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深的情感都抵不过时光荏苒。断了情缘的线,也未减一丝纵横的牵绊。非是痴缠,却又彼此心间。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难办的事一概不愿深思,想到他被困在时空乱流,艰难挣扎,心又被揪扯着疼。
习惯的瞥过去一眼,他还在身边,“我猜你一定很久没睡过觉了,困不困?”
他揉了揉眉心:“是有点困,我们离开百花城,时间过去多久了?”
“八百年。”
“八百年?”他诧异:“竟然过去了这么久,我八百年都没睡过觉了。”
他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很困,眼皮都撑不开了,不过,还算很值得,总算把你找了回来。”
“……,你睡吧,等醒来,应该已经回到了百花城。”
他蓦然又睁开眼:“本源!”
“什么本源?”我惊悚,有不好的预感。
“寂寞红红,他来了。”
他倏然又起身,开始穿鞋。
我大惊:“你受伤还未恢复,你不能出去!我刚刚才费尽了力量,好不容易才把你从乱流里救出来,再也不想经历那样可怕的事,别去!”
他有些动摇不定,但是又坚毅的做出决定:“不尝试怎么能知道,你不觉得这正是个好机会吗?他阅力经验丰富,而我根本没有记忆,没有任何胜算,我只能利用这险地才有一拼的资格。”
“我不觉得这是什么机会,你都已经八百年没睡过觉了,万一打着打着睡着了怎么办?而且还是在最诡异的时空乱流。”
他穿好鞋,没有停顿的意思,径直的向外走,“到危险之时,你把那只小兽放出来,我们加起来的力量不信弄不死他。如果你不想对付他,就当我没说。我与他,只能有一个人存在,没有退缩。”
眼看着难以言语劝阻说服,他又哒哒的回来了,倒头便睡。
我诧异:“你怎么又回来了?”
“还是觉得很危险,又不能置你于不顾,他或许不敢伤你,但是,这里是能粉碎一切的时空乱流。”他抑郁沉闷的说完,用被子捂住头,生无可恋了模样。
我捏了把汗,这样最好不过,连我都能把他轻易控制,用什么与寂寞红红争斗,他即使知道不是对手,出去也必死无疑,还是要去争一争,可见,他对所谓的完整是有多么执着。
奈何,情感让他变软弱,他做不到不顾一切,做不到押上我也陪他一起生死一搏。
他一躺下便睡了个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估计打雷都不会醒,困成了这样还想去拼命,出去也是摔进乱流去梦周公。
外面,寂寞红红已经发现了空间,向这边走了过来。为防止他进空间,我急忙设置了各种高级破不开的大阵。一边想着,如何一招制敌不败之局,将他扔出这乱流,才不至于带个尾巴回去,有他在必然又是搅风搅雨,再无宁日。
我隐身出了空间,轻轻足尖点地飞身而起,向寂寞红红攻了过去。
他异常警惕,感觉到不对颈,身形化风急速倒退了出去,划出一道绯红的残影,正在这个时候,周围景象倏然一变,悄无声息的升起领域,炙焰烈烈,四处是摇曳光影。
他停住脚步,退路正是领域,也没有丝毫意外,静默的站在那,淡淡凝望。冲天而起的光芒,映衬出他玉质的绝色容颜,他红衣耀眼,风华绝代,在众星捧月般的光芒之中,仿佛周围的艳丽色彩都只是他华美服饰的点缀。
不忍心伤他分毫寸许,奈必须与之争锋,必须将与他有一场巅峰对决。
我蓦地出现在领域上空,他竟然微微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先是惊喜,又慢慢的隐退了情绪,身形挺拔,红衣飒飒。
他说:“你一出手,无须任何锋利锐器,便能直刺我心脏的最深处。”
“你最强大的能力便是心脏,即使打碎了也可以即刻复原。”
寂寞红红:“没有那么强大,我也只有一条命而已,再与你争论下去,精神又会出问题了,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被你气到精神崩溃的人,不过,我挺高兴的,除了我,谁有这个资格。”
你本来就是负面情绪的幻化,不生气精神也难有正常。我不想再开口,互怼毫无意义,只会令心情更为抑郁。总希望能简单一点,而所遇之事,却从没有哪一件可以轻易化解。
我伸手轻握又微微一扯,收紧了天罗地网,他在网中举剑斩出无数道彩虹,网丝如水流,斩不断,切不破,这就是高等级领域的厉害之处。领域与梦境唯一不同是不用入梦,却堪比梦境,在我的领域里我就是一切的主宰!只须一个意念便能让被困之人化成灰烬,任何至尊法宝在这里全都成了虚无摆设,形如废铁。
他丝毫不在意,微微一笑,收了宝剑,从容不迫长身而立,“我就在这里,你想要的看你如何来取。”
“你还有力量没有施展,我允许你公平决战。”
“你对我从来就没有公平过,”他脸上又微微笑了起来,掩饰了一闪而过的悲戚之色,他面无表情的陈述:“一会想让我死,一会儿又要破开我的肚子取走我的丹田……”
“胡说,我取你丹田做什么。”
“我寂寞红红什么时候胡说过,丹田被破开岂能生还!你从没有在意过我的痛苦,你为何一定要如此对我!”
句句都是理由,无从反驳,我头大无比:“我有办法让你取出骷髅的能量本源。”
“天真,”他凄然苦笑:“骷髅本源早已与我融合。想解开他的本源禁咒,除非将我刮骨破丹田,我就在这里束手就擒,看你如何来伤我。”
我怔了怔,心中苦味,为了他,我也会在不知不觉中陷入魔症。
精神松懈,心中无斗志,领域在寂寞红红面前便没了作用,他撕裂天罗地网,丝网落下,碎成一地莹莹烁烁的光芒,他从那光芒之中穿越而过。踩着那满地的银辉之光,飒飒而来,红衣嚣张的耀眼夺目,仿佛除了他再也没有其它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