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将晚餐摆上餐桌后,陈伯在外面敲门,“少爷,可以用晚餐了。”
沈令白让人将她的晚餐送进来。
陈伯特意给她熬了粥,粥里放了梨丝和燕窝,味道清淡,很适合她。
可她心里装着沉甸甸的心事,再好吃的东西送进嘴里也如同嚼蜡,吃了几口,就说吃不下了。
沈令白不禁皱眉,“吃这么少,身体怎么好得起来?乖,再多吃两口好不好?”
她只好拿起勺子,忍着不适又吃了两口下去,胃里立刻翻江倒海起来,当即把碗往他手里一塞,捂着嘴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一阵呕吐。
这一下,不止刚喝下去的粥,连同中午吃下去的东西也全都吐了个干净。
沈令白心疼得不行,待她吐完后,把人扶起来,给她接了热水漱口,又拧了热毛巾擦去她眼泪的泪痕。
然后,把她抱回床上去,打电话叫医生快过来。
医生急匆匆赶过来。先是量了体温,又检查了喉咙、听了肺音,神色沉重,“肺部有啰音,恐怕是急性肺炎,先送她去医院吧。”
沈令白一听,一秒钟都不再耽搁,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陈伯连忙打电话,让人去备车。
方茧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身上,看着因为自己又闹得人仰马翻,心里就更难受了。
她忍不住想,这样无用的自己,留在他身边有什么用呢?除了拖累他,让他被人笑话,一点用也没有。
如此想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他看到她的眼泪后,眉心紧紧拧成一个川字,“怎么又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难受。嗓子疼,头也疼。”
其实,最疼的是心,那里被无数把刀割出了无数道口子,正汩汩地往外流血。
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去医院。
院方早早地就派了最顶级的专家在门口等着。
一接到方茧后,就立刻将人送进了检查室。
沈令白寸步不离地等在门口,院长便陪着一起等,见他神色沉重,宽慰道:“您别急,急性肺炎只是听着吓人而已,若是治疗得当,最多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他的一颗心,全系在了里面的方茧身上,根本没注意听院长的话,随便敷衍地嗯了一声。
没多时,方茧被两个护士搀扶着走出来,脸色煞白,一副风一吹就能倒的虚弱样子。
沈令白立刻走上去,把人打横抱起来。
随后,在院长的亲自带领下,方茧被送到了VIp病房里。
专家拿着检查报告,对沈令白说:“方小姐的肺部有炎症,但是细菌性肺炎还是病毒性肺炎,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说完,专家又拿出另外一张报告,眉头紧皱,“她的胃里有一个出血点,目前来看出血量不多,我的建议是先保守治疗,若是一直止不住血,就只能做介入手术了。”
沈令白没想到还有可能做手术这么严重,眉心再一次紧紧拧成一个川字,“那就麻烦你们了。她身体本就弱,年前又接连受了两次严重的伤,胃也在那个时候落下的病根,就拜托你们多费点心,趁这次机会把她身上的病都治好。”
这种隔几日就病一场的情况,次数要是多了,他怕自己迟早要得心脏病了。
送走医生后,他回到病床前,看着她睡在白色的病床上,脸色竟比白色的被子还要白上几分,不禁沉沉地叹了口气。
她很少听他叹气,眼里又包起了泪花儿,“对不起。我又拖累你了。”
他第一次听她嘴里说出“拖累”这个词,心中不免诧异,更加觉得近日肯定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变得这样不对劲。
他先将心中的疑虑按下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语气温柔地说:“你呀,要快快学会照顾你自己才行。不然,等以后,我们结了婚,有了孩子,你怎么做人家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