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龙听着阳松这种几乎大逆不道的话,如果不是战事实在是太过激烈,他肯定不会请宗门之人前来助阵。
而且阳松说的没错,如果加入了道门,其实真的就没有守护大齐的职责了。
这是齐太祖当初为了寻求宗道门的助拳,答应诸多助拳的宗门当大齐立国之后,属于道门的宗门,不仅可以免除诸多田税,而且没有职责。
甚至还将诸多山头划分给了道门。
将道门立做大齐的国教。
无止境的纵容导致道门越发地壮大。
原本佛门应该是用来制约道门的,几乎每一任圣上也想动用佛门压制道门,但是佛门自己不安分啊。
他们更想扶持出一个完全听话的佛门傀儡皇帝,而不是被皇帝当做刀来制约道门。
如今烽火连天,不一定没有佛门在背后的推动。
也正因为这样,朝廷对道门既要戒备,又要倚重。
最后道门与朝廷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复杂,不像是从属,反倒是像合作的双方。
“道门,终究是心头之患啊。”
叶寻龙看着场中在李观拳头下疲于应对的赫连烈,在心中暗想道。
所有有可能阻止李观的人都被拦下来了,李观自然能随意发挥。
所以赫连烈在李观疯狂的攻势下只能不断抵抗,然后被迫地听着自己的骨头不堪重负地发出爆响。
随着不断地抵挡,赫连烈双臂越发地无力,而且体内的真炁也无法阻拦李观的元始真炁狠狠地侵入他的体内,如同浪潮一般不断地冲刷着他全身上下。
将他的经脉血肉像是压路机一样,将其狠狠地破坏掉。
庞大至极的力道将赫连烈抵挡的双臂荡开,甚至有砰砰砰清脆至极的筋骨断裂之声响起。
李观抓住了机会,瞬间出拳,一个拳头印在了赫连烈的胸膛之上,恐怖的力道透过赫连烈的胸膛,力量传到赫连烈的体内,瞬间粉碎了赫连烈体内的内脏。
赫连烈双眼的神采消失不见,倒在地上,成为了李观拳下的亡魂之一。
叶寻龙看着死去的赫连烈,脸色难看至极。
李观这很明显就是蓄意报复,以牙还牙,但是没办法,哪怕李观当着他的面将赫连烈杀死了,以李观的军功足以将其抵罪。
甚至说李观的军功都尚未用完。
实事求是,李观这次的功劳可以说冠绝整个战场,以他杀戮的人加上在先锋军之内本来就有额外的军功奖励。
而且李观还一个人将闻香教第一波冲击直接挡住了。
他的功劳没有能比得上!
“哼!长生道,好啊好。”叶寻龙只留下这句话,然后就转身走了。
左尹听到自家将军从牙根里面挤出来的怒火,看着走过来的李观说道:“这次你算是得罪叶将军了。”
“得罪就得罪了,军法无情,军令如山。我在军中学到的就是这个规矩,我无故杀死了一个仁勇校尉,你们也大可扣除我的军功。”…
李观笑眯眯地说道。
左尹听到李观的话,像是吞了一个苍蝇一样恶心,如此的冠冕堂皇理由,他才想起来,就是杨修那家伙教他的。
军法无情,军令如山。
李观怎么配说这样子的话。
难顶。
看着其余甲士怀疑的眼神,左尹知道这次叶将军的威望恐怕会下降许多,而且还与长生道的弟子有了间隙。
导致这样的结果的元凶有三,李观自然是其一,还有赫连烈,以及杨修!
特别是杨修这个榆木脑袋,真的是脑子被牛踢了吗?
真当这个世界是非黑即白的吗?
如果大齐刚开始的时候,这样还行得通,认真做事自然有人保。
但是如今都什么时候了,大家都在保性命,和稀泥,你出来较真。
看来得找个机会将杨修踢出自己这边,不然迟早被这家伙气到脑淤血。
左尹只能冷哼一声,看向其余甲士,大声道:“军法无情,任何违反了军法之人,都会受到军法处置!”
“以后还请李监军,好好整顿军法了。”
左尹阴阳怪气了几分,李观这个行为其实是好的,只是李观还夹杂了自己的私人感情,就是要整死赫连烈两兄弟。
如今,好好的一件事情,变成了这样子的下场。
“当然,我可是大齐的忠臣,不用客气。”
……
李观的行为很快口口相传,让整个乐平城都知道了李观这个人,直接逼得叶将军下不了台,硬生生在叶将军面前杀死了他的副将。
这是何等人物啊。
叶将军在乐平城就是真正的掌管者,偏偏这个李观,能在他面前放肆还不死,也就两种可能。
实力堪比叶将军,或者说背景让叶将军都不敢轻举妄动。
知道李观是长生道的弟子后,一下不了解长生道的人也向别人询问长生道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如此凶猛,肆无忌惮?
