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茧下了车。
她约的是一间咖啡馆,没有什么私密性,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可她不想与骆美宁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
因为,那样会让她的自卑无所遁形。
进去后,她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抬手招来服务生,“麻烦你,给我一杯热牛奶。”
“请稍等,小姐。”片刻后,服务生便端来一杯热牛奶。
方茧捧着杯子,小口地啜着。
不多时,视线里便出现了一抹优雅的身影。
来人身上穿着欧洲刚上市的新款大衣,是娇艳的蔷薇红,细长的腰带在腰间打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更显得那腰肢堪堪一握。
骆美宁今天化了非常精致的妆容,脸上丝毫看不出那日出院时的苍白与憔悴。
她在方茧对面坐下,随手将价值六位数的包包放在地上,动作优雅而从容。
“要喝点什么吗?”方茧问。
“不用了。”骆美宁神情冷淡,没什么耐心的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方茧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浅浅地勾了一下唇角,那笑容有点讥讽。
骆美宁没沉住气,“你笑什么?”
方茧淡淡地说:“没什么。”
可那笑容分明就是在嘲笑自己,骆美宁有些不悦,“方茧,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但你没有资格嘲笑我。那一晚,是阿白他自己喝醉了酒,不是我灌得他,更不是我主动爬上他的床。”
“我没有嘲笑你。”方茧平静地看着她,“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坐在这里,挺可笑的。难道你不觉得吗?”
骆美宁声音冷冷的,“方茧,如果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话,那我很抱歉,我没有这个闲工夫陪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骆美宁便双腿一收,站起来,准备离开。
方茧软软的一笑,“骆小姐,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非常优雅非常从容的人,今天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骆美宁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她站了两秒后,重新坐下,“说吧,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是劝我不要再缠着阿白了,那我也奉劝你一句,别白费唇舌了,我是不会放弃阿白的。”
“不,骆小姐,你误会了。你要不要缠着七叔,是你的事情,这跟我没关系,我也不关心。我今天来,只是告诉你他的决定。”
方茧说着,将装着股权转让协议的文件袋放到骆美宁的面前,“他说,这是他给你的补偿。”
骆美宁顿时有一种被方茧狠狠扇了一巴掌的羞辱感。
她的优雅在这一刻也终于维持不住了,神色难看到了极点,“我不信。除非,他自己来跟我说。”
方茧微微叹气,似乎在为她的偏执而感到惋惜,“骆小姐,你怎么还不明白,他在你和我之间,选择了我。”
“我不否认,那天医院的事情,让我大受刺激,我们两个人史无前例地吵了一架,我并为此和他冷战了好几天。那几天,他有去医院看过你吗?我想,应该没有吧。不然,记者早就该曝出照片来了。”
说到这时,方茧想起那张过于清晰的双手相握的照片,由衷地感叹了一下,“骆小姐,我不得不承认,你找的那位记者真的很会拍照,角度刁钻、构图精巧……我第一眼看到那张照片时,真的以为他爱上了你。”
“只是可惜啊,百密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