了,露出一张完美无瑕,邪异且迷人的脸庞,夏极道:“去报吧。”
“你...你...”
那侍卫吓的瘫倒下来,然后转身急忙往着神殿深处跑去。
这...这百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神殿门前杀人。
血液四散,人头滚落,引起了四周经过之人的尖叫。
尖叫声向远处传去,很快神殿里传来了匆匆脚步声...
那是一队白甲侍从,手握长剑,凌空虚渡,飞射而出。
田柔小声道:“前辈,我们还是先让一让吧?避其锋芒...然后调查清楚真相,直斩敌首才是。”
但...
她说完这句话,就看到身侧的男人盘膝坐在了神殿门前,从怀里一坛酒接着一坛酒的往外掏。
田柔白衣飘飘,嘴角抽动:“前辈?”
夏极道:“我不开心。”
田柔虽然被灭了满门,又被杀了兄长,但也觉得这从正面碾过去,好像有些过了,虽然之前前辈展露的都是无敌之姿,但那些毕竟都是乌合之众,绝不是众神庭这样的神殿。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那些酒坛,再想想昨晚前辈在那红粉胭脂堆里,醉酒狂歌,听琴声奏响...
这一晚,怕不是情绪波动地太大,所以有些失去理智了吧?
她咬咬牙道:“前辈,虽然我被灭了门,虽然您可能与众神庭有仇,但是我们这么直接,会引来很多很多势力...众神庭在这里,无所不能,上到宗门,下到王朝,千军万马,剑修铺天。我们...”
她的话被打断了。
夏极扬声问:“丰朝田家,何罪?为何灭了满门?”
声音传出...
覆笼八方。
田柔一时间愣住了。
夏极仰头,饮酒,又问:“陈国司徒之家,何罪?为何又灭满门?”
他饮了口酒,继续问:“陶家商人重仁义,惠泽一方,每逢天灾**,便是开粮仓救济百姓,设置粥铺,他们又哪里渎神了?”
“华先生行万里路,治病救人,门徒无数,成立了药王门,这药王门我查过,没和人争利,又怎么惹了你们神殿,而非要把华先生捆到耻辱架上,活活烧死?”
“云家,史家,范家,彭家......”
“八方宗,金刀门,星山派......”
“三里村的村长,舟城的酒鬼阿大,丰国的赵大将军,抚虎山的戏子仙,飞豹城城北的祁雪姑娘......”
夏极一声声质问着。
然而,根本无法穷尽。
这只是他一路走来,看到的,听到的,去查了的冰山一角罢了。
他的质问声淹没了整座东昌城,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到。
他说着话的时候,一对对白甲侍从已经冲了出来,包围了他,也不多说,直接动手。
剑光刺寒,一道道杀人的气息向他扑去,要让这胆敢渎神的少年受到应有的惩罚。
但什么是应有?
蕴藏煞气的剑光掠过,
这些杀招好像刺到那醉酒狂歌的少年,又好像没刺到。
那少年好像在,又好像不在。
他手上除了酒坛,还多了把漆黑的长刀。
没有人知道他的刀什么时候拔出来的,又是从哪儿拔出来的。
他的刀上怎么有血?
自己的头怎么好像掉了?
天上怎么有血,那又是谁的头?
一瞬间。
以夏极为中心,好似天地时空都被扭曲了。
那极快的不是人类可以想象的速度,以出刀方式,让这些白甲侍从便是要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都不可能。
夏极继续质问着,把这些原本覆盖在伪善下的所有恶,全部都挑明了。
这许多话根本是普通人,甚至权贵们不敢问的。
但他,此时却在大声的问。
没有人能阻止他。
但凡对他动手的,会立刻死去。
夏极问:“谁给你们的权力?!”
“渎神!”
“渎神!!”
“你哪儿来的胆子!”
“火刑!”
“绑他上火刑架!!”
声嘶力竭的大吼声从神殿里传来。
“火刑?”夏极摇摇头,
沉声道:“我不开心。”
说着,他站起了身,身子还有些颤巍巍的,一头漆黑的长发随风而动,如渊在焚,而整个东昌城忽地都陷入了某种沉默。
“我不开心了,那就让神上火刑架吧。”
夏极手抓冥地刀,刀身骤然变长...
十丈,百丈,千丈...
冥地刀乃是定一界之刀,如今虽然还无法发挥力量,但如意随心却是没问题的。
刀身瞬间便是三千丈。
刀身一旋,这坐落于东昌城最高处的神殿就被砍了上半层。
他右手抓刀,左手一勾搭住田柔的肩膀,扬声道:“她让我偷偷来,我不乐意。
我就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所有人面前,杀了你们。”
他话音刚落,神殿深处传来愤怒的咆哮声。
在咆哮什么,夏极也没听。
远处的空间里飞射出来几道与白甲侍从完全不同的身影,可能是神将,也能是其他什么更高层次的畜生。
那些身影气势很足。
夏极看着距离。
虽然失去了掌控天地之力的力量,
但七里之内...
此身的速度,绝不是他人可以想象的。
那几道身影才飞腾而起,还没来记得做任何事,就已经身形从中分成了两半,不敢置信地落地了。
“沈天飞在哪?”
夏极扬声问。
说“沈”字的时候,他身形已经飘入了宫殿,将对面冲来的两队护卫斩杀。
说“天”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可能是主教以及几个高级干部,那几人也看到了他,心念一动,便是急忙浮出了黑膜。
黑膜护体,乃是天地授箓,不可被十四境之下的力量攻破。
神殿主教和高级干部只来得及做这个动作,其他任何动作都未曾来得及进行...