毕竟加入宗门不就是想在自己尚未成长起来的时候,找一个靠得住的背景吗?
长生道的名头,一下子在乐平城炙手可热起来。
一间府邸里面,杨修听着属下的汇报,听到李观在叶将军面前,直接将赫连成腰斩,以及将赫连烈硬生生打死。
最后只是扣了军功。
问题还是,赫连成就是违反了军法,而李观虽然无故杀死了赫连烈,但是赫连烈因为无故杀死军中将士,被贬职成了仁勇校尉。
以李观的军功,哪怕杀死了一个仁勇校尉,剩下的军功也绰绰有余。
而且并非真正的军中人士,所以被剥夺指挥权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所以李观所做的一切,都符合流程,也符合军法。
“蛀虫,都是蛀虫。”
杨修皱起眉头,想到不久前左副将让人传来的消息,让人最近安分点,不要再去惹李观了。
而且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说以后有涉及到李观的事情,不要擅自说话和做决定!…
明里暗里就是在告诉他,李观做到如此地步,就是因为当时他所说的一番话。
“违反军法,本就该罚,训斥我作甚。”
杨修倒是觉得李观做的不错,他知道李观并没有让人将骆明的名字划掉,反而是自己顶替了上去。
这是军法许可的,只需要修为不弱于被替代者即可。
而且李观之后做的一切都是符合军法的,杨修自然不会觉得李观做的过分。
……
杨修不知道,刚刚写信训斥完他的左尹,如今正头痛地看着上报上来的消息。
“以后李观有什么异动,全部上报上来。任何事情不要擅自做决定,将我的命令吩咐行为下去。”
左尹揉着眉心,他宁愿去上战场都不愿处理这些东西,但是他又不能不处理。
原本是极易解决的事情,哪怕他不直接拒绝,只需要拖上一段时间,自然有人能解决。
那时候大家都皆大欢喜。
就是因为两个较真的主撞在一起了,而李观无论是在实力上,能力上,还是背景上都让杨修无法媲美,最后的下场就是搞个整个乐平城的鸡飞狗跳。
而且现在李观都尚未停止,靠着长生道的关系网,以及之前留下来的势力,不断地搜集证据,然后开始不断惩戒违反军法之人。
现在赫连烈的军营中,已经抓出来一大批收敛钱财之人。
虽然收敛钱财不至于腰斩这些死罪,但是军棍是免不了的了。
如今军营,棍棒与屁股碰撞的声音在不断响起,伴随地还有哀嚎声,这军棍可是实打实的。
李观亲自让两个长生道的弟子来打。
这里面的力道可没有之前军棍的处罚还有三种说法。
只要被抓到了证据,立刻被扒裤子,压在椅子上开始打。
若是敢反抗,罪加一等,军棍加倍。
左尹感觉让李观闹下去的话,恐怕会引起哗变。
叶将军还没有气过吗,赶紧想办法处理啊!
乐平城的最中心,叶寻龙却不似左尹所想象中的一般面露怒意,反倒是满脸肃穆地看着上报上来的处罚名单。
李观虽然有点公报私仇的嫌疑,但是做事情真的很讲究规矩。
起码处罚的人的罪状都一一列举清楚,而且还表明触犯了哪一条军法。
他都不知道,一个不过来了乐平城两三日的人,为何已经将他们的军法背得滚瓜烂熟,没有用错的,也没有滥用的。
经过李观的这一场清洗,起码乐平城的军伍战斗力能上一两层。
别看很少,但是放在基数极大的军伍当中,提升的力度已经很大了。
行令禁止本就是军伍中人必须遵守,但是大齐军备本就烂透了,他努力了那么多年也就让其好一点。
如今李观短短时间,就能做到如此份上。
他无需让其一直保持下去,只要在这一场的战役中能保持就足够了。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支持李观,总不至于他的副将都被李观杀了,他还要笑脸盈盈地说李观做得好吧。
现在有着李观,约等于长生道在帮他整顿军纪。
这可比起他自己来做好多了,他自己来做的话,束手束脚的,触犯军法的有些是曾经的老伙伴,老战友,有些还有这关系,甚至还是他上司的人。
但由李观来的话。
你搬出什么人都不好使,长生道自然会教你做人。
“做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