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浩荡的队伍中,皇帝的銮驾在最前方,后面是皇后的銮驾,再后面是随帝后一同出行的几个妃嫔,接着就是亲王、郡王、西凉王、侯公大臣。
贤王府的车驾就在妃嫔后面,晨风过来送信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赵霁听了晨风的消息,皱着眉头沉声吩咐,“把消息封锁了,派暗磷卫的人去首辅府帮外祖父处理好舅父的丧仪之事。”
苏邀伸手握住他的手,赵霁偏头看了她一眼,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我没事儿。”
苏邀沉默的点了点头,对着赵霁道:“你也别太担心后面的事情,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赵霁对苏邀微微一笑,“你放心,即便是他们养了私兵,这一次我也让他们有来无回,猎场附近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赶了一整日的路,队伍终于在日落之前到达了猎场,皇家猎场围了几座山,确保在皇室狩猎的时候,没有平民闯进来被误伤,但是今年,皇室开创了狩猎有奖,百姓也可每日拿着自己狩来的猎物到秋猎现场比赛,谁当日狩猎最多,谁就有奖赏。
所以还专门围了两座山给平民百姓狩猎所用。
是夜。
扎好营帐的草地上燃起篝火,有专门负责膳食的厨子开始准备晚膳,赵霁被皇帝叫到了皇帝的营帐中,皇后也派人来请苏邀了。
穿过篝火和营帐,苏邀跟着素言很快到了皇后的营帐,营帐外苏邀与容妃和她身边伺候的嬷嬷宫婢遇到一处,容妃上下打量了一下身穿白衣的苏邀,轻笑道:“贤王妃这身打扮可真好看,身姿轻盈婀娜多姿,若是没有面上的疤痕怕是要被人说是天仙下凡了。”
苏邀这两日心情本就不好,此时更没有心思和容妃多费口舌,便道:“多谢容妃娘娘夸奖,端郡王妃的容貌当初也是京城人人称赞的,只是今日...”苏邀往四处看了一眼,勾起嘴角道:“怎么没有看到端郡王把端郡王妃也带出来呢?”
容妃眼睛一眯,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哼声道:“她身子不好,出来反倒不利于养病,不如在王府里面好好养着。”
苏邀哦了一声,抬步朝皇后的营帐走去。
容妃见状正要说苏邀没教养,就看到了殷氏带着贺晨星也走了过来,瞧着贺晨星恬静的样子,容妃眼中露出一抹满意,她笑着和殷氏打招呼:“晋安侯世子夫人。”
殷氏听到容妃唤自己连忙带着贺晨星给容妃行礼,“臣妇见过容妃娘娘。”
贺晨星也福身行礼,轻声道:“臣女参见容妃娘娘。”
“哎哟,快起来快起来。”容妃连忙伸手扶着贺晨星,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贺晨星,这才对着殷氏道:“看看,本宫就说外面的传言肯定有假,咱们贺小姐长得如此出众,还如此懂礼,这样秀外慧中的女子,哪儿如传闻那般不堪,这些年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可苦了夫人了。”
殷氏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她轻声说道:“星儿能有今日多亏了贤王妃,臣妇正想带着星儿去皇后营帐中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儿,再谢贤王妃一次呢。”
容妃闻言面上的表情一僵,她正要说话,贺以宁就从后面走过来了,看到殷氏,贺以宁上前道:“大嫂,怎么过来了不进去?”
殷氏看向贺以宁,嗔了她一眼,低声道:“容妃娘娘与我说话呢。”
贺以宁这才恍然的看向容妃,拱手躬身:“臣,见过容妃娘娘。”
“昭宁郡主,之前就听闻你回京了,今日一见,果然依旧英姿飒爽。”容妃面上依旧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不过,如今你回来了,曾经的那些事情该放下的也可以放下了,何必过于执着。”
“多谢容妃关心。”贺以宁说罢伸手牵着贺晨星,“走,姑姑带你去皇后营帐玩。”
贺晨星笑着把手伸到贺以宁手中,贺以宁笑着牵起贺晨星的手就往皇后的营帐走去,容妃见状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这个贺以宁,从以前就没有把她这个皇妃放在眼中!如今年龄上去了,居然还是这么不懂礼节!
