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涵说,坊市的铺面权贵平民各一半。
那坊市的意义是什么呢?就是给大家一个公开交易,安全可靠的场所。既然是交易,商品量和受众就是关键。
以目前的环境,普通人想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根本不可能,大多数的资源还是在中上层阶级的手里。
就像顾玙在春城参加的拍卖会,信息公开才多长时间,他们就能弄到异化孔雀这种生物,还堂而皇之的拿出来拍卖。
可以想象,如果国家默认坊市合法化,那各地人士得爆发出多大的能量?
至于普通百姓,现阶段就是一种补充,凤凰山不会赚他们的钱,而是评估他们能产生的价值。比如戴涵,带来了一对幼生体的巨趾厚甲鳖,还有丰富的养鳖经验,这就叫价值。
那理所当然的,闫涵将情况向翻天老祖汇报。
老祖虽然**了点,但在有人监管的状态下,智商和逻辑都很在线。她让戴涵递交养殖塘的具体要求,又沟通guān fāng,在城郊临河的一个村子里,划了300亩鳖塘。
双方约定,如果巨趾厚甲鳖顺利繁殖,戴家可以入驻坊市,并会得到一间商铺。而条件就是,每年向凤凰山和政府,ti gong一定数量的甲鱼。
也亏得有凤凰山在,上头在规划城市群时,没有把白城算进去。眼瞅着周边乡镇大兴土木,收容人口,奔着小型城市一路狂奔,白城仍然悠游自在,打造自己的生态圈子。
guān fāng没啥意见,毕竟都是宝贝啊,凤凰山收一份,肯定也得上交一份。
……
午时,雪。
不知不觉,戴家已经搬来三天了,老妈嘴上唠叨,适应环境的速度却很快,将日常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
戴涵是湘人,正经的南方孩子,头回在关外过冬。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一张大脸全被围巾捂住,踩着积雪出小区,坐公交,直奔山门。
他特意没开车,为的就是融入环境,自己猫在最后排,眼看着窗外,脑袋里想的却是昨天挖塘引水的情形。
好家伙,原来shi pin全是真的!那印下去,咣咣一砸就是一个坑,要多深有多深,要多大有多大!
虽然这个性质有点奇葩,但出众的效果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在场人各种打听,那个皮肤白得能反光,小脸美得能欠费的姑娘到底是谁啊?
没人知道,只晓得是山上的。
其实他们也纠结,原本想仙子嘛,都是衣袂飘飘,云鬓步摇,特古代的那种。结果一瞧,中短款小风衣,休闲裤,黑长直,然后小手一伸,呼,一栋小楼那么大的法宝就飞出来了。
啧,审美坍塌啊!
戴涵咧了咧嘴,收回思绪,又坐了十来分钟,终到了凤凰山的正门。
嗡!
他刚下车,就像被一盆热水从上到下浇了个通透,偌大的广场已经被占满,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天南海北,各地口音,竟挤得空气闷热,密不透风。
他见怪不怪,绕着往里走,到了广场左边那一片。
“来看一看啊,火洲出产的火矿石,最纯正火灵气,保你一夜搓出火!”
“崂山的灵泉水,大老远带过来不容易,求点钱攒路费。”
“黄山的松子,一千块一两,不二价!”
虽然坊市还没建好,但人民群众力量大啊,干脆在山门前摆起了摊。管它真假,闲着也是闲着。
戴涵来过一次了,晃晃悠悠的逛着,很快被一个摊子吸引。那摊主戴着眼睛,发际线比较靠后,操着一口粤式普通话,叫卖道:“正宗深海大鱼,营养滋补,良心价,一斤只要一百块!”
他面前只有一种物品,就是几条奇形怪状的咸鱼,可能从哪儿捡的,冻得邦邦硬。
“这是什么鱼?”戴涵奇道。
“一夜情!”
“啥?”
“一夜情!哎呀,这是红杉鱼啦,非要我说这么老土!你要是胡建人,早被我吃掉了!”摊主有点不耐烦,又意外的略萌,居然自黑了一把。
嗯嗯,惹不起,惹不起。
戴涵连忙摆手,麻溜溜闪人。他又随便逛了一会,等太阳当空,到了一天气温最高的时候,忽听人群中传来一阵吵杂。
“那小孩又下来了,快过去看看!”
“哎等我一会,我今天非得上山不可!”
“妈的我就不信了,我三十多岁还能被一孩子拦住!”
