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茧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原以为会心痛的死掉,可当离婚协议书摆在面前时,心里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没有怨恨,没有难过,就连仅剩的那一丁点儿不甘心,也被沈知行衬衣领子上的红唇印消磨光了。
方茧知道他昨晚去了哪里,又上了谁的床。
头上顶着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方茧忍气吞声的做了三年沈少夫人,被整个南城的人看笑话,如今是时候结束这种备受折磨与嘲笑的生活了。
方茧抓起笔干脆利落的签了字。
然后,起身去收拾东西。
嫁进沈家三年,属于她的东西,少到连一只小小的行李箱都装不满。
关上门,方茧拎着箱子下楼,被沈夫人拦住去路。
“把行李箱打开,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卷带什么不该卷带的东西。”
方茧抿着唇,打开行李箱。
除了少数几件换洗衣服外,什么也没有。
一旁的小姑子眼尖的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立刻叫嚷起来。
“既然你和我哥已经离婚了,那你手上那枚钻戒也该还给我们沈家才对,那玩意儿可值好几百万呢。”
方茧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是当初在婚礼上,沈知行亲手给她戴上的,她有点不舍,可还是忍痛摘了下来。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沈夫人赶苍蝇似的挥手,“行了,快走吧。”说着,又故意重重冷哼,“也不知道当初老七为什么非逼着我儿子娶你这个丧门星。”
方茧抿着唇,沉默的离开。
天突然下起大雨。
方茧站在公交站下躲雨。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车来,方茧想,今晚该不会露宿街头吧?
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驶过去。
车牌号有点眼熟,方茧还没想起来是谁,那辆车又倒了回来,在她面前停下来。
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英俊矜贵的脸。
是沈令白。
“上车。”
嫁进沈家三年,方茧与沈令白并不熟,只偶尔在家庭晚宴上见过,他虽然比沈知行大不了几岁,可方茧心里总有点怕他。
上车后,方茧怯生生的叫了一声。
“七叔。”
沈令白冷淡的瞥了她一眼。
“又吵架了?”
方茧抿了抿唇,“不是吵架……我和他离婚了。”
沈令白眉眼一沉,立刻打电话给沈知行。
“你在哪里,马上滚回来见我!”
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人。
“是七叔吗?不好意思啊,知行他喝多了,恐怕不能来见你了。”
沈令白神情瞬间冷下来。
方茧本就怕他,见他有点生气了,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沈令白看出来,缓和了一下神情。
“我在城南有套公寓,你今晚先住那里,等明天那混账东西酒醒了,我再让他给你道歉。”
“不用了,七叔。”
方茧怯怯的,“他不需要向我道歉,这婚是我要离的,他没有逼我。”
这倒有点出乎沈令白的预料。
他声音冷淡,“方小姐,你和知行的婚姻,不是单纯的两个人结婚,而是你们方家和我们沈家的商业联姻,离与不离,你或者他说了都不算。”
“可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离了,还可以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