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沈宅的大门缓缓向两边退去、
许倾心抹掉眼泪,双腿如灌了铅一样,绝望地走进去。
沈鹤年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拿一双眼睛冷淡地看着她,却不说话。
许倾心知道,他是在等她开口。
她没有时间犹豫。
她的父亲还在等着她拿钱回去救命。
她耗不起,便开了口,声音却是预料之外的平静,“那天,您说过,如果我愿意离开沈令白的话,条件随便我提。”
说出这句话时,她的整颗心都是冰冷的。她攥紧同样冰凉的手指,眼泪差点从眼眶里漫出来,“——给我五千万,我马上就和他分手。”
“你父亲欠债两千多万,你却问我要五千万。”沈鹤年冷笑了一声,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不屑和讥讽,“那天,也是在这间房里,你还同我信誓旦旦地说,你爱的是沈令白这个人,不是他沈家七少的身份。如今要钱的时候,倒是知道他的身份值多少钱了。”
指甲掐进了手心的皮肤里,许倾心却不觉得疼。
她吸了吸鼻子,压住眼底的泪,苍白的为自己辩解,“伯父,您可以讨厌我,但您不能否定我对令白的爱,我是真的……”
“啪”一份文件扔到了她的面前,她拿起来打开,只看了两眼,就面如死灰。
那些辩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许久后,她才颤抖着说:“我承认,当初,我是别有用心地接近他,可我……”
“行了。”沈鹤年冷声打断她,“五千万,我可以给你,但我要加一个条件——离开南城,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你答应,我现在就开支票给你。”
许倾心闭了闭眼睛,眼泪流下来,“好。”
沈鹤年痛快地开了支票。
许倾心捏着那一张薄薄的纸,心如死掉了一般的难受。她的爱情,被她卖了,五千万,一个可笑的天价。
……
沈鹤年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杯盖在杯沿上刮了刮,将茶叶刮到一边,抿了一口茶后,将茶杯放回桌上。
许倾心在茶杯与桌面相撞时发出的那一声轻微的“咚”的声音里回过神来。
她不知道沈鹤年今天找她来是为了何事,一颗心紧张地提起来,“伯父。”
沈鹤年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说:“当年,我曾说过,让你再也不要出现在令白的面前了,但如今看来,你并未将我的话听进去。”
许倾心后背上立刻冒出一层冷汗,声音颤抖,“抱歉,伯父,我……”
“算了,你既然回来了,就正好帮我去做一件事。”
沈鹤年用了一个“帮”字。
这让许倾心相当震惊。她极快的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您要我做什么?”
沈鹤年说:“令白和那个姓方的女人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我也就懒得同你绕弯子了,你去把那个姓方的女人从令白身边跟走,条件你随便提。”
许倾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更好奇,沈鹤年为什么要找她来当这个恶人。
她忍不住问:“为什么是我?”
沈鹤年打量了她一眼,微微冷笑,“因为你足够聪明,手段也足够厉害,当年能把令白哄的为了娶你,不惜要与我断绝父子关系,如今赶走一个方茧,对你来说不算难事。”
许倾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没有一口应下,而是小心翼翼地问:“要是我把她赶走了,就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吗?”
沈鹤年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眼皮抬了抬,“是。”
“如果……”许倾心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如果我想回到令白的身边,您也同意?”
沈鹤年眼眸微眯,打量着她,没有说话。
许倾心不禁攥紧手指,心也高高地悬起来。
几秒后,沈鹤年收回视线,神色冷淡,“等你先把那个女人赶走了,再来同我提这个。”
这分明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许倾心却听出了另一种含义。
——只要赶走方茧,沈鹤年就会认可她的存在了。
她腾地站起来,声音掩饰不住的激动,“好的,伯父,请您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