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苏邀去苏老夫人那边坐了一会儿就要出门了,出门前苏老夫人喊住苏邀道:“听说这两日你还是每日卯时就起来了?怎么都不休息两日?”
“晨练,练完之后洗个澡再用早膳,用完早膳过来您这边坐坐,很合适的。”苏邀到现在还是有点不习惯早上给长辈请安这件事儿。
不过既然自己都选择了回到将军府,即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要遵守规矩了。
“我让人准备了马车,也让人把礼品都装车了,你直接过去吧。”苏老夫人笑着对苏邀说道:“今日也辛苦了。”
苏邀不解的看了苏老夫人一眼,带着芙蔺往外走,她不明白奶奶为什么要给她说辛苦了,明明去晋安侯府每次都是舅母亲自准备一些好吃的,她过去之后就陪外祖母说两句话,然后再陪外祖父说两句话,就直接去了星星的院子陪星星玩,这有什么好辛苦的。
苏邀心情爽朗的坐上了去晋安侯府的马车,在心中计算着从晋安侯府出来之后,还可以回贤王府一趟,自从和老狼相认之后,他们都没有好好的坐下来吃一顿,今日真是一个好机会。
苏邀掀开帘子看着街上熟悉的街景,忽然苏邀整个人一愣,她扬声喊道:“停车!”
车夫把马车停下,芙蔺连忙问:“王妃,怎么了?”
苏邀看了一眼外面街道上那处院子的牌匾,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茶楼的牌匾,接着指着芙蔺问,“这是什么时候有的...”
苏邀话音未落,就看到旁边茶楼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苏邀猛地把头缩回来,关上车帘,吩咐车夫,“继续走。”
芙蔺眨了眨眼睛,问苏邀,“王妃,您看到什么了?”
“那无忧茶楼和无忧镖局是什么时候开在那里的?”苏邀的面色不是很好,那林无忧是真的喜欢花蝴蝶?竟然从明城追到京城拉来了?而且还在京城开了茶楼和镖局?这是要在京城长待的样子啊。
“无忧镖局...”芙蔺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笑道,“有好几日了吧,奴婢记得那几日街上可热闹了,他们家镖局开张的时候百姓可以免费去门口喝酒,茶楼开张的时候每日免五十桌的单呢。”
这倒是一个会做生意的,知道怎样吸引客源,但是...
苏邀掀开一个小缝往回看了一眼,然后把帘子放下,只是如果老狼知道,这京城多了一个情敌,不知道会怎样...
这赵蝶衣也是,怎么出去一趟就招惹一些桃花回来?这性格和上一世还真是一点没变。
由于担忧这件事情,不知不觉他们的马车已经在晋安侯府门外停下了,车夫在外面给苏邀说晋安侯府到了,芙蔺连忙先下马车,然后伸手去扶苏邀...
就在这时候,晋安侯府的大门忽然打开,里面走出不少人...
苏邀今日是由芙蔺伺候着穿的红色的纱裙,头发也没有全部挽成发髻,只是在脑后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后其他的头发都由着它们撒下来,她从马车里面走出来,就听到了别人的呼气声...
苏邀偏头,整个人愣在那里,都忘记下马车了。
芙蔺在下面抬着手等着她,见苏邀一直没有动作,她低声问,“王...小姐?”
苏邀抿了抿嘴,心想,自己现在回到马车里面回去,还来得及吗?
自然是来不及的。
殷氏看着苏邀的样子,就知道苏邀被这个阵仗吓坏了,她笑着上前招呼苏邀,“还愣着做什么?不认识舅母了?还是觉得自己走错地方了?”
苏邀把手放在芙蔺手中,从马车上走下来,拉着殷氏压低声音道:“舅母,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事情在猎场回来之后就已经传开了,当时有些亲戚就来过一次了,不过当时你去了战场,没能见到你,如今听说你和太子殿下回京了,还要重新再结一次亲,这些都是专门上门来给你道贺的,不过今日来的这些里面不只是亲戚和远房亲戚,还有的是平日说得上话的一些官夫人。”
苏邀眼中闪过一丝无语,“道贺也不是来这边道贺吧?”
