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白看着他,唇角缓而慢地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那你就得罪得起我吗?”
阮老板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他极快地回过神来,赔笑道:“您我自然也是得罪不起的。”
“那就好。”沈令白捡起一块茶杯的碎片,仿佛那碎片是什么稀有的古董一般,在指尖把玩着,也丝毫不担心会被割伤。
沈令白慢声说:“阮老板,我这个人向来没有什么耐心的,我现在给你三分钟时间,你好好想想是得罪我呢,还是得罪他们。”
他冷淡一笑,“阮老板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选。”
说完,沈令白打开手机里的计时器,设定了倒计时三分钟后,把手机放在了桌上,“——现在倒计时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沈令白捏着那块碎瓷片,一下下地在桌面上敲着,碎瓷片尖锐的角在桌面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或深或浅的印记。
这张茶桌是一整块黄花梨,阮老板当初买的时候是花了大价钱的。如今看着那些印记,他的心简直像是在滴血。
他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可算过来算过去,他都没算明白该如何做抉择。
他当然得罪不起沈令白。
可若他真把沈知行和骆美宁来这里的行踪透露给沈令白的话,这事一旦传出去,他多年来积累起来的声誉就全毁了。
见他久不出声,沈令白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好心地提醒,“阮老板,你还有五十八……哦不,五十七秒了。”
阮老板自知今天这一劫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他想,得罪一个沈令白,总比得罪茶室的其他常客比较好。
要知道,那些常客也都是非富即贵的,甚至有几位是政界要员。若事后,沈令白真要找他麻烦,他就去这几位政界要员面前卖个惨,他们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
如此一想后,阮老板咬牙,“沈总,请恕我无能为力。”
沈令白冰冷的眸底露出一丝兴味,仿佛他说了一句很有趣的话一样,“阮老板,我只能遗憾地表示,你做了一个非常不理智的决定。”
沈令白将那块碎瓷片往桌面上一扔,收腿站了起来,拿起手机往外走。
到门口后,沈令白喊了一声,“林志。”
林志立即从外面打开门,“七少,您有什么吩咐?”
沈令白回头瞥了一眼阮老板后,冷声,“把这里给我砸了。”
他话音一落,阮老板大惊失色,“沈总,万万不可!”
沈令白冷冷一笑,“阮老板不是不怕得罪我吗?那我就只能让阮老板感受一下得罪我的下场。”
说罢,他便抬步跨出了门。
阮老板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追上去,“沈总,您请留步,这件事情我们再商量一下行不行?”
沈令白却恍若未闻,直接踩着楼梯往下。
阮老板还要再追,被林志伸脚绊了一下,踉跄几步后差点跌倒。
林志“好心”地扶住他,一双手如铁钳一般钳着他胳膊,戏谑道:“阮老板,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老胳膊老腿的,要是不小心摔断了,后半辈子岂不是只能瘫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