随着吵嚷声,人们一窝蜂的往山门涌去,戴涵身在其中,几乎脚尖沾地,一路被夹了过去。
到了牌坊前,只见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从台阶下来,衣着朴实,面貌也很平凡,背后负着一把木剑,斜斜的露出剑柄。
他小腿迈开,心中紧张又得装作沉稳的样子,费了好半天才走到跟前。
“咳咳……”
小孩清咳两声,对着几百上千道目光,暗叫糟糕,说了两天的台词又特么忘了!他正有点慌,突然一道柔(guo)细(zao)的声音飘进耳朵:
“今日还同前两日……”
“今日还同前两日……”
他连忙照读,道:“我只出三剑,躲过第一剑者,入山门;躲过第二剑,入内山;躲过第三剑,拜真仙。但若一剑刺中,即刻退下!”
这孩子正是郑开心,他说了一大串,情绪渐稳,不用提醒便道:“凤凰山乃真仙福地,你们在此喧哗吵闹,还肆意闯山,本应驱赶清静。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想登山门,先过我这关。如果不守规矩,再发现闯山者,杀之!”
小孩越说越溜,到最后两个字吐出口,竟也带着一股摄人气势。
他的能耐,众人在前两天都已领教过,丝毫不敢轻视。只有些新来的小伙伴,不明就里,悄声询问。
马上便有人解释:“咱们聚到这儿,不就是拜师学艺么?但人家始终不露面,有些人就急了,组团闯山。然后被一个叫李冬的,三两下全给扔出来了,哎哟那叫一惨,还亏得人家没下狠手。
然后这小孩就冒出来了,定了这条规矩,哎老弟,你人高马大的可以试试啊!”
那哥们有点不怀好意了,但萌新不清楚啊,左瞅右瞅就是一普通孩子,当即喊道:“你说的可算数?”
“当然!”
“好,那我来!”
轰!
气氛瞬间热烈,纷纷让开通道,让这位过去。
这哥们咔咔上前,来回一比划,自己一米八,对方呢,呃,就不用说了。他忽然有点惭愧,欺负小屁孩的赶脚,道:“孩子,你当真要比?”
郑开心刷的抽出木剑,约有二尺来长,跟玩具似的,只道:“准备好了么?”
“那来吧,你注意点,伤了我还得赔医药费。”
对方竟也是练过的,双手握拳一合,左右脚前后分开,摆了个北派某种拳术的起式。
哟!
大家一瞅更来劲了,之前上去的都是菜鸡,几十号人,连一招都没躲过。不过他们也不敢喧哗,屏声静气的看着。
“……”
郑开心持剑在手,很快平静下来,仿佛那是自己最依仗的力量。
从去年末起,他学剑已有五个月,龙秋的教学方法非常合理,从抽象的概念讲起,先让他对剑有一个印象,然后才教基础章法。
而且小秋性子温柔,以鼓励为主,孩子学的也是兴致盎然。
“第一剑!”
郑开心抿着小嘴,眼睛睁得大大的,话音方落,就剑身平举,对准对方的大腿刺去。
那哥们嘿的一声,他练过传统武术,一搭眼就有了:小孩胳膊短,剑也短,出招的速度也不快,等刺到自己腿上的时候,都够打三拳的了。
所以他不慌不忙,左脚一跨,就想闪身避过,结果下一秒。
嗤!
原本挺慢的木剑就像启动了助推器,骤然加快速度,带出一道残影直刺而来。
卧槽!男人心里一紧,重心迅速左偏,跟着就地一滚,挺大的个子骨碌碌在地上翻了两翻,虽然狼狈,但毕竟躲开了。
嗡!
“哇,哥们可以啊!”
“加油加油,给咱们争口气!”
“还有两剑!还有两剑!”
吃瓜群众顿时沸腾,第一位啊,不容易。
郑开心也微微惊讶,不容多想,当即右腿前弓,左腿后绷,剑尖斜斜的从高向低一划,再一送,剑势轻灵,隐透着闲淡之意。
那哥们滚了两滚,一个翻身就要跃起,结果腿还蹲着,身子还没挺起,就见木剑一探,啪的拍在自己肩膀上。
唉!
人群中一阵惋惜,又挂了!
郑开心一击命中,便收剑回身,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承让了!”
“多谢指点!”
那哥们神情复杂,张了张嘴,终究一抱拳,闷头回到广场。
…………
凤凰山上。
老树下,似有清风吹来,枝叶轻摆,随后一个人凭空出现,正是顾玙。他在树下站定,望了望远天的起伏山势,叹道:“总算将阵盘设好了,希望没有差错。”
他手中还托着最后一块圆盘,通体由一块青玉矿制成,上有三个椭圆形的凹槽,为放置灵石所用。
顾玙将三块三品灵石装好,看了眼某处,那里有一蓬极为显眼的长叶,顶端一包红籽,却是那株人参精。
正是有它,老顾才有信心布置护山大阵。
只见他小搬运术施展,手中阵盘消失不见,埋在了人参精的根部下方。那团红籽立时摇动,似表示不满。
“住我的地方,喝我的酒,到你出力的时候了。”
顾玙穿过一道神念,笑道:“开始吧!”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