“那臣妇也不打扰容妃娘娘了。”殷氏对着容妃福了福身子跟上贺以宁的脚步。
容妃看着殷氏离开的背影使劲的跺了跺脚,早晚她受的这些委屈,她都会找回来的!
皇后营帐中,苏邀正陪皇后坐着吃水果,贺以宁就牵着贺晨星走进来了,苏邀站起来对贺以宁微微一笑,贺以宁福身给皇后行礼,贺晨星也照样给两人行礼。
皇后笑着让两人免礼,又笑着问贺以宁:“你方才在外面给容妃难堪了?”
“哪儿有。”贺以宁跟贺晨星说了一句去和你姐姐玩,这才对着皇后道:“我就见不惯她端着的样子。”
皇后嗔了贺以宁一眼,“你还说我不适合皇宫,你若是来的话,怕是早已经...”
“臣妇也进来凑个热闹可以吗?”殷氏掀开帘子打断两人的对话。
皇后瞧见殷氏,她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接着哼声道:“你啊,这些年阿宁不在京城也就算了,你呢,在京城也不进宫,今儿个到底是吹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殷氏并不知道陈皓泽的事情,以为皇后这是在抱怨这些年自己不参加宴席也不去宫中见她,当即笑着福身请罪道:“臣妇这些年因为女儿的事情过于焦心,实在是没有心思出门,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和臣妇计较了。”
皇后嗔了殷氏一眼,“是啊,你一个女儿就把你绑在后宅了。”
贺晨星抬眸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感受到贺晨星的目光,笑着看向她,“本宫在和你母亲玩闹呢,你别往心中去。”
苏邀笑着站起来,“那儿臣就带着星星出去逛逛,您三位继续叙旧。”
看到皇后脸上的笑容,苏邀忽然觉得其实不告诉皇后陈皓泽已经离世的消息挺好的,不然别说笑容了,这一整个秋猎的时间,皇后怕是都要以泪洗面了。
这边容妃在贺以宁这里吃了瘪就往赵容宣的营帐而去,看到自己的儿子在他的营帐外坐着看天,容妃心里面那恨铁不成钢的劲儿又上来了,她抬步走过去就在赵容宣肩膀上打了一下,低声骂道:“贤王都被你父皇叫道营帐去议事了,你为何在这里闲坐着看天?”
赵容宣眉头微蹙,目光往皇帝的营帐看了一眼,“现在那营帐里面只有西凉王和赵霁,你看那王富贵还在营帐外面守着的,母妃是让我去讨骂?”
“你怕什么?今日把他们叫去不就是商量明日狩猎的事情吗?”容妃蹙眉压低声音呵道:“赵霁一个断了腿的人都能参与进去,你为何不能?”
赵容宣眉头微挑,没有和容妃继续这个话题,“被父皇看重很难,但是被父皇厌弃却很简单,最多明日,明日赵霁,也会和我一样,被父皇瞧不起,到时候我们两个都是一样的,我看父皇到时候还怎么偏心于他!”
皇帝营帐中。
皇帝把事情说罢之后目光扫了下面的众人一眼,最后把目光放在面无表情的西凉王身上,笑道:“西凉王,朕一向与西凉交好,所以想亲自从你这里得到这个答案,为何朕关在庵堂里的女儿,会在你的营帐里出现?而你的人又为何出现在了一个被废的王爷府上,你们想干什么?”
西凉王眼睛一眯,他猛地站起来看着皇帝,“皇帝你这是在和孤玩瓮中捉鳖的游戏吗?”
赵霁坐在轮椅上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他眼睛微眯,原来父皇早就知道,但是他为何会等到现在才揭穿西凉王和赵贤宗?
不对,赵贤宗那个蠢货是绝对想不到和西凉王联系的...那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