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病房内。
二大爷还坐在那里傻笑，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
“嘿嘿嘿……”
笑声忽然停下。
二大爷猛然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院长看着地上剩下的药盒，直觉脑瓜子一阵生疼。
都是药店常见的那些。
可是这么多药放在这……
这俩货该不会是抢劫了哪家药店吧？
一板头孢包装躺在地上，旁边还歪歪扭扭的躺着一个酒瓶。
看到这一幕，周院长心脏猛然一抽……
赶忙又吞了两颗速效，这才没昏过去。
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
不出意外，人家第二天就要找上门了……
赔点钱倒是没什么。
关键是事情传出去的话，人们会对青山管理精神病患者的能力产生质疑。
社会影响会变得极其糟糕！
周院长颓然坐在地上，眼神逐渐丧失光芒。
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好似呆了一般。
二大爷抬起手，轻轻在周院长头上盘了起来。
整个过程，一言未发。
屋内安静的有些可怕。
只剩下周院长手表传出的滴答声。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周院长回过神，看了一眼手表。
马上要凌晨1点了。
自己一个年仅60的老人，真禁不起这样折腾了啊……
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连这个冬天都挨不过去了……
周院长心中升起一股绝望，瞬间觉得人生一片黑暗……
过了一会。
“滴答。”
时间来到了凌晨1点。
周院长身体微微一颤，脸上的表情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二大爷。
“走了？”
“嗯。”
“记得帮我关好灯，谢谢。”
“嗯。”
周院长起身，关灯关门离去。
青山病院再次陷入了安静中。
青山市第一医院。
抢救室。
叶凡被推了进来，放到了手术台上。
他的身体，还在轻微的抽动着。
只是频率越来越低，看上去马上就要不行了。
“这次什么情况？”
医生们一边做着准备工作，一边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这种询问好似已经变成了抢救的一环。
倘若哪次没问，就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就好像整个抢救过程，变得不完整了。
而且每次得到的答案，总是能让他们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毕竟能如此换着花样不停作死的病人，也算是独一份了。
关键是不管怎么作死最后都死不掉，过不了几天又会被送回来。
说他们和叶凡接触的时间，甚至都快比家人多了。
“听说这次是吃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药。”接人的医护人员赶忙回道：“后来吃了一整板头孢，还喝了半瓶白酒。”
医生们闻言一哆嗦，手里的工具都差点掉地上。
这一刻。
他们的内心是崩溃的！
叶凡作死次数频繁也就忍了！
关键是难度逐步升级，已经有了控制不住的迹象了……
这种折磨人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紧张的抢救开始了。
抢救了一会，医生们发现了一个难题。
因为叶凡之前吃的药物种类众多，此刻在叶凡体内已经发生了不可控的诡异变化。
单纯的洗胃，已经无济于事了……
因为正常人根本不可以这样玩，这就有点涉及到他们的知识盲区了。
只能赶紧分析计算，这些药物会产生各种结果和反应的可能性。
几分钟后。
“滴———————”
叶凡的心电图停了……
这会医生们也顾不得给叶凡洗胃了，赶忙处理！
“快，上除颤仪！”
“糟了！病人血压严重超标，脑颅有出血迹象。”
“病人肌肉严重错位了……天啊，这怎么可能？！”
……
一个小时后。
叶凡的心电图仍旧是一条直线。
整个抢救过程，没有发生任何一丝变化。
医生们呆呆的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手术台上的叶凡。
这一次……
这个好似永远都死不掉的精神小伙，就这样去了吗……
众人心中涌现一股莫名的悲伤。
毕竟抢救了这么多次。
对于叶凡，他们已经产生感情了。
叶凡好似，已经变成了他们生命和生活的一部分。
毕竟就算是个小猫小狗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更别说是一个大活人了。
虽然……
这种感情产生的方式有点扭曲，有点变态……
况且他们的医术，在叶凡身上得到了极大地提升！
叶凡就此离去，他们心中难免难过惋惜。
最后所有人摘下白手套，齐齐的对着叶凡鞠了一躬。
小伙子，一路走好。
与此同时，他们心中也狠狠地松了口气。
虽然明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可心中还是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你去告知院长，让他去通知青山那边吧。”一名医生对身旁的护士吩咐道。
小护士赶忙跑出去报告了。
其他人收拾一番，准备将叶凡送到太平间去。
突然。
“滴滴————！”
心电图再次跳动！
短暂的愣神后，医生们再次投入了抢救之中。
院长办公室。
“院长，情况就是这样的。”
汇报完毕，小护士离开了。
李院长拿起手机，犹豫了。
他和青山的周院长也算是老相识了，深知对方的性格。
倘若对方得到了叶凡的死讯，绝对会提刀上门的！
哪怕是自己这边占理都不行的那种！
不行，不能就这样直白的说。
“啪嗒。”
李院长点了一根烟，开始思考措辞。
等到整根烟抽完，李院长这才拨通了电话。
“喂，老周……”
“嘟——”
电话被秒挂断。
李院长嘴角就是一抽抽。
再次拨通。
又被挂断。
第三次。
“这个点打电话，你有病啊？！”电话中传出周院长的咆哮：“信不信我现在打车过去砍你？！”
“老周。”李院长顿了一下：“你之前不是把叶凡给送来了么，你就不怕我现在打电话，是告诉你坏消息？”
“怕个毛！”周院长回道：“反正那小子怎么折腾都死不掉，我担心的个屁。”
“就在刚才……”李院长开口了：“他去了。”
李院长就这样直白的说出了结果。
可见刚才一同思考，完全思考了个寂寞……
其实他也是没办法。
他深知周院长的性格。
如果自己磨磨唧唧，结果只会更惨……
周院长没有做出回应。
气氛安静的有些可怕。
漫长的十秒钟过去了。
“喂？”李院长试探性的询问。
周院长没有回答。
电话中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隐约还伴随着金属的碰撞声
听上去，似乎是刀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