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茧又做了一个梦。
这回,是在一片白茫茫的荒原上。
四周什么都没有。
没有风,没有树。
荒凉的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
脚下没有路,她不知道该去向何处。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样。
没多久,方茧就醒了。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梦里的那种孤独感真实得令人绝望,她拥着被子,久久都没能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沈令白推门进来,走到床边坐下,看她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心疼地问:“又做噩梦了?”
方茧不想他担心,撒谎,“没、没有。”
沈令白没有拆穿她,伸手将她从被窝里拉起来,笑容温柔,“既然醒了,那就起床,等吃了早餐,就陪我去公司。”
方茧觉得自己昨晚有点无理取闹。他今天是要去沈氏开董事会,沈鹤年本来就因为她对他很不满,她要是再跟着去,他怕是又要挨一顿骂了。
她想了想,说:“要不算了吧,我不去了,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其实,沈令白也不想她去的,今天的董事会就是专门为他而设的鸿门宴,他父亲铁了心要罢他的职,他虽然已经有了全盘计划,但心里终归是不爽的,要是闹起来,她看到了肯定又会多想的。
他轻轻摸了摸她软软的脸颊,“不去也行,但你得跟我保证,等我走了之后,你不能在家里哭鼻子,陈伯年纪大了,可不会哄女孩子。”
方茧软软的娇嗔,“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哭鼻子呢。”她伸手去推他的胳膊,“你现在就去吧,我保证一整天都不会想你的。”
“那可不行。”沈令白将人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我忙完了就会立刻赶回来,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嗯?”
方茧闻着他身上那股令他安心的木质香味,声音软软的,“嗯。”
趁她洗漱的时候,沈令白到餐厅,对陈伯说:“我去公司后,她可能情绪会不好,你盯着她一点,要是她有任何的不对劲,你要立即打电话给我。我说的是立即,你明白吗?”
陈伯微微垂首,“知道了,少爷。”
陪方茧吃完早餐后,沈令白该出发去公司了,穿上外套后,他准备走了,见方茧在客厅里晃来晃去,不时偷偷看着他,那样子分明是害怕和他分开,又故意强撑着不让他担心。
沈令白的心不禁沉了沉。
他不放心地走过去,伸手在她头顶上轻轻揉了一下,“不要哭,我忙完了就立刻回来陪你。”
方茧强撑着笑脸,“我才不会哭呢。”她还故意催他,“你快点走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沈令白看了一时间,确实不能再耽搁了,给陈伯递去一个不放心的眼神。
陈伯明了,微微点了点头。
房门打开,两秒后又重新关上。
方茧紧紧盯着那扇门,没一会儿,脑袋就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天被叶青瑜带走的情形。那种深埋在骨子里的恐惧感如潮水般侵袭而来。
她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
她提醒自己,快躲起来,可手脚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根本就不听她的使唤。
“方小姐、方小姐……”
陈伯见她坐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一下,忍不住叫了她两声。
方茧猛然一惊,回过神来,“您说什么?”
陈伯笑着说:“少爷收藏了很多电影,您要不要去看个电影打发打发时间?”
方茧沉沉的吸了一口气,缓而慢地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