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副高高在上的、仿佛施舍一般的语气,让方茧觉得十分可笑,“如果我和你复婚了,那林晚晴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沈知行以为她是介意那个孩子的存在,语调冷漠,“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把孩子打掉。”
方茧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残忍,不禁失声道:“那也是你的孩子。”
沈知行冷哼,“要不是她在避孕套上做了手脚,根本就不会有那个孩子的存在。方茧,如果你不忍心的话,我可以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再交给你养。”
方茧被他的无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她缓而慢地站起来,端起水杯丝毫没犹豫地朝他泼过去。
沈知行无故被泼了一脸的水,神色愠怒。
“方茧,你干什么。”
方茧已气得浑身发颤,温软的嗓音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
“沈知行,你当我是什么!”
“当初,你不满嫁给你的人是我,就想方设法地折磨我、羞辱我。在婚礼上,神父问你愿不愿意娶我为妻,你不止当众回答不愿意,还说一看到我的脸就恶心想吐。”
“我知道,你是因为娶了不爱的人,心里生气。所以,一直忍让你,也谅解你的愤怒。可你呢,又对我做了什么?”
“新婚之夜,你把我关在门外,和林晚晴在我们的婚床上缠绵;说好去度蜜月,你故意撕了我的护照,让我去不了,转身就带着林晚晴去了;我放下颜面,求你和我生一个孩子,你还记得你当时怎么说的吗?”
“——你说,方茧,你求我上你的样子,比不要钱的妓女还贱。”
“你一次次地羞辱我,逼我离婚,好,我如你的愿,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成全你和林晚晴。如今,你觉得她的出身配不上你了,不想和她结婚了,就来找我复婚,还想让我帮你养那个孩子……”
“沈知行,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你复婚?在你眼里,我方茧难道是你养的一条狗吗,你想要我干什么,我就必须得干什么?”
沈知行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点过分了,解释道:“方茧,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那个孩子你愿意养就给你养,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又没有逼你一定要养那个孩子。”
“你要实在介意那个孩子,我会让林晚晴打掉的。”
“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方茧一秒钟都不想和他多待了,抓起包包就要走。
沈知行有点恼了。
“方茧,你别不知好歹,你要知道,即便我离十次婚,照样有大把的女人想嫁给我,而你,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想再找一个和我差不多的男人,可是比登天还难。”
“你想清楚,和我复婚,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方茧后悔了,她觉得自己今天不该来,像他这种混蛋,离婚了,就该当他死了,逢年过节给连一张纸钱都不要烧给他。
“谢谢你的提醒。我方茧这辈子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和你复婚的。”顿了顿,方茧指着桌上的黑森林蛋糕说,“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黑森林蛋糕。”
看着沈知行一脸不解的表情,方茧自问自答道:“因为这家店开业的第一天,你带林晚晴来这里吃饭,她当时就点了一份黑森林蛋糕,但她没吃,还让你打包带回去给我。”
沈知行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方茧从他手里接过那一份黑森林蛋糕时,心里要多激动,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差一点哭出来。
他更不会知道,她是用怎样一种近乎虔诚的心,将那一份黑森林蛋糕一口一口吃完。
“你知道林晚晴是怎么对我说的吗?”方茧红着眼眶,看着沈知行,声音因为激动而几乎语不成句,“她说,我这辈子只配吃她剩下的、不要的东西。”
“沈知行,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就是那一块黑森林蛋糕。我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