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处的沙漠中,有三种同域蜥蜴,它们猎获物的大小,刚好按三种蜥蜴大小的不同而错开。
在某处的雨林中,生存着14种鸽子,可按大小分为四组,又刚好摄食大小不同的四种果实。
这便是天然的资源分配——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存优势,减少同种的竞争消耗,而形成的对资源选择方面的差异。
自然界的分配,由自然竞争决定;人类社会的分配,由体制和意识决定。
它有一个基本原则,永远是强势方占据多数,弱势方占据少数。
科学家的愿景很美好,希望人人可得,但他忽略了两个问题:一是资源量,如果他们种不出足够的稻米,养不出足够的鱼肉,这个分配必然会从上到下顺次递减。
二是上层意识,就是官方希不希望,把这种资源普及下去。
对这两个问题,顾玙持谨慎态度。
当然,他要讲的也不是这些,所以略提一下,便进入正事:“这块石头,它之前的形态,或许是你们说的白云母花岗岩,什么建筑材料。不过现在,它有个最重要的价值。”
“什么价值?”仇纶被激起了莫大的好奇心。
“它里面的灵气非常活跃,我可以直接吸取。”
顾玙把玩着那块石头,解释道:“修士的修炼,靠的就是吸取灵气淬炼自身,有了这个东西,吸取的速度就会翻倍,消耗后恢复的速度也会增加。”
“咝!”
仇纶瞬间就明白了,光凭此种特性,这石头已然具备了成为价值衡量单位的资格。
并非说它是货币,货币本身没有价值,是因为有国家的信誉做担保,才使得拥有者与市场达成关于交换权的契约,才产生了货币。
而石头本身就具有强大的价值,更类似原始社会的以物易物。
仇纶的声音都有点发颤,问:“它,它的活性度是多少?”
“我建议不要跟那些东西搅在一起,最好另立一套数据。”
顾玙想了想,道:“灵气复苏才几年时间,这石头虽然不错,但以后应该会有更好的。干脆就拿这个做基准,同样是1。”
“这个……也可以,日后再慢慢完善。”
仇纶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俩人闷在屋子里谈了好久,直到天光微亮才各自休息。
仇纶毕竟年纪大了,有些支撑不住,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起来后也没干别的,亲自操刀,给上头写了一份长长的报告,重点便是矿石开采和土壤农作物种植。
老头子不太通人情世故,责任心却极强,偷摸留了个小心眼:生怕某人见利忘义,做些龌蹉勾当,特意让上面加派人手,以保安全。
至于顾玙呢,老实讲,压根没在乎。
那石头重在功用,并非品质,他自己食气的速度都比拿石头强。而且石头出现的机率应该不大,凤凰山和峨眉山就没有。
天山倒有青玉石,但活性度较低,算不得同种类。
…………
不知不觉,顾玙和专家团已在山里奋战了一个礼拜。
以山洞为中心,辐射开去足有几十公里,都是勘察范围。几乎每一天每一刻,都会有人从各个地方带回样本,然后实验检测,记录数据。
天柱山有动物、植物、矿物等资源,共计千种以上。有如此庞大丰富的原始样本,一个略显粗糙的数据库才能慢慢搭建起来。
他们不可能像顾玙那样,1、2、3的划分,肯定要系统化、规则化,才能作为一门新项目来研究。
比如那些怪鱼,已经命名为短尾锯齿鱼。
比如那些石头,已经心照不宣的变成了灵石。
顾玙跟这帮科学家混了一段,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他们真的在构建新世界,一种脱离现代社会,全新的、未知的社会形态,就在自己手上生根发芽。
这日傍晚,太阳刚刚落山。
河两岸的大工地仍在忙碌,点着雪亮的人造灯,不时传来“轰轰隆隆”的机器声。顾玙和仇纶站在河边,正拿着一份地图研究。
他脚底下摆着个箱子,里面全是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石头。
“南边的这块区域,基本能确定,属于浅矿层,约在100多米以下。西南这块,分布不太均匀,开采价值不高。北边这块数量较少,胜在非常集中……”
“其他种类的呢?像铁矿什么的有么?”
“还没有找到,天柱山本就不是矿山,除了花岗岩就是长片麻岩,顶多还有点长石斑岩。我们都检验过了,没有异常。”
仇纶简单解释,神态颇为疲惫。
心累啊!
如果是探测煤矿,现代技术完全能查明矿体的数量、形状、产状、空间位置和分布。但灵石矿不行,他们能找到石头,却不知道它有没有灵气。
所以划了无数区域,每挖出一块,就得拿回来让顾玙瞧瞧,如果有灵气,这个区域才可能存在矿脉。
就这么费劲折腾,工作效率可想而知。
“砰!”
“扑簌簌!”
俩人正说着,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惊起了几只飞鸟。那边更是一阵骚动,隐约有人喊着:“快闪开,闪开!有豹子!”
“有豹子!”
嗯?
顾玙走了几步,抬眼观瞧,果然在人群中间,一道影子正横冲直撞。却是一只云豹忍不住饥饿,跑到营地附近觅食。
巡逻士兵发现,抬手就给了一枪,结果没打中。云豹凶性大发,索性冲入营地,似要闹个天翻地覆。
几名枪手犹犹豫豫,怕误伤同伴,还有人拿来网子,打算兜头罩住。顾玙看它速度极快,马上要跑到营地中心,便要祭出法器。
可没等动手,又听一声似兽非兽的吼叫响起。
“吼!”
紧跟着,一个黑幽幽好像人形的东西从天而降,砰地戳在场中,正挡在跟前。
那云豹身子一扑,张开大嘴就咬了过去。
那东西动也不动,等它扑到近前,才直挺挺的伸出双手。就像老鹰捕鸡,大人捉住了孩子,一下就给擒在手里。
豹子瞬间被制,简直惊恐万状。
而下一秒,就见那云豹像块烂肉一样,偌大的身体竟被硬生生撕成了两半,内脏流了一地,血腥十足。
“呕!“
立时有人忍不住,连连呕吐。那东西秒杀了云豹,就一动不动的戳在原地,旁人也不敢上前。
正此时,从山路上出现了一队人马,个个精悍无比,为首之人道:“报告!特异总局行动一处奉命前来支援!”
咦?
顾玙眨了眨眼睛,不禁往那边瞧去,目光直接略过队长,钉在后面那位身上:清清瘦瘦,面色苍白,带着一股阴戾之色……居然还是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