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安排得明明白白
同时。
消息也第一时间传到了长孙不败的府上。
“爹,看来这一次,圣上总算是下定决心,要定下太子了!”
长孙逸春有些激动地开口,道:“届时,孩儿一定会好好辅佐桓儿,让他早日登上大宝!”
闻言,长孙不败却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你辅佐他?”
长孙逸春怔了一下,道:“是啊,桓儿一定会拜我为师……”
但他忽然发现了长孙不败话语中真实的意思,不禁道:“父亲,您的意思是……难道要出山?”
如果父亲出山的话,那当然是更好啊,满朝文武,还有谁是自己父亲的对手么?除了李温!
“糊涂!”
长孙不败却是冷喝,道:“我当然不会出山,你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太傅!”
闻言,长孙逸春顿时怔住了,道:“父亲,你的意思是……”
长孙不败一字一句,道:“趁现在还有时间,你要做两件事!”
“第一件,立即给远在扬州的林见深送信,征询他的意见,请求他收刘桓为徒!”
“第二,立即去拜会一下户部侍郎温武贤,向他表明希望他出任太傅的态度……”
“这两人,是唯二的人选!”
长孙不败的话语,乃是命令,不容置疑的命令!
长孙逸春心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不是自己……
他不明白……但却不敢发问,当即只能道:“好,孩儿这就去做……”
……
右相府。
“老师,如今圣上的意思,恐怕是要开始定夺皇储了,羲京之中,恐怕又要掀起风云啊……”
谌冀明担忧地开口,道:“老师,我们不就坐而不动么?”
建业大帝已经吹响了号角,百官都得站位,想要独善其身,不参与其中,就得做好乾坤鼎定之后,大权旁落的准备!
可以不站队,但赢家胜利了以后,一定不会想着让你喝一口汤!
只有参与战斗者,才有分享果实的资格。
但李温却只是淡淡道:“何须参与?”
“这场角逐,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这一生,为陛下尽忠,至于后面的事情……就让后人去管。”
他似乎对一切都看得很淡。
“老师,您认为,朝中局势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三位皇子,会选谁作为他们的太傅?”
谌冀明接着发问。
李温笑了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刘桓选温武贤、刘武选黄承业,至于刘景么?他也许谁都选不到。”
闻言,谌冀明脸色微微一凛,道:“如此说来,这场角逐的赢家……岂非应该是刘桓?”
李温却摇摇头,眼中似乎带着一抹洞穿了一切的光芒,道:
“三方逐鹿,但真正决定此鹿归属的,在我看来,只有一个人。”
谌冀明道:“谁?”
“刑部尚书,李凡。”
闻言,谌冀明大吃一惊,李凡?
“李凡虽然如今权柄不小,但终究只是一个尚书啊……”
他不禁喃喃着。
“别忘了,他乃是翰林院首席,还是手持天子剑的御史,最重要的一点,他如今,代表着圣上——”
李温笑了笑,道:“除了权柄之外,他还是朝中唯一一个在智慧上,可以压着长孙不败那老不死打的人了——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
而谌冀明更是心中滋味难明,在智慧上,压着长孙不败打?
这是何等如狼似虎的评价啊!
……
李府。
当皇宫中的太监,将建业大帝的意思告诉他的时候,他也是怔了一下。
三个皇子,一个公主,四个人中他必须挑一个当徒弟?
……建业大帝这……简直过分!
建业大帝说得好听,给自己四个选择,但实际上呢,他能选、敢选的,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安阳公主。
——毕竟,上一次李凡已经被建业大帝试探过,建业大帝的意思也已经很清楚。
他并不希望李凡参与皇权斗争。
刀,就只能是刀。
所以,说得好听给四个选择,这还不是逼着李凡当安阳宫的太傅?
面对建业大帝的时候,李凡往往会有这种被算计的感觉。
从头到尾,简直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非要逼着我走上这条路么?”