“说是道贺,就是来看看你这个失散多年的晋安侯府表小姐,和未来太子妃的,你可是太子妃啊,谁能轻易和你攀上关系,如今有机会大家自然都不会放过的。”殷氏笑着给苏邀整理衣裙,然后咬着牙齿不动唇的对着苏邀说道:“这些亲戚有些是你外祖母那边的,有的是你外祖父这边的,有的是你姑祖母那边的,反正有的能得罪有的不能得罪,还有的是嘴碎的,你今日就尽量忍忍。”
苏邀咳嗽了一声,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头,问,“晋安侯府装得下这么多人吗?”
“今日舅母可是派人去请了两家酒楼的厨子回家来帮着厨房的人做菜。”殷氏说到这里,挽着苏邀往府内走。
苏邀才刚走进去,就有人想上前打招呼,但是都忍住了,苏邀看着一张张面孔都是女的,苏邀忽然觉得头疼,这全是妇女为何都这么多亲戚!
苏邀一路上面带微笑,随着殷氏往府内走,直到走到贺老夫人的院子里面人都还多,苏邀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不畅通了,贺老夫人见状,对着殷氏道:“招呼客人们去前院看戏,我要和邀邀说会儿话。”
殷氏得了贺老夫人的令立刻应是,这人是贺老夫人得罪的,可不是她和苏邀得罪的!
众人一脸可惜的跟着殷氏和侯府的婢女往苏老夫人院子外面涌去,由于宾客太多,前院根本不够坐,后来晋安侯直接下令把桌子摆到练武场去,在练武场招待宾客。
殷氏头疼的应下来,又让婢女招呼那些人在前院看戏,在吩咐人去练武场摆桌子。
苏邀这边在贺老夫人的屋中坐下,贺老夫人就拉着她哭着道歉,“都是外祖母连累了你,害你受苦了,回来还要遭受别人的流言蜚语。”
苏邀瞧着贺老夫人伤心的样子,赶紧安抚着她说道,“这怎么能怪外祖母呢,这只能怪那些人居心叵测。”
“你此去楼兰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贺老夫人心疼的看着苏邀问道。
苏邀摇头一笑,“没有,反而遇到一个帮我的阿婆,她年龄很大了,据说她是太曾祖母的朋友。”
贺老夫人先是一怔,接着颔首道:“是,你太曾祖母曾说过,楼兰有很多诡异的术法,可以让人长寿,但是那是逆天而行的事情,特别损阴德的。”
苏邀垂眸,的确是损阴德,所以那些人才会覆灭。
“那些都是哪儿来的亲戚!”老晋安侯贺予疏沉着一张脸负手走进来,“她们都是来干什么的!”
“能干什么?有些人以为能看我们家笑话,过来看笑话的,有的人知道事情经过,又知道一些宫中消息的人,则是过来攀关系的。”贺老夫人垂眸,“我都习惯了,不过就是要委屈娇娇儿了,你本就不是爱与人说话的性格,却要和那些人打交道。”
苏邀笑着起身给贺予疏见礼,“外祖父。”
贺予疏叹气,“这些人当中敢看我笑话的人不多,但是来攀权富贵的人不少,你别理她们,什么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都来了。”
“兄长,怎么主角儿到了,你们反倒是自己把主角藏起来了,都不让我们见见。”一个打扮富贵的老太太在自家婢女的拥簇下从院子外面走进来。
贺予疏和贺老夫人看到来人,皆是脸色一沉,贺老夫人对着苏邀道:“这是你外祖父庶出的堂妹。”
苏邀眉头一挑,这看气势不像是庶出啊。
“嫁了一个富商,后来儿子成器考了功名,如今在外任职知府,就等着有机会升官回京。”贺老夫人有多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