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方茧心里的紧张就散去了,鼻尖里发出一声轻哼,声音娇娇软软的,“你就是想让我在家里当你的金丝雀。”又一声哼,“我才不会如你的愿呢。”
说完,她就背起双肩包,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准备下车。
沈令白见她连声“再见”都不同自己说,微有些不满,伸手将人重新捞进怀里,一阵细细密密的亲吻后才放开。
“有件事忘了提醒你。”
她眼神迷离,“什么?”
沈令白轻轻掐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要时刻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沈令白的女人,进了学校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念书,别去招惹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同学,不然我真把你关在家里,再也不放你出来了。”
她嘻嘻地笑,“我偏要。”然后,鱼儿似的从他怀抱里滑出去,拉开车门,毫不留恋地下了车。
沈令白低低的笑,“真是个没良心的。”
她仿佛听到了似的,又回头跑到车前,叩了叩车窗。他降下车窗,问:“怎么了,忘东西了?”
她不是忘了东西,而是忘了说一句话。
“——我会想你的。”
说完,她就笑着跑开了。
他想起那次,在明家,他丢她一个人在客厅里,明镜之取笑他,说他那不放心的表情就像个第一次送孩子去幼儿园的家长。
此刻,当他真切地感受了一把“家长”的感受后,才知道心情是这样的复杂——明明舍不得,却又不得不放手。
这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受。
一直目送她走进c大的校门,直到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了,沈令白这才收回视线,“走,去鲲鹏。”
今天是鲲鹏集团公布中标的日子。
这是沈知行上任后亲自抓的第一个重点项目,他早早地就来了鲲鹏。
其实,以他的身份,他大可不必如此,可让他坐在办公室等,他又实在坐不住,更重要的是,他听闻沈令白今天也会来。
他非常想亲眼看到沈令白在听到由沈氏中标时,那常年冷淡的脸上会出现何种表情。
如此一想,他的心情就愉悦了不少,指尖在桌面上轻快地叩着。
沈令白姗姗而来。
踏进会客室后,目光在沈知行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后,便收回去了。然后,迈着长腿走到长桌的另一边坐下
两个公司的总裁亲自光临,让这个小小的中标会的规格立刻提升到了一个不该有的高度。
鲲鹏这边原本计划的是派个副总来宣布结果就行了。见此状况,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将前一夜熬了大通宵准备在家里补瞌睡的cEo从床上挖了起来,以彰显他们对两位总裁的重视。
可怜的陈飞扬满身起床气无处可发不说,还要表面笑嘻嘻地走进会客室。
“——抱歉、抱歉,二位久等了。”
沈知行客套道:“陈总贵人事忙,无需抱歉。只几分钟而已,算不上久等。”
这话简直让陈飞扬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他不是第一次和沈知行打交道,对这位小少爷的印象实在不好。
陈飞扬极快地回神,客套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小沈总果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成熟了不少啊,言谈举止间颇有些上位者的风范了。”
这话既褒也贬。
沈知行想起以前的混账事,愧疚地笑了笑,“以前晚辈不懂事,太混账了些,还望叔伯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他一句“叔伯”,不仅拉近了和陈飞扬的关系,还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了不少。
这一点,让陈飞扬颇为受用,还想再说几句,就听沈令白用指节叩了叩桌面,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行了,别扯那些废话了,快宣布中标结果吧,我待会儿还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