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两年,当方茧再一次踏进厅内时,恍然有一种时间停滞了的感觉。
厅内所有的摆设布置,还和她走之前一模一样。
陈伯适时在她耳旁说:“您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少爷无法正常安睡,整夜整夜的失眠,吃助眠药都没用。”
“后来有一次,他半夜回来,不知怎么的,竟躺在那张沙发上睡着了。”
陈伯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米色的沙发。
方茧还记得,那个时候,她最喜欢坐在那张沙发上等沈令白,因为那个位置可以看到门口,只要他一进来,她就能一眼看到他。
“自那之后,他一失眠,就下楼来睡那张沙发。”
方茧心中刺痛,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她哑声,“我先去楼上看看小星星。”
说完,她便丢下陈伯,急匆匆地往楼上走,生怕晚一秒,就被陈伯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陈伯看着她的背影,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小星星睡的儿童房原本是主卧里的小书房,没有单独的门可以出入。
如果要进去的话,只有从主卧进去。
方茧站在主卧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推开门,缓缓迈步进去。
每往里走一步,她的心就更难受一分。
因为卧室里的情形和楼下客厅一样,还维持着她走之前的样子。
很快,她的视线就被梳妆台上的红玫瑰吸引住。
方茧缓步走过去,伸手将那枝红玫瑰从玻璃杯中拿出来,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口,幽香迷人。
她还记得,两年前,她曾想要送给沈令白一枝这样的红玫瑰。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那枝玫瑰最终没有送出去。
老实说,在温哥华的那两年,方茧的心里没有一刻不是怨的。
尤其是在小星星出生后,这份怨念便更深更重了。
她怨沈令白和骆美宁上床。
怨他和路美宁纠缠不清。
怨他让骆美宁怀了孕。
这份怨,一直到今天中午之前,哪怕她的心已经再次动摇了,也不曾消散过。
当沈知行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她之后,这份怨便在顷刻间消失殆尽了。
取而代之的是难受。
是担心。
虽然沈知行说那颗药对身体不会造成伤害,可那毕竟是药,还是那种下三滥的药,她没办法不担心。
这也是她今晚回来的目的。
她想提醒他去做一下身体检查。
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年,而那药效也早已经消失了,可能就算去了医院什么也检查不出来,但她还是想让他去检查一下。
因为,她怕有万一。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方茧没有回头。
因为,她知道是他回来了。
几秒后,一双手自身后抱住她,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温热的怀抱里。
沈令白低沉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乖,你终于回来了。”
方茧的心颤了一下。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这一声“终于”里隐藏了多少难以言说的情绪。
方茧泛红的眼底,瞬间盈起了一层浅浅的水光。
她声音发颤,“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