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方展鹏头七。
按照习俗,方茧亲自准备了供品。
傍晚的时候,门房打内线进来,陈伯接起来,“什么事?”
门房说:“外面有一位自称是太太母亲的女士,想见太太。”
陈伯和沈令白一样,对叶青瑜没什么好感,但要不要让她进来,他不能替方茧做主。
“你让她等一下,我去跟太太说。”
挂了电话后,陈伯上二楼,去书房找方茧。
方茧正在看有关于方氏的资料,她计划等下周一就去方氏上班。
陈伯敲门进去。
“太太。”
方茧从资料中抬头,“怎么了?”
陈伯回,“叶女士来了,她说想见您。现在人在大门口呢。”
方茧想了想,放下手里的资料,“让她进来吧。”
陈伯应声而去。
方茧也跟着下了楼。
片刻后,叶青瑜跟在陈伯的身后,踏进客厅。
方茧从沙发上站起来,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坐。”
叶青瑜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一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陈伯送来茶水,一杯放在方茧面前,一杯放在叶青瑜的面前。
方茧开口,“请喝茶。”
言语里尽是生疏的客气。
叶青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今天来,是想问你……”
叶青瑜捧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出后半句话,“——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方茧平静地回,“我不知道。”
“他是在睡梦中去世的,应该不痛苦吧。”
“哦。”叶青瑜这一声“哦”之后,又陷入了沉默。
方茧等了片刻,没耐心了,“你想知道什么,就快问吧。我还有文件要看。”
叶青瑜紧紧捧着茶杯,汲取着茶水散发出的那一点可怜的温度。
“他……临终前都说了什么?”
方茧口吻讥诮,“你希望他说什么?”
叶青瑜抿了抿唇,脸色苍白,“他有没有什么话,是要你跟我说的?”
方茧冷笑了一下,“他确诊癌症的时候,我就打电话给你,求你能来见他最后一面,你忘了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吗?”
“——你说,就算他死了,你也不会来参加他的葬礼。”
“现在,他人已经不在了,你却跑到这里来,问我他有没有提起你?”
“叶女士,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
对于叶青瑜,方茧心里还是怨的。
她知道,叶青瑜有不原谅方展鹏的权利。
可是再泼天的恨,她和方展鹏也夫妻一场,方展鹏只是想在临终前见她一面而已,她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来呢?
为什么非要让他带着遗憾离世呢?
叶青瑜捧着茶杯的手指收拢,神色惨白,“他若没有留话给我,那就算了吧。”
叶青瑜把茶杯放回桌上,起身,“我走了。”
叶青瑜朝门口走去。
那背影看上去竟有几分落寞。
方茧终究还是叫住了她。
“他给你留了话。”
叶青瑜止住脚步,回头看向方茧,“他说了什么?”
方茧眼眶微红,喉咙里一片酸涩。
“他说,对不起。”
叶青瑜失神了片刻,“还有说了其他的吗?”
方茧回,“有。”
叶青瑜颤声,“什么?”
方茧忍着眼泪,声音沙哑,“他说——青瑜,我爱你。“