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回去。
上山的第一个弯道,沈令白因为车速太快,银灰色的捷豹差点与占道下来的黄色保时捷迎面撞上。
电光火石间,沈令白猛打方向盘,车身擦着防护栏才堪堪避过。
保时捷的车主骂骂咧咧地下来,沈令白没有时间与他纠缠,从车窗里扔出一张支票,不等那车主做出反应,就踩着油门离去。
此时,大宅里正热闹地吃着团圆饭。
因为沈鹤年回来的缘故,一向鲜少在家里露面的沈南风也赶了回来,一家人围着大圆桌,有说有笑。
沈令白进去时,气氛微妙地静了下来。
沈南风还不知道傍晚时的那一场争吵,见沈令白姗姗而来,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咱们家七少可真是大忙人呢,这春晚都快唱《难忘今宵》了才露面,真是好大的排场啊。”
沈令白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径直朝他父亲走过去。
沈鹤年双眸冷冷盯着他,“滚出去!”
沈令白充耳未闻,但也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了,而是站在餐厅的门口,神色冰冷地看着他父亲,“您把方茧藏在哪里了?”
沈鹤年怒起,手在红木餐桌上重重一拍,厉声,“滚出去。”
沈令白站在那里,分毫未动,说:“您要是有气,请冲着我来,方茧胆子小,禁不住吓……”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沈鹤年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他跟前,抬起手,就是重重地一巴掌。
这变故来得太快,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哪怕是一向喜欢看戏的沈南风也惊得瞳孔一缩。
沈令白被打地那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
鲜红的指印,印在他冷白的肌肤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口腔里也破了一道口子,沈令白吞下一口血沫,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冷意,“您到底把方茧藏到哪里了?”
沈鹤年气的额上青筋毕露,心脏更是隐隐作痛。他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到大最让他骄傲的儿子,目光森寒,“沈令白,你要为了一个女人气死生你养你的父亲吗?”
沈令白知道,他今晚是问不出来结果的。他什么也没有说,收回视线,转身往外走去。
沈鹤年在背后叫住他,“沈令白,你想清楚了,如果你执意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话,那么,我沈鹤年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儿子!”
沈令白停下脚步,但他没有回头,始终背对着他父亲,用几乎冰冷的声音说:“她是我的底线,您不该碰的。”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餐厅里死一般的沉寂。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沈鹤年说话,这座宅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习惯于向他俯首称臣。他是这座大宅里唯一的王,他说的话就是圣旨,谁也不能违抗。
沈令白走后,沈鹤年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因为愤怒,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也一声比一声粗重。
半晌后,苍老而愤怒的声音从他的胸腔里迸发出来,“老子这回倒要看看,你这混账东西能有多大的能耐,可以翻出我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