他们看到那红瞳少年手中之刀轻松地割开了黑膜。
他们就死了。
说“飞”字的时候,夏极骤然左手一压大地。
时间对他来说好似极其缓慢,
但其实时间没变,变得是他的速度以及反应,
五指于一毫秒的时间里,极慢地张开,与神殿地面贴平。
独属于他的十二境神通之力,火劫劫源之力,在神殿地面上爆开了。
石头,宫殿,废墟,如蜗牛般地开始瓦解。
夏极脚下的大地也呈现出了一种缓慢的皲裂。
而他已经冲入了这皲裂。
地下是空的。
他出现在了地下,看到了十六个身穿黑色长服的神殿之人。
神殿通常着白色以示圣洁,而这黑色自然不同寻常。
夏极之前虽在门前饮酒,质问,但从他拔出冥地刀,一刀万丈斩飞整个神殿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把极大的神识锁定在了这个神殿上。
他永远不会大意,也不会去遗忘“任何主场,都必定存在着主场所能动用的玄阵,或是其他东西”。
然后,他感受到了这地下的异动,便出动了,来到了这十六个黑衣神使面前。
黑衣神使们正低头,似乎在往一处中心的黑水晶跑去,要去启动什么。
而他们已经知道了有人来了,他们看到了,可是又如没看到,他们的反应只能感觉到有人来了,他们的神经系统才刚刚开始传递信息。
说“在”字的时候,夏极已经飘到了那十六人面前,手中冥地刀一旋。
死亡割裂了十六人。
夏极左手一拉,直接把黑水晶摘下,收入储物空间,然后飞射而回。
当他回到原地。
刚好把最后一个“哪”字问出了口。
以至于,田柔都不知道他刚刚干了什么。
就如同身边的空间忽然“信号不好”而一片雪花,然后雪花恢复了,夏极又站在了身边,而夏极面前的一切则是刚刚开始崩塌。
然而,小冥已经爽飞了。
谁?
谁能体会在说五个字的时间,连续砍了不知多少刀。
那猛烈的冲击速度,那恰到好处忽慢忽快地节奏,那在极短时间里带来的极强刺激感,让小冥飞了,它忍不住忘情地尖叫起来。
“好快好快好快好快!!啊~~~”
“主人,你太强了,你比祂强太多了。”
“祂速度太慢了,力量太弱了,祂就会悄悄钻来钻去,砍人都不从正面,让人家好不爽。”
“主人,我爱你!!”
小冥兴奋地嘶鸣着。
夏极已经彻底地无视它的存在了,不能去回应它。
而另一边,田柔眼里又出现了更加古怪的事。
那就是崩塌的建筑在逆向恢复。
然后完好如初。
巍峨延绵的神殿,依然占地数里,长柱高耸,穹顶已久,高阶往上,百阶而通达雄伟的殿堂。
田柔目瞪口呆:“怎么了?刚刚的一切难道是我的幻觉?前辈...前辈...”
她一侧头,忽然看到前辈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忽然,她感到自己被人抓住了,她心底一惊,明明没人抓她。
但下一刹那,她就被丢了出去,耳中传来声音:“站远些。”
田柔身形蜷缩成球,被这一丢,竟然是飞到了城里的湖边,春风一吹,她忽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些滚烫,是很烫很烫,而衣衫也呈现出某种不整的迹象。
她急忙趴到湖边,湖水平静,落叶点开了重重涟漪。
涟漪安静的扩散。
衬托的这里更加幽静。
湖面就如一张深深的镜子,在暖色的阳光里闪着微光.
她看到湖面里的自己,不禁愕然。
“我什么时候衣服被烧毁到这个程度了?怎么回事?”
田柔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衣服竟然是被烧了一个又一个洞,而此时风一吹,她整个的衣裙就成了灰烬,随风飘远,露出白花花的皮肤。
她尖叫起来,但很快又发现自己手上居然抓了一个斗篷,显然是刚刚自己被丢出来时,那位前辈顺手塞的。
她急忙把斗篷裹在身上,疑惑道:“难道是那位前辈做的?不对呀,哪儿来的火?那前辈又做什么?
他明明从头到尾,就是在喝酒,就是在质问,就是喊了一嗓子...他究竟做了什么?”
田柔仰头看去,只见这东昌城的众神庭非常古怪,且诡异。
但若要她说哪儿怪,她又说不上来。
就是觉得很扭曲。
那扭曲的世界里,夏极这才抬步往前走去。
这是蜃君的火焰的罢了。
所有的噩兆之炎因为劫源之力的缘故,都已经提升到了神通的层次。
而神通与业力,在某种程度上,是两种维度的力量。
业力给的是生命层次。
受箓给的是一重“充满了区分度”的膜,这膜把上下境界分开了而已,你要说本身的力量,十四境是几乎没有添加的。
换句话说,没了这层膜,十四境和十三境没区别。
而十三境更多的是辅助作用,和诡谲的攻击手段,如果不辅助,以及不通过另一维度攻击,十三境和十二境也没区别。
神通,法身才是根本。
此时...
夏极走在看似依然是完整神殿的废墟里,满地的死尸都沐浴在虚幻的黄焰里,而显出依然活着的幻境。
夏极自然不会觉得这就结束了,相反,他觉得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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