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跟预想的差不多,在场的那群游客几乎都拍了照片、视频,然后发在微博或朋友圈里。
凤凰山本就省内闻名,又是旅游热季,顿时被疯狂转发。甚至一些大媒体和官微也转发消息,并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而省台收到线索,更麻溜的赶到医院,对当事人进行采访。bc市政府的行动很快,由管理处的负责人出面,统一口径,表示一定对伤者负责,并消除隐患。
一般来讲,这种事热闹一阵也就过去了。结果第二天,又有两名游客遭遇了毒蛇。
第一个比较幸运,可能人多,那蛇没敢妄动,还被拍了张照片。第二个就特倒霉,正咬在小腿肚上,这次的地点在下山路,可没有什么老道救治。
好家伙,管理处急慌慌的给送到医院,又不知蛇种类。幸好找到了那张照片,专家反复辨认,确定是条极为少见的竹叶青。
当地没有血清,得从盛天现调,反正乱糟糟一团。
一个人被咬,还能称得上谈资,可连续两天都有蛇袭击,那特么就很恐惧了。在互联网上,此事的影响力瞬间增大,直接飙上了热度排行的前三名。
“要出游的小伙伴注意了,凤凰山千万不要去!有蛇有蛇有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厉害了,凤凰山在哪儿,我要去撸蛇。”
“楼上的,不要撸蛇不成反被撸。”
“就是,像蛇这种天赋异禀的喉管构造,光撸太浪费了!”
“哇,好漂亮的青蛇!小青,你姐姐在哪里,快带我去找她。”
“大家都长点心吧,被蛇咬会死人的。”
“不过这蛇看着很奇怪啊,漂亮的不像话,求科普!”
说笑归说笑,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前往凤凰山的旅行社订单和各类团购整整减了四成。固然有些人不怕作死,但大多数还是很谨慎的。
这下好了,市政府再也坐不住,临时召开了紧急会议。
上午,一间会议室内。
主管的副市长牵头,相关部门的领导坐了一溜,还请来一位专家主讲,规格颇高。待人员到齐,副市长简单说了两句,就示意开始。
大屏幕一闪,显出一张蛇的图片:头大颈细,头顶有细鳞,全身翠绿,黄色的眼睛里嵌着一双阴冷的竖瞳,看上去极为漂亮。
专家清了清嗓子,介绍道:“这种蛇叫竹叶青,在南方很常见,不过在长白山一带也发现过。它咬人时的排毒量很小,一次可排毒15毫克,但平均100毫克才会致死。所以以往的那些病例,致伤残的很多,死亡的却极少。但是……”
专家的语气有些凝重,继续道:“根据我们检测的结果和血液样本,这条蛇的毒性远远超过了普通的竹叶青。只要被咬上一口,如果不能及时救治,那就有死亡的危险。”
“……”
众人面面相觑,被蛇咬是一回事,被蛇咬死又是另一回事。副市长也面色一沉,问:“你们分析出原因了么?”
“没有,这个要捕捉之后,才能具体研究。”专家应道。
副市长听了,敲了敲桌子,直接下令:“老李,这件事就由你们景区负责,尽快成立一支捕蛇队。老张,你们也配合一下。给你们两天时间,能不能完成任务?”
“能!”
“没问题!”
景区和公安局的领导连忙应和,又偷偷摸摸的对视一眼,暗自叫苦。
捕蛇这东西,没有具体的权责部门,都是农业、林业,甚至消防去处理。何况山上植被茂密,野径纵横,他们想攒出一支队伍,光找人就得头疼半天。
而随后,副市长又发话:“我听说第一个被咬的,好像是位道士给救了?”
“对,那道士懂医术,给做了针灸。”
“那人是紫阳观的么?”
“他是莲花山无量观观主,来这挂单的。”
“哦?”
副市长略微动容,客气了不少,道:“那你们去拜访一下,倘若有求对方,以后也好开口。”
“是是!”
“这个自然!”
话说九十年前,政府邀请各派宗主,一起在京城的白云观编纂了一部《诸真宗派总簿》,共收录宗门六十二家,并成立道教协会。这六十二派被政府认可资质,归协会管理。
此外,还有一些隐居苦修、和光同尘的门派,不愿意被招安,便被视作野门野派。无量观在全省都颇有名气,观主更挂着一长串的名头,一个小小的凤凰山真就装不下。
安排完这些,旁人又说了些想法建议,比如加强景区的安全宣传工作,指派巡逻人手,医院多配些血清等等。
而副市长最后总结,道:“旅游产业是白城的支柱产业,容不得半点马虎,希望同志们提高觉悟,团结一心,顺利度过这次难关。好了,散会!”
众人呼啦啦的往出走,那两位难兄难弟自然留后。
老李苦着一张脸,小声道:“老张啊,这回领导可给我们出难题了。”
“就是,凤凰山那么大,就找一条蛇?我把警力全派出去都不够!”对方也是苦逼。
“哎,你说凤凰集那帮人会不会有点办法?”老李忽然想到。
“对啊!他们成天在山上混,路熟,而且当初开发的时候就帮过忙。”
老张眼睛一亮,当即拍板:“成,我这就让人过去!”
…………
当天晚上,凤凰集。
方家的院子里,两口子面带讨好的送走一个民警,方叔更是不住点头:“您放心吧,这事简单,一定给您办妥。”
“那就好,明天我们来车接你。”
待民警走后,俩人也没回屋,方婶有些担心,道:“我说你能行么?要不就算了吧,别整出点啥事来。”
“啧,我年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那是把蛇缠裤腰的主儿,再说他们就找人帮忙,人家警察都跟着呢!”
方叔一顿,往屋里瞄了一眼,接着道:“丫头这就上高中了,能赚点是点。”
“可……”
方婶张了张嘴,到底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