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听错儿了,就问玲儿说:“你刚说啥啊,你还有朋友要帮我?”
玲儿点头,她跟我郑重的说:“我有个朋友叫琉凌子,她也是个姑娘,但是脾气挺倔的,也是个可怜的丫头,和我一起在戈壁滩之祸中失去了家人,现就住在祁连山山脚,独自一人过活,你去了之后,那上面儿有个茅草屋,屋上有个十字印,旁边皆花草,还有些小动物,你拿着我的信去,见着她之后,请她带你去寻天山雪莲和离阳洞的薤叶芸香,她会帮你的!”
我皱眉,问她:“一个小姑娘,带她去找那些厉鬼的麻烦,出事儿了,可咋整?”
玲儿笑笑,她从口袋掏了一封信儿出来,递给我,跟我说:“黑娃子哥,你放心好了,我这个朋友也是修行士,她的能力不在我之下,而且懂得特别多的奇门异术,肯定能帮到你的!快去吧,我得时刻用寒冰冻住黑风子,就不去了,你要记得快些个回来!”
我看了看黑风子,它虽然失去了意识,好像还很痛苦的模样,好歹也是我的朋友,我在心里做好打算,冲玲儿点头,带上自己的布包儿,系好袍子,挂好哨子,跟玲儿道了一声别,就出了门儿!
走了几步儿,玲儿从里屋出来喊我道:“黑娃子哥,你等着!”
我回了头去,她走过来,掏出火风扇,递给我道:“黑娃子哥,你带上这个,来去自如,比起行脚好多了!”
我没要,玲儿的东西,我也不会使,我就跟她说:“你在家等着我好了,你的宝物自个儿用,我是不会用,来往没多远儿,也用不着,可放心着吧,我会早去早回的!”
玲儿没法子,只得收了回去,我刚走两步,她又招呼我道:“黑娃子哥,别忘了你的除魔弓箭,尽放你布包里了,此去凶险,你们两个要互相照料!”
我冲她打个响指,又转身,叹口气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几步,还是想回头,我看了看,玲儿也进了屋,就没再管啥,放心大胆的走了!
我又继续走,看了看村子里的残垣断壁,心里颇多感伤,不过很庆幸,我爷还在人世,现在,还有个和我一样经历,相依为命的玲儿,两个人在一起,心里倒也舒坦,信心多了不少!
我想起了玲儿说的天山雪莲,心里咯噔一惊,她是说的祁连山吗,我知道的,只有雪莲花儿啊,哪有啥天山雪莲!
想回去问个明白,心里一想,算了,到时候遇着了琉凌子,问她便了!
路程倒也不远,走了怕还没一个小时,早到了山脚,我定睛一看,前方不远,果有一个茅草屋,再看时,跟玲儿说的一般无差,屋上木制十字印,不大,修了边饰,旁边几只白唇鹿和蓝马鸡,欢快的跑来跑去,花草树木,齐齐整整,看来屋子的主人,却也似一番闲情雅致,直看得我瞪大眼睛,整个屋子矗立在路边儿,小是小,却也伟岸,虽不华丽,却高雅。
我往前几步,想进去,不料跟撞着了啥一般,一下往后栽去。
还好没倒,我摸摸额头,竟流了血,脸上也伤着了,顿时火起,我拿出哨子出来,一哨子打去。
“砰”的一声儿,哨子竟弹了回来,我接在手里,更火,便解了肩上的布包儿,从里面掏出除魔弓箭,想射箭,却发现,自己没劲儿,完全拉不开!
这下可火得我啊,三花聚顶完全用不了!
正火着,想起一个大事儿,顿一拍脑袋,自打从上次和赑屃对战起,啥便宜没占着,庆云护体却一直用到现在,不知道失了多少寿命去了!
想到这儿,我赶紧拈指念诀,一顿忙碌,终是解了去,心里的担忧也去了不少!
正气喘吁吁着,有人在叫我,我抬眼儿看,是一个可爱的少女,身穿白色长衫,挽着长发,头上斜插一支钗,颈间一条项坠,右手系着长绳,手上一支长鞭,凛凛寒气,背插一口剑,剑已收鞘,却好似松纹,跟古人一般打扮,好一个清纯的姑娘,怎见得,好比是织女下界揽红尘,瑶池王妃亦回轮!
我直看得呆了!
正愣着,不知道咋说,那女孩儿下了来,走我跟前数步,甩了一把长鞭,指着我喝道:“好你个熊孩子,哪家的小孩儿,也来我屋前乱闯,不问问本小姐,也想进得来?”
我看了看,这女孩儿虽说面容清丽,脸上娇容,跟个小女孩儿一般,气质上却佳,好如一个已懂世事的可人儿,比起玲儿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可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单看看手段,也是个高深模样!
