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后,方茧站在门口,腾出一只手来,准备敲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沈令白站在门后,俊美的唇边含着一丝淡笑。
方茧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就好像她和沈令白有某种心灵感应似的,他知道她下班后一定会来看他,并且在刚刚那一秒预感到她要敲门,所以打开了门。
而她,则在敲门的那一刹那,知道他一定在等她。
沈令白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快进来吧,外面冷。”
方茧进去,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暖烘烘的,她脱下围巾和外套,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朝着厨房走去。
沈令白把两袋东西放在料理台上,看了一眼里面的食物,问方茧,“晚上吃什么?”
“清蒸鲈鱼、清炒菜心,可以吗?”
方茧很没底气地看着沈令白。
其实,她并不怎么会做饭,林美玉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母,但也不敢当着方展鹏的面,把她当成佣人使唤。
所以,买菜的时候,她还挺犯愁的,既要营养美味,又要让她那有限的厨艺不至于在沈令白面前出糗,其实真挺难的。
好在,沈令白并没有对只有两个菜的晚餐,表现出有任何的不满。
他微笑着点头,“只要是你做的,都可以。”
方茧听他如是说,暗暗松了一口气。
沈令白不想错过这种温馨的时刻,主动请缨,“那你做菜,我来煲粥。”
方茧嗯了一声,将碎发别到耳后,拿起刀开始处理鲈鱼。她的动作,看起来实在是不太熟练,沈令白看得眉头微皱,担心她会切到手指。
果然,不出几秒,方茧就哎呀了一声,沈令白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捧起她受伤的手检查,只见食指上被割破了一道口子,有鲜红的血珠溢出来。
沈令白觉得,自己刚刚又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为什么要让她做饭呢?
刀这种危险的东西,应该让她离得越远越好。
沈令白眉心微拧,“走,去客厅,我给你包扎一下。”
方茧被他握着手腕,带到了客厅里。
沈令白将她按坐在沙发上,“坐好别动,我去拿药箱。”
方茧觉得有点丢人,不好意思地坐下,沈令白转身去取药箱,她的目光便跟随着他的背影一起移动。
药箱取来,沈令白拿着酒精喷雾,对着方茧受伤的手指喷了几下消毒。
伤口一沾到酒精,立刻刺痛起来,方茧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沈令白见状,对着伤口处轻轻吹了吹,微凉的西拂过伤口,仿佛像施了某种神奇的魔法一样,痛感瞬间就消失了。
沈令白抬眸,深邃的眸底流露出一丝担忧的情绪,“还疼吗?”
方茧摇头,“不疼了。”
沈令白轻轻叹气,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些许的无奈,“你呀,不会做饭还逞什么能,幸好伤口不深,不然就得去医院了。”
方茧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手指包扎好后,沈令白从沙发上起身,“你在这里坐着,看看杂志,或者电视,我去做饭。”
方茧露出怀疑的表情,“你会做饭?”
她可记得,上次的焦糖布丁,他还是照着教程做的。
沈令白轻笑,“这有什么难的。”说完,他迈步走进厨房,拿起刀重新处理那条被她弄得面目全非的鲈鱼。
他利落的动作,惊得方茧瞪大了眼,“七叔,你真的会做饭啊。”
沈令白回头,看她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勾起唇角,低沉道:“以前,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吃不惯那边的西餐,外面的餐厅又不干净,就学着自己做,慢慢就会了。”
方茧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你要是吃不惯西餐,可以请保姆给你做呀。”
以他的身份,进厨房做饭这件事,在方茧看来,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沈令白将处理好的鲈鱼放进白色长条盘里,一边将细长的姜丝铺在鱼身上,一边说:“我一个人住习惯了,多一个人会不自在。”
方茧想起,在沈家的那三年,他似乎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和每一个人之间都保持着一种亲人间不该有的生疏和客气。
“一个人住,你不觉得孤单吗?”方茧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沈令白手上的动作一顿,回头看着她一脸好奇的神情,俊美的唇角微微勾起,仿佛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一样。
“以前没觉得。不过,你现在这么一提,我也觉得一个人住有些孤单了。”沈令白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兴味,“我这里还有一间空房,你要不考虑一下,搬进来和我一起住?房租,我算你便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