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白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吩咐许特助泡一杯浓茶来。
自从与周氏开战后,他就像一台计算机,每天都在高速运转着,却又没有足够的时间休息,他每天只能靠大量的浓茶来提神。
而周霆琛比他想象的难缠许多。
前两日,他探听到一个消息,说周霆琛正在接触一个香港的财阀,若是谈成了,对沈氏可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商战最忌讳的就是一个“拖”字,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他想在九月前,彻底结束这场战斗。
许特助将泡好的茶送进来,顺手又带了几份文件进来交给他审批。
茶水很烫。
他在等茶水变凉的间隙里,闭上眼睛假寐。眼睛闭了还没一分钟,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陈伯。
这个时间段,除非有紧急事,陈伯一般是不会打来的。
想来,是为了方茧。
他这几日不接她电话,也不让她来找他,是故意冷着她的。
这回的事情,他实在是生气。
他都将自己的一颗心剖开给她看了,也求了婚,还将他母亲留给他的那枚戒指戴在了她手上。
她倒好,一声不吭地想着要离开。
若不是他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指不定她已经被他父亲送到天涯海角去了。
他心里的那口气还没有消,不想接,准备挂掉,手指却“不小心”滑向了接听键。
他接起来,语气生硬,“她又怎么了?”
陈伯说:“她刚刚和苏小姐聊着天呢,突然说胃疼。”
他一听,心立刻揪起来,“叫医生没有?”
陈伯回,“我说了叫救护车送她去医院,她不肯,哭着说你要是不回来,她就疼死算了。”
原来是装病,想骗他回去。
他心放下来,狠心说:“她不想去医院就算了。你去明宅,镜之回来了,他家有家庭医生,去把医生请来给她看看。我忙得很,先挂了。”
陈伯轻叹一口气,“您再不回来,她怕是真要得病了。”
他什么也没说,把电话挂了。
摸了摸茶杯,还有些烫。沈令白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看了半分钟,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是心神乱了。
满脑子都是她。
算了,还是回去看一眼吧,万一真的是胃疼呢。
如此一想,沈令白便放下文件,拿起车钥匙,准备回去。正要去拉办公室门的时候,门从外面开了,是他父亲。
沈鹤年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车钥匙,问:“你要出去?”
他也没打算隐瞒,说:“方茧胃疼,我回去看一眼。”
沈鹤年不悦地沉下脸。
那天,当机场的手下打来电话,说没有等到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暗中做的一切被沈令白发现了。
他等着沈令白来兴师问罪,好趁机再骂一骂这个糊涂儿子。
可这几日,沈令白一个字也没提,倒叫他的心有点不上不下了。
他知道,他这个儿子向来主意正,胆子又大,如今按兵不动,只怕是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他皱眉看着沈令白,故意激他,“她胃疼,就让老陈送她去医院,你又不是医生,回去有什么用?再说了,眼下是多么关键的时刻,你这个发号施令的人走了,这场战还怎么打?”
沈令白平静地回,“我已经部署好了,您让知行盯着他们按部就班地执行就行。而且,我就回去看一眼,她要没事,我就立刻回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沈鹤年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沈令白直接绕开他出去了。
盯着沈令白匆匆离去的背影,沈鹤年心里竟莫名生出一丝不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