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风发来消息的时候,周瑾生正被一众堂兄弟们拉着喝酒,红的、啤的、白的,他面前摆了一溜儿。
他是他父亲的独子,是周家正儿八经的长子嫡孙,又拜他父亲当年的铁血手腕所赐,他接管家族企业时,他的那些叔伯们连个屁都不敢放,就更别提他那些废物堂兄弟了。
不过,他这个人笼络人心很有一套,这些年他那些废物堂兄弟们竟没一个不服他的,平时见了他都恭恭敬敬叫他一声“大哥”。
今晚是除夕夜,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又加之喝了一点酒,便忘乎所以了,跟他没大没小起来,他也只是不在意的一笑。
收到沈南风的消息后,他敛了脸上的笑意,朝他父亲看过去。
父子俩眼神交汇两秒后,先后起身离席。
到书房后,周瑾生关上房门。
周霆琛往沙发上一坐,问:“沈家那边有动静了?”
这段时间,周瑾生一直派人在暗中盯着沈家,所以,今天上午沈鹤年下飞机没多久,他就接到了消息。
周瑾生嗯了一声,“沈南风没明说,但据我估计,沈令白应该同沈鹤年闹了一场,不然,他不会大半夜的还叫我出去。”
周霆琛沉声道:“他们闹得越凶对我们越有利。”说完,他顿了一下,微微冷笑,“沈鹤年到底是个老顽固,连这点事情都接受不了,还急匆匆地从英国赶回来。”
周瑾生略有些担心,“沈鹤年这一回来,我们的计划看来要缓一缓了。他这个人浸淫商场多年,老奸巨猾,我们要是动作太大,怕是会被他发现的。”
周霆琛睨了儿子一眼,不悦地皱眉,“瞧瞧你那副心惊胆战的模样,他沈鹤年再厉害,也行将就木了,这几年退居幕后便不问世事,根本就不足为惧。倒是沈令白,你得小心提防,他与年轻时候的沈鹤年相比,手段、心机、胆色均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此,周瑾生心里有些不屑,“我也与他交手过几次,他哪有您说的那么厉害。”
周霆琛冷哼,“你别不服气。我且问你,你与他交手的这几次,他可以有回应你?”
周瑾生一想,回答,“没有。”
周霆琛斜眼睨着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瑾生说:“请父亲赐教。”
周霆琛冷笑,“那是因为他并不把你放在眼里,所以懒得和你计较。你别看他年纪比你轻,若哪一日,他真刀实枪地与你斗起来,三五个你合在一起,也未必斗得过他。”
周瑾生不说话了。
他知道,他父亲看人一向很准。
所以,他说他斗不过沈令白,那便是真的斗不过。
如此一想,周瑾生心里不免有些憋闷。
周霆琛安慰道:“你也不用生气,有我在你身后坐镇,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这一回,我们定能将沈氏收入囊中。”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了似的,冷冷一笑,“呵,竟敢说我周霆琛的儿子不配与他沈家小少爷往来,我这一回就要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不配和谁往来!”
周瑾生赶到“极乐”的时候,沈南风已经喝了不少,左右各搂着一个美人儿,一副好不快活的样子。
他掩去眉目间的讥讽,走过去,坐下来,问:“这大半夜的把叫我出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和我商量啊?”
沈南风心情很好地笑了几声,才说:“我们家老七和老爷子闹翻了。老爷子让我这几天和董事们通个气,等年一过,他要亲自召开董事会。”
周瑾生端酒杯的手一顿,“这的确是件大事。”
“我猜老爷子这回召开董事会,很有可能会罢免沈令白这个代理总裁,到时肯定还要推选新的代理总裁。”沈南风的声音难掩激动的情绪,“瑾生兄,我的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