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溧阳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义正言辞的德妃,忽然她心头觉得一阵凄凉,她以为母妃是很爱她的,可是母妃的眼中只有皇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兄能够登上储君之位,她如今甚至为了让皇兄将来能登上那储君之位来牺牲她!
“我是绝对不会嫁过去的!”赵溧阳眯了眯眼,她两步走到的德妃面前,沉声道:“母妃若是将我嫁给那西凉王,那我就将你的秘密告诉父皇!我不好过,母妃你也别好过!皇兄也别好过!”
德妃心头一沉,她一把抓住赵溧阳的手腕,急声问道:“你知道本宫的什么秘密?”
“母妃你怕了?”赵溧阳嘲讽的看着德妃,冷笑一声:“既然你怕了,为何当年还要参加选秀!为何要进这皇宫中来!”赵溧阳说到这里拼命的嘶吼道:“你一个小小郡守的女儿就应该安分守己,寻个本郡的人嫁了,你为何要入宫!你嫁给别人当一个当家主母不好吗?非要入宫为妃给父皇当妾!”
啪...德妃气急之下一巴掌落在赵溧阳脸上,赵溧阳的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她伸手捂着脸狠狠地瞪着德妃。
“哎哟,十公主,您别说了啊!”一直在殿外候着的冬云上前来拉着赵溧阳往后退了几步,低声道:“娘娘当年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她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赵溧阳瞪着德妃的目光没有转开,她一把推开拉着自己的冬云,哭道:“她当时若是找个寻常人嫁了,那还会被外祖送到京城来选秀吗?”
“公主啊,您别说了,娘娘当年也是被逼无奈啊...”
“你让她说!”德妃呵斥住冬云,沉声道:“本宫倒是要听听,她还要说什么!”
“我说得不对吗?”赵溧阳软软的瘫坐在地上,哭着道:“您当年被选上成为太子嫔,可是却根本不得父皇的喜爱,父皇登基,您也只是一个嫔,若不是皇兄被封王,您如今也还只是一个嫔!皇兄被封王之前,父皇时常见到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你说你悲不悲哀!”
德妃看着赵溧阳,眉头微挑,语气冰凉:“对,因为我出生卑微,因为我没有后盾,所以我才处处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万劫不复,所以你不一样了,你的身后是康元朝的皇室,你嫁过去西凉就是继后,在西凉除了西凉王,你就是权利最大的那个人,你还有何不满?”
“说到底你还是要把儿臣嫁到西凉去。”赵溧阳苍凉的笑了笑站起来,她深深地看着德妃,问道:“那母妃在儿臣离开之前为儿臣解个惑吧,您小产那一日,大皇嫂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您说那个秘密是真的吗?”
德妃面色一僵,她眯眼看着赵溧阳,她往四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她给你说了什么?”
赵溧阳看着德妃慌张的神色,她忽然笑了,“哈哈,看你这个神色儿臣就知道了,你给儿臣说的那些话都是诓骗儿臣的!”
“赵溧阳,苏邀究竟给你说了什么!”德妃沉声喝道。
赵溧阳瞧着德妃的样子咬着牙齿痴痴地笑了两声,忽然她猛地凑上前靠近德妃的耳边,低声问道:“德妃娘娘,请问儿臣也不是父皇的女儿吗?”
德妃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她震惊的看着赵溧阳,赵溧阳却痴痴地笑着看着她,德妃气急之下一把抓住赵溧阳,抱着她在她耳边语气低沉的道:“不是,所以你想活命的话,那你就守好这个秘密,否则我们通通都得死。”
原本想恐吓德妃的赵溧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猛地推开德妃,抬眸震惊的看着德妃,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不可能...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德妃一把抓住赵溧阳,倾身在赵溧阳耳边沉声道:“你不是想知道母妃的过去吗?母妃这就告诉你,母妃当年有心上人的,为了他,我也不愿意来这京城参加什么太子妃的选秀,可是你外祖父为了攀附权贵还是把我关在了家中,甚至用我娘亲和那个人的生死来逼着我把我送上了来京城选秀的马车,所以为了报复太子,我就...”
“够了!”赵溧阳挣扎着抬手捂着耳朵,急声道:“我不想知道!”
德妃才由不得她,她一把抓住赵溧阳的双手,急声喝道:“还需要我告诉你,你们的亲生父亲...”
“娘娘!”冬云慌张的从外面走进来,沉声道:“太医来给您诊脉了。”
德妃这才松开赵溧阳的手,赵溧阳得到自由,猛地推开冬云慌张的就朝殿外跑去,跑出去的时候还把过来给德妃诊脉的太医给撞到了。
德妃瞧着赵溧阳慌张的样子,冷笑了一声,淡淡道:“就她这胆小怕事的样子,还妄想来威胁我这个母妃。”说罢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太医,挑眉道:“刘太医,本宫的身子已经大好了,你也不用每日过来给本宫诊脉了。”
刘太医惶恐的抬眸看了德妃一眼,轻声道:“陛下吩咐的事情,微臣不敢怠慢。”
冬云转身扶着德妃坐回软榻上去,刘太医这才跪在踏脚板上给德妃诊脉。
德妃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太医,抬眸看了冬云一眼,轻声道:“去看看溧阳,让她别因为她皇兄的事情赌气了,秦王惹怒了他父皇,去皇陵在列祖列宗面前认错也是应该的。”
赵溧阳跑回给自己的寝宫之后直接铺在床榻上哭了起来,她也不是父皇的女儿?那皇兄也不是父皇的孩子?若是父皇知道了的话,他们一定会被父皇斩首的...
赵溧阳想到这里猛地坐起来,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母妃的事情苏邀已经知道了,苏邀还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如果苏邀再告诉别人,那到时候一定会传到父皇的耳朵里面去,到时候她就没命了!
不对不对,父皇在这时候罚皇兄去守皇陵,那一定是因为皇后给父皇说了什么,才让父皇如此生气的把皇兄罚到皇陵去的!
难道苏邀已经把这个秘密告诉皇后了,现在皇后已经在开始对付他们了?
不行,她要杀了苏邀和皇后!不然以后都没有活路了。
此时冬云急匆匆的走进来看到坐在床边发呆的赵溧阳,她站在那里停留了片刻才继续上前,走到赵溧阳面前她停住脚步伸手抱住赵溧阳,低声道:“公主,您别想多了,贤王妃说那些话定然是想离间您和德妃娘娘之间的母女感情,您可千万别上了贤王妃的当。”
“那你告诉我,母妃说的是假的吗?”赵溧阳抬眸看着冬云,她的眼神冰冷,她一把推开冬云站起来沉声道:“那些都是假的吗?”
“公主...”
“够了,我不想听了。”赵溧阳直接坐在床上翻身躺下,闷声道:“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你出去吧。”
冬云看着赵溧阳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转身往殿外走去。
傍晚。
从城外郊游回来的苏邀等人终于回了贤王府,下马车之后苏邀对着赵蝶衣等人道:“时辰不早了,你们要不今夜就留宿在...”
“奴婢见过几位公主,贤王妃殿下。”苏邀话还未说完,早就等候在贤王府的素言走出来对着两人福身行礼。
苏邀诧异的看向站在门口的素言,“素言嬷嬷来接芷颐她们的?”
“是娘娘找王妃有话要说,所以命奴婢前来寻王妃入宫。”素言对着苏邀笑了笑:“还请王妃与奴婢走一趟了。”
苏邀看了芙蔺一眼,对芙蔺道:“转告王爷,就说皇后请我进宫叙话了,让他别担心。”
赵霁用了午饭之后没多久,就离开了,没有与他们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