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茧抿着唇,不想说。
可沈令白的视线沉沉地压在身上,让她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方茧敏感地察觉到,他好像生气了。
她小心地看着他,清澈的眼底写满了惴惴不安。
沈令白缓和了一下神色,“是方展鹏打的,对吗?”
方茧的情绪本来已经平静了,听他这么一问,莫名委屈起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嗯。”
沈令白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这时,电梯停了下来,二十七楼到了。
沈令白轻叹了口气,“走,去我办公室擦点药。”
方茧不想去,担心被同事们看到后又在背后说自己闲话。
“不用了,七叔,我擦过药了。”
沈令白却不容她拒绝,直接抓起她的手腕,拉着她出了电梯。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办公室的同事几乎都在。
二人一进去,众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地落在了方茧身上。这些或震惊、或探究、或嫉妒的目光,像麦芒一样扎得方茧浑身都不自在,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沈令白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视线冷淡地扫向众人,众人立刻纷纷低下头。
方茧就这样被他拽着手腕带进了办公室里。
沈令白的办公室很大,后面带有一间休息室,有时候他加班太晚了懒得回去,就会在休息室将就一晚。休息室里,有二十四小时恒温热水,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沈令白打开洗手间的门。
“进去把妆卸了,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方茧嗯了一声,进去关上门,一照镜子才发现,早上层层叠叠扑的粉,早就花得不像样了。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捧热水扑在脸上,在热水的刺激下,被打的半边脸还有点微微刺痛。
洗掉妆容后,镜中的女人又恢复了素净清丽的模样。
方茧从毛巾架上取下一条毛巾,擦拭脸上的水珠。白色的毛巾质地十分柔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是她熟悉的味道。
收拾妥当后,方茧走出去。
这时,夏助理恰好敲门进来,手里拎着一只药袋,“沈总,您要的消肿药膏和棉签都准备好了。”
沈令白的注意力都在方茧身上,眉眼未动,“放在桌上。”
夏助理将东西放下后,转身出去。
方茧敏感地察觉到,她转身时看了自己一眼,而那眼神与平常相比很不一样,很冷。
夏助理出去后,沈令白朝方茧招手,“过来。”
方茧顺从地走过去。
沈令白伸手,想察看她的伤势。
方茧下意识地往后躲。
沈令白皱眉,轻捏住她的下巴,“别动,让我看看。”
方茧哪还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检查完后,沈令白拿来消肿药膏和棉签,要给她擦药。
方茧微红着脸,弱弱地说:“七叔,让我自己来吧。”
沈令白根本不理睬她的话,指着沙发,用命令的口吻道:“坐下。”
他的话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方茧只能坐下。
沈令白俊美的唇角轻不可见的扬了一下。
方展鹏那一耳光是下了力气的,直到现在都还能看到清晰的指印,沈令白看着指印,眸底闪过一丝凛冽的寒意。
棉签将乳白色的药膏,在红肿的地方慢慢推开,冰冰凉凉的。
沈令白的动作极其温柔,连带着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他打的时候,为什么不躲?”
方茧老实回答,“忘了。”
而且,方展鹏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又是在狭窄的车后座里,根本就没地方可躲。
药擦完,沈令白将棉签扔进垃圾桶里,抬手,在她头顶上轻轻揉了一下,语气无奈,“你呀。下次,记得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