我见她来势汹汹,脸上凶狠,急从布包里掏出玲儿的信,走上去跟她说:“你,你是琉凌子是吧,这儿有给你的信!”
才走两步,又撞着了啥东西一般,整个人摔了个跟头,手一松,那封信往地儿上落了去!
我倒了地儿上,她却眼疾手快,身子微曲,鞭子一甩,直直的将信卷了去,拿在手中!整个过程,我却看得一惊,心中暗忖道,这少女的本事儿,可真不一般!
撤了庆云护体,一点儿小伤也得疼半天,我胡乱的揉了揉痛处,缓缓的起了身,看她还在认真的看着信,我也没咋说话,静静的在一边儿等着!
过了半晌,琉凌子看完了信,收在怀里,她却纳了鞭,卷在腰间,自个儿回屋去了!
我喊了一声儿,叫她别走,却压根儿没理我,兀自走了进去!
心里急得慌,也不知道黑风子和玲儿咋样了,我又冲过去喊她,却楞是有啥东西挡着我一般,一点儿过不去!
我正焦急着,门又开了,琉凌子再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杯子,嘴巴泯了几口儿,她问我;“要水不?”
这话儿说的我急死了,我就直接了当跟她说:“咱们快去取药吧,你是玲儿的朋友,就帮帮咱们,我们有个朋友快不行了,它急需要这几门药!”
她眉头皱皱,问我:“小娃子,你不知道这儿厉鬼很多么,敢来这儿,是不是找死?”
我听着想笑,我就跟她说:“我家是喊山哨子世家,我们代代都是治鬼的,要说怕鬼或者怕死,那可不是咱的作风!”
她看了看我,又留心观察了一下我的小身板儿,眼里略带轻蔑,语气挑衅的问道:“你说你是治鬼的,我放个鬼出来让你治治,如何?”
我不知道她的话儿啥意思,正疑虑间,琉凌子手伸向后背,去拔那把剑,一道剑气出鞘,整个剑身拔了出来,我睁眼儿看,果是松纹剑,这可是道者专用,不知道她咋有这个!
正想问她,琉凌子口中念念有词,念毕手起,一剑挥来,伴随着一股黑气,竟直直朝我砍来!
简单的一招儿,却看得我大惊失色,这招儿我小时候见过父亲使过,他当时哨子不在,在治一个恶鬼的时候,口吹曲儿断枝,折成木剑,但没念咒,只是手起,黑气弥漫,瞬间吞噬了那个魂灵,却也跟琉凌子动作无二,好似一般,好像叫做斩鬼剑,看得我瞬间记起,心里却慌了许多!
我不知道她咋对我出招儿,正忙不迭的想挡,却在我前方数步之遥,那道黑气顿了顿,整个融了进去,下一刻,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震得耳膜欲裂,烟尘四起,遮了眼目,一股难闻的味道灌入喉头,我拼命咳了咳!
等到风平浪静,全无他动,我睁了眼儿,琉凌子还是在原地,剑已如鞘,鞭却依旧悬在腰间,我见她跟前,出了个恶狠狠的鬼灵,整个骨瘦如柴,血污灌身,眼珠迸出,舌头数丈,脑上更有一排头盖骨,真个吓人!
琉凌子看了看我的表情和眼神,她又是很看不起我的样子,只是用高高在上的口气说道:“你这小子,就这你就怕了?我刚已用诛灵剑破了结界,不过你若想进得屋来,怕还是得和我的娇宠搏斗一番才是!”
听了这话儿,我笑了,先轻笑一阵,却又狂笑,她倒是不解了,便问我:“你笑什么笑?”
我勉强止住笑,跟她说:“这种鬼灵,你也派来和我斗,怕是不行吧,我怕伤了它,到时候不好看!”
琉凌子听得火起,解下腰间长鞭,一鞭朝我舞来,那根鞭在她手中舞的活灵活现,速度飞快,恰似一条银蛇,曲迈蜿蜒着朝我啃噬而来!
我说了大话儿,心里却也有谱儿,见她来势汹汹,就地一翻,往后退去,不料她也成竹在胸,连甩几甩,竟也逼得我退步不及,更别说还手,虽说我也没想着还手!
和我过了几招儿,没打着我,她脸上的表情竟也难看了许多,忙收了鞭子在身,即拔了那把松纹剑,又一划,这次一道金色剑气,眼睛睁了不开,风驰电掣一般,顷刻到得跟前。
我一下没躲开,结结实实中了一招儿,倒了在地儿上!
虽说没啥大事儿,脸上却难堪,我刚起了身去,琉凌子早收了剑去,回身回屋,一边儿走一边儿说话,连头都不回,她说:“我这个娇宠就交给你了,小子,好生陪它玩玩儿,打赢了它,再来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