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宅出来后,沈知行刚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周瑾生就打来电话。
坐进车里后,他接起,“喂,表哥。”
周瑾生一听他这副蔫蔫的语气,就笑了起来,“挨骂了?”
沈知行笑着叹气,“我妈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我跑得快,估计她就要动手了。”
“哈哈。”周瑾生在电话那头笑得幸灾乐祸。笑完后,又问,“你没和你妈说为什么和方茧复婚吧?”
沈知行一边对着后视镜整理头发,一边说:“你不是特意叮嘱我,让我谁也别说吗,我一个字都没说呢。”
顿了顿,他又不解地问,“表哥,你这招真的行吗?我七叔那么厉害,肯定能猜得出来。”
周瑾生在电话那头嗤笑,“猜出来又如何?当初,他替你安排与方茧的这桩婚事,看重的也是方展鹏没有儿子,只有方茧这一个亲生女儿,等将来方展鹏老了,最有资格继承方家产业的只有方茧。”
“你如今,不过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而已。你若想保住你的继承人身份,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和方茧复婚。”
这些时日,周瑾生没少在沈知行面前说,沈令白之所以借着他和方茧离婚一事,将他赶出沈家,并撤去他在沈氏的职务,是在谋划要抢走他继承人的身份。
起初,沈知行是不信的。
可那天,当他提出要和方茧复婚时,沈令白的反应确实太过反常了。
可冷静下来后,他又觉得沈令白不像是周瑾生说的那种处心积虑谋夺家产的人。
沈知行迟疑了一下,说:“表哥,我还是觉得七叔不是那种人。当年,他放弃继承人身份的时候,在爷爷和祖宗牌位面前发过誓,这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和我争夺沈氏的。”
“你啊就是太天真了。”周瑾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你七叔要是真有心培养你,让你以后接掌沈氏,为什么把你扔到那么边缘化的部门去,而不是他主管的计划投资部?还有,你上次提出要和方茧复婚时,他为什么那么生气,还打了你一巴掌?”
“当初,你和方茧的这桩婚事,可是他亲自安排的。他这么生气,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那就是你和方茧复婚这件事,打乱了他所有的安排和计划。”
“还有,你和林晚晴的事情,他原本是不同意的,为什么又突然同意了?他就是想让你爷爷误认为你是个色令智昏的人,连家族的颜面都不考虑,执意要娶一个交际花的女儿,从而让你爷爷重新审视是否要把沈氏交由你继承,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说到这时,周瑾生又加重了语气,“知行,你可千万别被你七叔的外表骗了,他这个人城府很深,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如果你想保住继承人的身份,你就必须和方茧复婚。”
沈知行心烦地抓了抓头发,“行了,我知道了。”
周瑾生听他如是说,在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唇角嘲弄地一勾。然后,笑着说:“晚上有安排没,要是没有的话,我在“极乐”组个局,顺便介绍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给你认识。”
沈知行看了一眼时间,拒绝了。
“不了,我打算去找方茧。”
周瑾生怪笑一声,“哟,这么心急?”
“趁热打铁啊。”沈知行笑着发动车子,眉目间露出一丝与往日不同的冷峻神色,“你也说了,我七叔这个人不好对付,我得抓紧行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