他思索着,却是长长一叹。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但他没有想太多,江大财则是已经到来。
“大人,”
江大财禀报,道:“按照您的安排,我们已经连续查了刘景数日,这是目前搜集到的基础情况。”
“太关键的信息,还没有查到。”
他将一封密封好的信件,递给李凡。
李凡打开了来。
“刘景,生于建业六年七月,生母为胡姬莲玛。莲玛出身于胡人安达部,系草原上的小部落。”
“莲玛入宫怀子后,颇得宠爱。建业十三年,刘景七岁之时,莲玛因体弱多病,药石无医而死。”
“莲玛死后,刘景颇受宫中冷落,成长轨迹别无奇特之处。”
“幽草:经查,原高家后人幽草,乃刘景七岁时,为其母莲玛送葬之日,于途中所见,刘景惜其怜弱,故收在身边,赐名幽草。”
简短的信息。
李凡扫视了一遍,眼中带着思索之色。
他轻轻用手指扣了扣桌面,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建业五年,大将军武天孤兵败如山倒,胡人大胜之时,朝廷不得不和胡人议和。”
“经过李温斡旋,加上建业大帝接受了胡人必须赢取一名胡女的条件,在建业五年冬纳莲玛为妃之后,次年三月,才与胡人签订了‘三月之盟’!”
“莲玛是什么时候入宫的?”
李凡发问。
江大财不假思索,道:“建业五年,十月!”
他当年曾亲身跟随武天孤,对那些事情,历历在目,所以绝不会记错。
李凡心中一凛,“也就是说,莲玛建业五年十月入宫,而在建业六年七月,就产下了刘景……”
江大财点头道:“是。”
李凡心中思索着,刘景怎么会是个早产儿呢?他心中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难道刘建业喜当爹了?
但这个想法立即消失,他自己都感觉荒唐,这不可能,不说胡人不敢糊弄一代大帝,而如果在刘建业将莲玛纳为妃子之前,她便有了身孕,那她绝不可能是处女,而刘建业那时候又不是个小处男,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更何况,刘景的容貌,虽然多了一股胡人的野性,但和刘建业依旧非常相似,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刘建业亲生的。
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不过,这其中倒是有一处蹊跷,”
李凡抬眼,道:“刘景的母后刚死,他就遇到了高家的后人?”
“那时候的幽草,也不过八九岁吧?这样一个小女孩,是否知道自己是高家的后人?”
“如果知道,在那么小的年纪,和刘景朝夕相处,她必然是瞒不过去的,刘景一定也会知晓。”
“如果她一开始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些年来,又是谁忽然告诉了她呢?”
李凡做出了两种假设,但两种假设,似乎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幽草身后,一定有人,而这个人的目标,一定是刘景。”
“我要查一个月以来,所有进出过景合殿的人员名单。”
“另外,盯死,盯死,再盯死!”
李凡已经嗅到了那只黑手所在的位置,现在是时候悄然靠近,然后把他抓出来了。
……
时间飞逝。
在第二天,羲京中轰动了。
因为今日,十六名罪犯,将押赴刑场,处斩立决!
——本来是十七名,但由于吏部尚书龚巨仁狱中暴毙,所以便只剩下十六人了。
百姓们纷纷前去观看。
这是数年来,羲京中最大的一桩案子,涉及到的人也是最多!
李凡亲自到场监斩!
太阳已经逐渐也移到了正中,在刑场下方,无数百姓围观者,议论纷纷!
“一群蛀虫啊,我说咱们大羲帝国,怎么尽是些脓包党政,原来这帮畜生,提拔官员全是看钱!”
“卖官鬻爵,选得出什么样的好官来!咱们的日子难过,多半是因为他们!”
“不可饶恕!该杀,杀得好啊!”
百姓们纷纷开口!
这些年来,大羲帝国的吏治一直处在缓慢的恶化之中,百姓早就已经是怨声沸腾,如今案情昭告天下,世人得知这些人徇私舞弊,更是怒不可遏。
“我要为冀州刑狱司的孙立臣,送上一碗盐巴!”
在人群中,更是有一个老者颤巍巍地举着一碗盐巴,他老泪纵横,道:“我儿因为得罪了冀州大族,死在他的手中,今日,我可算是看到他死了!我儿在天有灵,也可以瞑目了!”
他激动大呼!
“我是永安县沙沟村的村民,我们全村为刑部侍郎韩元德,送上一盆盐巴!”
一个青年端着一盆盐巴,放在了刑台之前,他看着跪在那刑台上的韩元德,眼中几乎是在喷火,快意地道:
“韩元德,你这个畜生!永安县陈家的人,打杀我们村几十口人,还强暴了我姐姐,你纵容不说,还捉拿我们的兄弟姐妹……今天,我要亲眼看着你被凌迟,我要把你的肉,拿去喂狗!”
“赠盐凌迟!”
“赠盐凌迟!”
……
无数的百姓,齐声怒吼!
韩元德、孟庆元等一干人等,此刻已经是屎尿齐流,吓得惨无人色!
“不!”
他们惨呼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