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茧走到一旁,拨通了叶青瑜的电话号码。
直到铃声快断了,叶青瑜才接起来。
“什么事?”
电话里,叶青瑜声音冷冰冰的。
方茧也懒得同她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我爸爸生病了,很严重,癌症末晚期,他现在想见你,你有空来见他一面吗?”
叶青瑜听后,沉默了半晌,一声冷笑,“他要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茧想到叶青瑜会拒绝。
但没想到,叶青瑜会拒绝得这么直接。
而且,还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
方茧有点怒了,“他再怎么样,也是我的爸爸,是你曾经的丈夫,他现在时日不多了,你就不能看在他曾经也和你夫妻一场的份上,来看看她吗?”
这话好似戳中了叶青瑜的笑点一样。
她在电话里一阵冷笑,“方茧,你不觉得你这话很可笑吗?”
叶青瑜声音无情而冰冷,“你也说了,是曾经。既然只是曾经的夫妻,那我有什么义务来看他?”
“——就因为他要死了?”
方茧被她问得语噎。
虽然,她很讨厌叶青瑜,但她也不能否认,在叶青瑜与方展鹏的婚姻里,方展鹏确实做了很多对不起叶青瑜的事情。
她缓和了一口气,“就当是我求你了,可以吗?”
“你求我?”
叶青瑜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声疯狂,“方茧,你竟然为了那个混蛋求我?”
方茧语气平静,“是,我求你。”
叶青瑜质问,“那你用什么身份来求我?”
方茧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倏地收紧。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喉咙里费力挤出那个陌生的称呼,“——妈妈。我求你了。”
她这一声“妈妈”直接让叶青瑜沉默了。
半晌后,叶青瑜冷冰冰地扔过来一句,“就算你喊我妈妈也没用,我是不会来看他的。”
叶青瑜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就算是他死了,我也不会来参加他的葬礼。”
叶青瑜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方茧不甘心,再拨过去,被她直接拒接了。
方茧再打过去,叶青瑜直接关机了。
方茧懊恼地走到沈令白的跟前,把额头抵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声音闷闷的,“她不愿意来。”
这个结果,沈令白并不意外。
他将掌心覆在方茧的头顶上,温柔地揉了揉,“她不来就算了。”
方茧一想到,这可能是方展鹏的遗愿,而自己却没办法帮他实现,心里就难受不已。
“七叔,我觉得我好没用。”
沈令白将她的头抬起来,盯着她的眼睛,语气霸道而温柔,“方茧,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你自己。”
“叶女士不愿意来,是因为你父亲曾经背叛了她,伤透了她的心,这和你没有半点的关系。”
“你不需要为此感到自责。”
“而且,人这辈子不可能事事都圆满,总会留下一些遗憾的。”
话虽如此,可方茧心里还是难受得不行。
她伸手环抱住沈令白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语气低沉地说:“我知道,可我不想让他带着遗憾离开。”
沈令白轻抚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抚,“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