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变来得确实很快。
锦国三十年春,父皇沉睡之时被近侍下毒顷刻毒发,太子生母陈皇后的凤栖宫遭遇大火尸骨成灰,二皇兄算好了时辰高车大马煌煌然进宫,这一次宫门大开,守门的侍卫都是他的人。
太子印和太子即位的诏书是鹿呦呦从东宫里捧出来的,卫添提着一把断剑站在鹿呦呦身后不远处,眼里一片猩红的水泽,面前是横七竖八的贼子逆臣,背后是层层包围的羽林禁军。
思绪至此戛然而止,我回过神来,看到秦不羡不知何时又取了满满一碗血,正一勺一勺喂进东里枝的口中,也看到卫添端着秦不羡推给他的那碗血,僵僵地往门口走去。
卫朗打开诏书,舒然笑道:“这三年,你读过的那些治国之理,你学过的那些养民之道,你看过的奏章陈本,你读过的书籍圣典,呦呦都跟我说过,我也都一一学过。所以这个太子位,连同之后的皇位,我都可以替皇兄坐了。”
卫添忍了很久,最终望了鹿呦呦一眼,扔下那把断剑,转过身去,面对东宫跪地拜了三拜,那声音隐忍又绝望:“父皇母后在上,孩儿……”
孩儿什么呢?他没有把话说完,泪便滚滚落下。
鹿呦呦还是那个活泼烂漫的样子,扑进卫朗的怀里,模样如小鹿一般可爱:“表哥,你终于成为太子了,你何时娶呦呦?呦呦想做你的皇后。”
不远处的卫添闻声一僵,攥紧的拳在地面上划过,留下一滩骇人的血渍。
我本以为她会暴跳如雷,骂我不讲信誉不知廉耻,可我没想到她竟卧在那里,安静乖巧,甚至于……一动不动。
那时候的本王,依旧蹲在三年前中秋节时蹲过的那个偏殿殿顶,明明是初春时节,暖风起,万物苏,可眼下的这一切却叫我觉得萧瑟又至,风雪又归,就连那初春的风吹过来啊,留下开至颓靡的梨花香,也留下透心的凉。
思绪至此戛然而止,我回过神来,看到秦不羡不知何时又取了满满一碗血,正一勺一勺喂进东里枝的口中,也看到卫添端着秦不羡推给他的那碗血,僵僵地往门口走去。
殿阶不高,殿外的风也不大,可他行至殿门口的时候,身形一个趔趄,手中那碗血差点洒出来。
秦不羡跪在东里枝的身旁,喂完了自己的血,又喂了我和程遇的血,这一切有条不紊地做完之后,又借着卫添的剑在手指上割开一个口子,血水又成雾状,缓缓渗入东里枝的眉心,只是这一次血雾里少了之前的邪『性』和诡谲,而是氤氲着玉白『色』的光,柔和又安宁。
思绪至此戛然而止,我回过神来,看到秦不羡不知何时又取了满满一碗血,正一勺一勺喂进东里枝的口中,也看到卫添端着秦不羡推给他的那碗血,僵僵地往门口走去。
最后,她终于结束了所有的动作,安安静静地望着东里枝,轻声笑道:“如果你也是门人该多好,我就可以让你活很久了……很抱歉,我没有别的办法,给你更多时间了……”说完俯下身去,静静地趴在东里枝的身边。
我本以为她会暴跳如雷,骂我不讲信誉不知廉耻,可我没想到她竟卧在那里,安静乖巧,甚至于……一动不动。
本王这才跳下来,快步走到她身旁,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招呼:“这么巧啊,秦大人。”
我本以为她会暴跳如雷,骂我不讲信誉不知廉耻,可我没想到她竟卧在那里,安静乖巧,甚至于……一动不动。
“秦不羡?”我又叫了一声,她依旧没有反应。
惊慌一瞬间充满整个脑海,我拦腰将她抱起来,果真发现她脸『色』惨白,额上全是细密的虚汗,她整个人已经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