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方茧小心翼翼地看着沈令白,“七叔,你不生气吗?”
沈令白探身过去,扯过来安全带帮她扣上,视线落在她有些紧张的脸上,温柔地一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方茧掩在衣袖下的手指不禁蜷缩了一下,“我不该向晚之打听你和许小姐的事情。我不是怀疑你对我的爱,我只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自己心里的不安。
沈令白见她一副做错事了的表情,微微叹气,“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你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我。但是,乖,感情这种事情不是讲配与不配的,小晚之那句话说得很对——只要你爱我,你就配得上我。”
“可是……”方茧声如蚊呐,“我毕竟离过婚,你真的不介意吗?”
沈令白微微一笑,“在我没爱上你之前,你就已经离婚了,如果我介意的话,我就不会喜欢上你,更不可能爱上你了。”
说着,他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口,深情地说:“乖,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你离没离过婚、是谁的前妻,这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至于许倾心,我和她是有过一段七年的感情,可是这段感情在我这里已经翻篇了,她如今对我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你大可以放心。”
说完,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我这里,现在只装着你一个人,这颗心脏只为你一个人跳动,所以,以后别再怀疑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了,也别胡思乱想,好吗?”
方茧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心慢慢安定下来,“嗯。”
周家。
周霆琛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他面前摆着一份死亡证明,正是那个死于心脏病的会计师的。
周瑾生从进来后,就大气都不敢出,垂着头站在那里。
周霆琛从死亡证明上抬眸,冷冷瞥他一眼,重重一哼,“妇人之仁。我当初就提醒过你,要永绝后患,你却让他活着从监狱里走了出来,这回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你就等同于自己往沈令白手里递了一把刀。”
周瑾生被骂得不敢吭声。
周霆琛接着骂道:“我先前就说过,对待沈令白不能大意,他虽然比你年轻,但三五个你合在一起,也未必斗得过他。他交游广阔、好友众多,替他跑腿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回暗中去找那个会计师的是萧家的二少爷,他背后还有一个明氏财团的大公子,你光盯着他一个人,哪天被生吞活剥了都不知道。”
周瑾生也知道自己这回轻敌了,膝盖一曲,重重跪在地板上,“对不起,父亲,儿子下次绝不会再犯这么低级的错了。”
周霆琛冷声,“你记住你说的话。”随后,抬了下手,“行了,起来吧。”
周瑾生站起来。
周霆琛问:“后天沈氏的董事会,你都安排好了吗?”
周瑾生回答:“已经安排妥当了,目前有三位股东承诺,会将手里的票投给沈知行,算上沈鹤年的那一票,再加上他自己的那一票,他就有五票了。余下的五票里,一票是沈南风,另外四票则是支持他的。”
周霆琛皱眉,“沈氏董事会一共十一个人,还有一票在谁手里?”
周瑾生顿了下,“沈令白。”
周霆琛听后,摸了摸下巴,沉思了几秒,问:“你觉得他这一票会给谁?”
周瑾生想了一下,字斟酌句的回答:“他以前因为争抢代理总裁一职,与沈南风闹得很不愉快,如今,因为方茧的事情,和沈知行也闹翻了,我猜不到他会把票投给谁。”
周霆琛眸光一神,微微冷笑,“我猜,他谁也不会投。”
周瑾生不太明白,“为什么?”
周霆琛冷笑道:“沈令白十九岁就接管了沈氏,可谓是年少成名。而这些年里,沈氏在他的手里壮大了不止一倍,如今的他,对沈氏的影响已经远远超过了沈鹤年。沈令白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沈鹤年要罢免他代理总裁一职,他这个做儿子的不能明面上反抗,但让他把沈氏交给沈知行或者沈南风,他肯定是不甘心的。所以,他就会由着他父亲去折腾,等到沈氏乱到没有人能收得了场的时候,他再出手力挽狂澜,到时,哪怕沈鹤年再反对,其他董事也会支持他重新接管沈氏。”
说到这时,周霆琛苍老的眼里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精光,“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趁沈氏大乱的时候,一口吞掉它,不给沈令白出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